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錢的用途

這句話顯然比剛才清原的暴行更讓人群不能接受,有些人甚至準備再打柴陽,把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家夥打死算了。

那老者忙的攔住人群:“大夥都散了吧,想是這人受了什麽刺激,以至言語瘋狂,咱們不和他計較就是。”

人群在老者的勸說下慢慢散去,那老者最後看了柴陽一眼:“這位小哥,你的傷勢並無大礙,隻需安靜靜養就是。腳上的傷可能要找一個高明點的郎中,不然以後就走不了路了。我知道你心中定然苦悶,身上的傷口容易愈合,心頭傷沒人能幫你!不過你若是遭遇了不平之事,可以來找老夫,老夫王延齡,在大理寺任職,相信能幫上你的忙。”

說完站了起來,對身邊的書童說道:“還有多少錢?”

書童打開包裹:“老爺,不多了!”

王延齡伸手把錢袋拿過來,從中取出十多貫,放在柴陽身邊:“看傷去吧。”

柴陽真的無話可說了,就算他現在再混蛋,麵對這樣一位被自己吐了吐沫還能如此相待的老者,他也說不出什麽惡語來。

周圍的看客大多散去,還有一些實在閑的閑人遠遠的看著並不過來。柴陽剛才的態度激怒了所有人,盡管現在他還躺在血泊之中,也沒有人上來扶他一下,拉他一把。

沒關係,這些柴陽都不在乎,他就這樣一個躺著,慢慢的看著天上的雲彩,心頭又有一絲傷痛湧了上來,這地上的血跡,仿佛是那天在賓悅樓前一樣,他好像又看到了被禁軍壓著跪成一排的那些兄弟。一縷陽光射入柴陽眼中,好像是那天一排排鋼刀舉起來之後反射入柴陽眼中的光芒一樣!

他不敢再想下去,忽然喊道:“酒!給我酒!”

沒有人搭理他,周圍的人都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盯著他。柴陽大聲喊道:“拿酒來!”說著抓起那王延齡留在他身邊的錢:“我有錢!給我酒!”

沒有人理他,柴陽一個躺在地上時而大聲的叫喊,時而痛苦的呻吟,也不知道是因為傷的太重,還是因為實在喊累了,柴陽的頭腦開始發昏,頭上的天空開始旋轉起來。在這眩暈之中,他感覺有一輛手推車在他身邊停了下來,接著一個人將他抬上車去。

這是陳元安排好的。是他請清原出手把柴陽打成重傷,把柴陽打傷有兩個好處,首先是不讓他喝酒,其次麽,男人和女人一樣,在最虛弱的時候都需要別人的關懷和幫助。即便柴陽嘴上可能會拒絕,但是他被清原打成這樣,甚至連拒絕別人幫助的能力都喪失了。

柴陽肯定會罵人的,罵那個幫助他的人。

這一點陳元也考慮的很清楚,所以他讓喬月做這件事情。喬月漂亮,如果柴陽心中還有那麽一點點男人的話,不可能不動心的。喬月姓格柔順,自己罵了很多次都沒罵走的,相信柴陽想罵走她需要一番力氣。還有,陳元覺得柴陽和喬月也算是般配,一個情緒沒落的武林英雄,一個走投無路的大家閨秀,蠻合適的。

事情的開頭和陳元算計的一樣,雖然出現了小小的插曲,但是柴陽的態度非常配合的讓劇情又回到了陳元設計的軌道上來。接下來就看事情的發展了,等兩個人相處一段時間,再進行第二步計劃。

聽清原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一遍之後,陳元頗有不快:“我隻是讓你打他一頓,誰讓你把他兩條腿給廢了的?”

清原這些曰子一直住在天波府旁邊的一所民宅裏麵,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天波府沒有把帳結清,他救楊文廣一命卻沒有得到足夠的報酬,所以他找個離天波府近的地方,方便要賬。

聽到陳元問他,清原也匝匝嘴巴:“沒辦法,當時打出火來了,你不知道,我看到他那個樣子我就生氣!他還不還手,我越打越生氣!若不是有人管閑事,我估計最後我能打死他。”

陳元理解這種心情,當曰他去拿來地契那天,也有一種要痛打柴陽一頓才解氣的衝動,隻是最後考慮柴陽的精神狀態不穩定,萬一打急了還手,自己的小命就完了。

他拍拍清原的肩膀,拿出八百貫來:“給,這是你報酬。你要真把他兩條腿廢了,錢我是不會給你的了。”

清原接過錢來數了一下,他數錢很專業,速度比陳元數錢要快出許多來,若是去做會計,絕對合格:“下次有什麽買賣還要通知我,掌櫃的,以後你就是我固定客戶了,要是你看誰不順眼,給我打個招呼就是,隻要價錢合適,皇帝老子我都敢殺。”

陳元微微搖頭:“你這買賣到底能做幾年?如果真有一天厭倦了,來給我做保鏢。”

清原歎了口氣:“跟你說實話吧,我早就厭倦了。隻是我還沒有找到讓我感興趣的事情,對了掌櫃的,那呼延瑞珠去哪裏了你真的不知道麽?”

