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5 章 香蓮的消息

李瑋聽到陳元這樣問他,整個麵部都因為內心痛苦而扭曲了:“我打她?你聽誰說的?”

陳元當然不會把事情的責任推到仁宗的身上,如實說道:“是我家那公主說的,她說她親眼看見長公主的胳膊上有一大塊淤青,雖然她刁蠻一些,可是倒也不會說謊。咱們哥倆也不說外話,趙懿看了都非常生氣,是她讓我來尋你麻煩的,如果真的是你下手重了,還是去陪個不是好些。”

李瑋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光,把自己身上的衣襟拉開:“你看看這裏!”

觸目之下,陳元看見的是一道道抓痕!通紅的,已經爛了皮肉!李瑋的鼻子聳動了兩下,又把衣服係好:“我哪敢打她呀!她胳膊上那塊是我被打急了,想躲一下,結果她撲空了自己摔的!”

陳元看到這裏已經能猜測出他們打鬥時候的精彩畫麵。那長公主必然如同潑『婦』一般,用盡了自己十八般武藝。而坐在自己麵前這個男人,除了抵擋之外就是躲避,甚至躲避的還要小心一些,不然一個不小心把公主弄傷了一點,責任全部都是他的。

還好,仁宗並沒有一點責怪李瑋的意思。

看著李瑋現在的情況,陳元不禁搖頭。人人都說當駙馬是一步飛上了高枝,可是如果你沒有本事馴服那隻鳳凰,那麽高枝對你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像現在的李瑋。

陳元陪他又喝了一杯:“哥哥,你們到底為什麽事情鬧成這樣?”

李瑋猶豫了一下,歎口氣:“本來是家醜,可是事情既然鬧出來,你遲早也會知道的。這樣說吧,我把她和她的那個相好的堵在屋裏了。本來我早就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也沒有想過捉『奸』的,可是一個不小心撞到了!這也就算了,我對她說,讓她顧全一點我李家的麵子,和那人斷了,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不然我就去請皇上為我主持公道!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為了那個男人,居然這樣!”

陳元知道是事情的根結到底在哪裏了!

在這一瞬間,他決定幫李瑋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一方麵是為了李瑋和長公主,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仁宗知道,自己有能力處理婚姻當中遇到的任何情況。隻有仁宗相信自己能處理好婚姻中的問題,才能讓他放心的把趙懿交給自己來管教。

李瑋的錯誤就在這裏!

陳元說道:“大哥,公主那個相好的叫什麽名字?你告訴我,我保證讓他馬上消失。”

李瑋聽出了陳元這話中的意思,神態頗為猶豫:“這個,好像不太好吧?”

陳元搖頭:“你錯就錯在不該對公主說要把事情告訴皇上。公主最害怕就是皇上,所以你認為用皇上來處理你們之間的問題可能非常有效。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自己沒有本事把你們的婚姻處理好,什麽事情都指望皇上為你出頭的話,隻會讓公主越來越瞧不起你。”

李瑋聽後思索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

陳元接著說道:“我知道這事情你不方便出手,如果是你做的,長公主會恨你一輩子,你把名字告訴我。”

李瑋很是感激:“如此,為兄多謝了!他叫梁懷吉。若你能把這件事情辦成,當幫了我一個大忙!”

陳元當下一拍胸脯:“大哥放心就是,十日之內,我讓他主動離開公主!”

陳元對這事情很有信心的,因為他可以放手去做!他相信仁宗也非常想讓那個梁懷吉離開公主,所以隻要不弄出人命,想來自己的手段就算過激一些,仁宗也不會說什麽。

陳元又是說道:“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勾引別人老婆的人了,這事情讓我遇上,就算咱們素不相識,我也斷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李瑋很是感動,端起酒杯:“來,咱們兄弟再喝一杯!”

