第228章 與爾等何幹?

“世忠,帶上兩千貫大錢,咱們要去兌現諾言了!”

陳世忠點頭:“好,我這就去準備,隻是我覺得我們還是晚上去的好,現在是晌午,百花樓裏麵沒什麽人,等晚上去那裏人多,正好讓人知道。”

陳元覺得這話說的非常有道理,手指敲了一下桌子:“嗯,也好!先派個人去和陳師師說上一聲,讓她也有個準備。”

當然要和陳師師說聲一聲,這種事情是不能給她驚喜的,萬一她不知道,晚上再跑到哪個達官貴人的**去,就輪到陳元驚喜了。所以一些工作要提前做好才可以。

“炮仗,禮隊,鑼鼓,都要準備好,然後在百花樓的巷子口,還有,等到陳師師拿過錢之後,咱們開始施粥!一定要把聲勢辦的熱熱鬧鬧的,讓整個汴京都知道!”

陳世忠聽了陳元的吩咐,點頭說道:“大哥放心,我會辦好的!”

陳元把那“新月山莊”四個大字放在火燭上麵燒掉:“記住,和陳師師說上一聲,這個名字這幾天不要和任何人說,咱們要做到保密,讓那些人去猜測,有的時候,神秘感是最好的宣傳手段。這四個字,必須放在我們三個人的心裏,直到山莊建好的那天為止。”

陳世忠聽的暗自佩服:“大哥果然好手段,隻是那陳師師會為我們保密麽?”

陳元點頭:“應該會的,因為這樣的神秘感會讓人燃起探知的欲望,我想,這一段時間她的生意定然會非常好!就這樣說吧,你去把該準備的準備一下,人手不夠就讓鐵安裏他們幫你。”

陳世忠嗬嗬一笑:“讓他們幫忙隻能越幫越忙,大哥,你真要多找些人手才是!”

連陳世忠都感覺到這個問題的嚴重了,陳元當然也是明白。人才的獲得有兩個途徑,第一個途徑是自己培養,這對於一些大公司是常用的手段,可是像陳元現在這樣剛剛崛起的商家,主要還是要靠招募。

最重要的是,自己要有留住這些人的本事才可以。

陳元已經打出了招聘廣告,來應征也有不少。至於有多少人是真有本事的,需要陳元自己的眼睛去觀察,而對於留住真正的人才,陳元在二十一世紀非常有信心,但是來到宋朝卻有點拿不準,說句比較現代的話,世界觀不一樣而已。

所以他要做兩個實驗,一個是讓柴陽再次振作起來,另一個,就是讓自己的大舅哥暫時放下和龐吉的仇恨,幫自己打理好白山營,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保安隊長。

他拿走柴陽的地契之後,去城外找到那些住戶一打聽才知道,柴**本沒有收他們的租子,甚至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現在的柴陽每天隻做兩件事情,喝酒,喝醉了睡覺。睡醒了再喝酒,然後再睡覺。

他整曰都處在這裏醉酒狀態之下,陳元知道,在這樣狀態中自己做什麽都是沒用的。要想讓柴陽接受自己為他安排的活下去的目標,首先要做的,就是幫柴陽戒酒。

勸說是不行的,那就隻能來硬的!讓他沒有辦法去喝酒!

時間還沒有到中午,柴陽就已經喝的爛醉。搖搖晃晃的走在大街上,所有的行人都在躲避著他,臉上露出一種厭惡的神色,捂著口鼻飛一般從柴陽身邊逃開。

他們不願意讓這個一身都充滿難聞氣味的人靠近自己,甚至害怕在他身邊多做停留,生怕那氣味也傳到自己身上來。

對於別人這樣的態度,柴陽並不知道,他已經醉了。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邁著腳下蹣跚的步伐,一手提著還有半壺酒的酒壺,偶爾會摔倒幾次,每當要摔倒的時候,他總是下意識的保護自己的酒壺,卻不去管身體會不會摔傷。

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柴陽眨了幾下眼睛,讓自己清醒一點點,能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他看見一雙鞋,知道自己是撞著人了,當下往旁邊讓了一下。

他沒有繼續看自己撞了什麽人,而是拿起酒壺猛的又灌了一口,想讓剛剛的那一點點清醒消失。

柴陽挪開自己的腳步,本想著這次應該能走過去了,誰知道身體往前一傾的時候,那人還是擋在他麵前。

柴陽這才慢慢的把一直看著地麵的眼睛抬了起來:“嘿嘿!是你呀?我知道,你叫清原!是個六根不淨的和尚!”

擋住柴陽去路的就是清原,光光的頭上九個香疤異常明顯,臉上掛著一絲冷冷的笑容。

柴陽笑道:“嗬嗬,你來做什麽?現在還有人要殺我麽?”

說著努力的直起自己的身子,拉開胸前的衣服:“那你動,動,動手吧!我也,謝謝你了!”

清原看著現在的柴陽,微微搖頭:“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到現在還值八百貫!”

柴陽非常開心:“八百貫?不錯,嗬嗬,不錯!好價錢了!”