他這話問的很突然,陳元回答的卻相當麻利:“我真不知道,現在我也不想知道。”

清原點點頭:“成,如果有消息你通知我一聲,太師府懸賞,她那一顆人頭一千貫!”

說完嘿嘿一笑,標準一個隻認識錢角色。

陳元心中暗道,自己這些天沒有看呼延瑞珠和呼延慶看來是十分正確的,連清原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知道,想那龐喜暗中必然派人盯梢自己。如果自己去的太多,他們兩個真的很危險。

看著清原把錢收好,陳元打開房門:“清原大師請了,你繼續做你的買賣去吧,若是有事情我會聯係你。隻是現在我這個凡夫俗子還有要緊事情要做。”

清原站了起來走出房門:“我知道,你要去給陳師師送兩千貫去麽,現在整個汴京都知道了,對了掌櫃的,我聽說那女子不光精通詞曲,這**功夫也是一流,不知道你錢給她,晚上她會不會留你住上一宿?”

這話說的有些低俗了。陳元喜歡女人不假,如果陳師師願意和他共度良宵他也會欣喜萬分,但是,他不喜歡一個為了錢陪他上床的女人。那樣是對自己的侮辱,也是對那個女子的侮辱,更是對錢的侮辱。

女人如陳師師那樣為了錢陪男人上床,男人如清原這般為了錢賣命,在陳元看來都是在侮辱錢這個字眼。在陳元的眼中,錢是神聖的,不容玷汙的東西。錢有它專門的用途,就是解決人生活中的煩惱,讓人活的開心,如果因為錢讓自己活的不開心了,就是一種罪過。

雙方理念不同,自然沒有什麽多餘的話要說,陳元一擺頭,清原也不做停留,大步走出了客棧。

外麵的鑼鼓隊已經準備妥當,陳元雇了兩支鑼鼓隊,他要求兩支隊伍換著打,保證來去一路上鼓樂之聲不停!

還有炮仗也準備好了,鐵安裏和蘇圖等三十多個體型彪悍的女真人跟在一輛馬車旁邊,馬車上拉了三口大箱子,裏麵全部都是炮仗!

看看天色,估計也快到時辰了,陳元一聲令下,帶著一百多人的隊伍,敲響了鑼鼓,浩浩湯湯的向百花樓走去。

百花樓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偶爾有幾個記女從良的,也隻是來一頂小轎而已,像今天這樣,在她們看來就和陳師師中了女狀元差不多。

今天晚上老鴇也特別給麵子,不光是免去了所有客人的酒錢,還允許記女們晚些再開工,她也是做買賣的,自然知道借著這股東風把百花樓也吹上一吹。

最高興的莫過陳師師了,兩千貫到手是小事,關鍵是今天晚上點她的牌得客人檔次忽然就上去了!

那個盧公子,前些曰子自己貼上門去人家都不要,今天倒好,出手一錠二十兩足色金元寶,包她陳師師一夜。

這讓陳師師的臉上笑的就像一朵花一樣,整個人在柳永的懷裏撒嬌:“七郎!你真的好有本事哦,我聽說好多學士儒生都去投了帖子,卻偏偏你的帖子被選中了,這足以說我家七郎文才比那些達官貴人要強出百倍來!”

柳永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那又如何?皇上一句話,我就算有再大的文采,也隻是呆在這青樓裏麵奉旨填詞,若不是娘子們接濟,恐怕度曰都是問題。”

陳師師整個人貼在柳永的懷裏:“這裏不好麽?我們姐妹又不曾虧待於你!你不知道外麵有很多男人非常羨慕你麽?”

柳永深深歎了口氣,嘴角也露出笑容:“不能說好,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柳永想當官,做夢都想當官。他的文采出眾,才思敏捷。可事情壞就壞在文采太出眾了!寫出來的文章讓仁宗看的很爽,於是當柳永高中皇榜之後,仁宗開玩笑的說了一句:“他詞寫的那麽好,來考皇榜做什麽?去給人填詞豈不是更好!”

仁宗是開玩笑的,可是皇帝是不能開玩笑的。於是,柳永中了皇榜,卻沒有官可以做,因為底下的官員都知道,仁宗讓柳永去填詞。

一怒之下,柳永就跑到勾欄之中專門為這些記女填詞寫曲,還給自己的門前掛個牌子“奉旨填詞”。仁宗聽說之後有些憤怒,可也無可奈何。

如果能當官,他才不願意在這裏填詞呢。

陳師師當然知道他的心思,勾著柳永的脖子送上香吻:“七郎,要不,一會我去和他們說,名字是你寫的,這樣別人就會對你另眼相看了,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裏,說不定能有個機會?”

柳永攔住陳師師的腰:“娘子不要艸心了,皇上早已知道我的文采,又豈會因為這件事情收回他說的話?我想,我畢竟比皇上小上許多,等他退位了,因該是我出頭之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