清原說道:“八百貫,打的你兩個月不能起床!我本來以為少了,你柴大官人的一口血都值幾千貫!可是現在看來,人家給的已經是天價了!”

柴陽胸口一喘,一口酒氣從他嘴裏撲往清原的臉上,清原沒有躲避,雙拳緊緊攥起:“準備好了麽?我要動手了!”

柴陽這時候還哪裏能準備什麽?他昂起自己的頭,把脖子挺的好長:“來呀!打死我呀!”

清原下手非常的毒辣,一拳打在柴陽的胃部,同時想旁邊猛的閃身。一股難聞的味道伴著一堆汙穢從柴陽的肚子裏麵吐了出來!

清原一腳踢翻柴陽,伸手抓住他的頭發,把他的臉貼在那堆汙穢之上:“你看看!你自己聞聞!這就是你肚子裏的東西!柴大官人,你還能聞的下去麽!”

那股味道真的讓人受不了,周圍看熱鬧的行人紛紛閃躲,柴陽自己聞了之後也不由再次嘔了起來。

清原一把將柴陽提了起來,又是一拳砸向麵部:“還手啊!”

毆打進行了整整半個時辰,地上已經都血跡了,柴陽的胳膊早已經脫臼,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身上的傷痕更是數不甚數。

清原仿佛忘記了隻要柴陽躺兩個月就可以的約定,依然一拳一腳不停的打過去!他感覺有些失控!地上這個人是柴大官人,是曾經可以和自己兩敗俱傷的高手!但是現在,他已經不懂得還手了,整個人就像一個沙袋一樣任由自己捶打!

這讓清原的心情很不好!有一種並不光彩的成就感,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在這兩種心情的支配下,清原有些瘋狂,一下比一下打的狠,邊打邊喊道:“站起來還手!還手!”

柴陽任由清原的拳腳落在身上,偶爾從嘴角繼續湧出一些血跡來,可就是不站起來。

清原一腳踏在柴陽的腳踝之上:“你不站起來還要腿做什麽!我幫你廢了他!”

旁邊的眾人隻聽到“哢吧!”一聲脆響,柴陽的腳踝頓時變了形狀,由於酒精的麻痹和心頭的麻木,柴陽隻是輕輕的哼了一聲,並沒有發出清原想象中的慘叫。

清原又看看柴陽的另一隻腳,殘忍的說道:“我告訴你,我不會回去收錢的!因為你現在根本一文不值!柴大官人,我幫你把這一隻也廢了!”

說著又是一腳踹了過來,眼看柴陽雙腿就要斷掉的時候,看熱鬧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聲:“夠了!”

清原轉頭看看,喊這一聲的居然隻是一個老者,五十多歲,標準的儒生打扮。

那老者絲毫不懼清原的目光,推開眾人站了出來:“你也是一個和尚,怎麽下手這般狠毒?他一個叫花子,什麽地方衝撞了你打幾拳也就是了!至於打成這樣麽?”

清原從老者走路的身形就能看出,這是一個不會武功的老人,他惡狠狠的說道:“老家夥,別多管閑事!”

老者哼了一聲:“什麽叫閑事?難不成讓我看著你把他打死麽?你要弄清楚,這裏是汴京,是天子腳下!我已經讓人去報官了,你如果再不走,我保證讓你後悔!”

清原正想說什麽,周圍的人群忽然沸騰了,好幾個年輕的後生從人群擠了出來,聲援那老者:“老先生說的對!打人怎麽能如此狠毒?這等目無王法之輩,理當送官才是!”

更有兩個力壯的已經撲了過來:“我等將這惡徒拿了,送開封府去!”

清原頓時清醒過來,這眾怒難犯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再看看地上的柴陽,那條腿就算廢不了,以後走路也多少要有點跛,躺兩個月絕對不是問題。他再不停留,看準身後一堆雜物,一步跨了上去,借力一縱上了房頂,然後急忙遁去。

如果他不走,定然會被這些圍觀的人群毆。但是他現在跑了之後,有幾個後生追了幾步見追不上,再看看其他人也隻是聲援一下,倒也不敢過分相逼這惡徒,也就不追了。

老者蹲在柴陽的身邊,先是搭了一下柴陽的脈搏,感覺柴陽雖然傷的很重,脈搏跳動卻非常平穩,不至於有生命的危險之後放下心來:“諸位先散開一點,我來看看他的腿傷如何。”

老者說完就去擼柴陽的褲腿,絲毫不在意那上麵的肮髒還是柴陽身上的氣味,眾人看的對著老者欽佩不已。

可就在這個時候,柴陽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張口一口吐沫帶著血跡飛向那老者的臉龐:“老東西,誰讓你多管閑事的!”

他的聲音很微弱,卻足以激起周圍人的憤怒!

老者還沒有說話,一旁的一個後生馬上手指柴陽罵道:“你這廝好不知道好歹!若不是老先生救你,你剛才就被那惡人打死了!”

周圍的人紛紛責罵起來柴陽,柴陽冷眼看著他們,說了一句:“我死,與爾等何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