陳元正待舉杯之際,蘇圖悄悄的跑了過來,趴在陳元耳邊說道:“掌櫃的,太師府的十五『奶』『奶』找你有事。”

一瞬間陳元的神『色』顯然頗為尷尬,偷偷的瞄了李瑋這個受傷的男人一眼,像是一個做賊的忽然碰到了尋髒的一般,諾諾說道:“大哥,就這樣說了,我先走一步。”

沈蕊和陳元之間的問題一向都非常直接的,找個偏僻點的小客棧,開的小房間,個把時辰就談好了。

有的時候那老十四也來湊個熱鬧,但是大多時間裏麵就他們兩個。這是一個危險的遊戲,以前不能被龐吉的人看到,現在因為陳元這未來準駙馬的身份,讓這個遊戲變得更加危險,正因為更危險,所以更刺激!

沈蕊這個女人顯然也是一個不甘於平淡生活的女人,那種相夫教子的尋常女子的生活她肯定是過不來的。就算她能過的下去,從老龐現在的年紀來看,最少教子對她來說是一個夢想。

更何況想“相”龐吉那個夫的女人不止她一個,這更讓她沒有一點安全感。加上年齡上差距,龐吉已經不可能讓她生理上滿足。

基於現在的不滿足,和對未來的擔憂,當她遇到陳元的時候,就像蜜蜂遇到了花蜜一樣,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出軌。

所以說女人出軌都是原因的,是原因,不是理由。因為這個世界上更本就沒有能讓女人們完全滿意的男人。會賺錢的男人不顧家,顧家的男人又賺不了錢。即顧家又能賺錢的男人少之又少,偶爾有了那一兩個,還往往因為他們的心思都放在家庭和工作上麵,沒有時間想盡心思來哄女人開心。

既有錢,又顧家,還會哄女人開心的男人,有麽?如果有的話,我相信一般的女人是追不到這樣的男人的。

在一場婚姻當中,你得到的永遠不會高於你期待的,當不滿足的時候,當愛情已經淡去的時候,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應該用一種包容的態度來對待對方,對待自己的選擇。

陳元躺在被窩裏麵,『揉』搓著沈蕊胸前那兩團柔軟,心中忽然想起了秦香蓮,這個女人真的不錯,能為了當年陳世美那樣一個把一切都甩給她的男人,死守這麽多年。平心而論,如果是自己,如果自己是女人卻攤上陳世美這樣的男人,要我替你養家?你做夢去吧!

忽然感覺心口一陣疼痛:“想什麽呢?”

沈蕊麵帶微怒,手指在陳元的胸口狠狠掐了一下。陳元痛的叫了出來:“你輕點好不好?我在想我們以後這麽辦!我現在要當駙馬了,能不能讓你進門我一個說了不算了!”

這話哄別的女人還行,沈蕊卻輕蔑的笑道:“胡說!你陳掌櫃是什麽人我還不知道?看你剛才那幸福的表情,肯定不是在想我!”

陳元被說破了心思,也不臉紅:“不是抱著你呢麽?我跟你說,我打算過一陣子置辦一些田產,就置辦在你名下如何?這樣日後我如能接你進門最好,如果不行的話,你也不至於無所依靠。”

這次選對了方向,沈蕊不在乎那些甜言蜜語,來點實際的比較有用。她的臉上都笑開了:“那我謝謝你了,對了,老龐最近有要整人了。”

陳元往沈蕊的身上投錢,目的就是為了打探老龐的動靜。老龐是小人,小人喜歡背後動刀子。陳元不希望有一天老龐在背後為自己準備刀子的時候,自己還一無所知。而沈蕊顯然也是一個合格的間諜衛星。

“他這次又要整誰?”

“不知道,好像是範仲淹他們吧,反正是朝堂上的人,我們的駙馬爺還沒入朝當官呢,所以我也沒仔細打聽。”

陳元略一思索,估計龐吉要整的也是範仲淹那些人了。隻是不清楚他會用什麽手段,借誰手裏的刀。

就在陳元抱著沈蕊卻想著秦香蓮的時候,楚州山陽的一戶大院裏麵,秦香蓮正在做著一家人的晚飯。

她們真的還活著。秦香蓮還活著,兩個孩子也活著。在那場忽然遭遇到的兵『亂』之中,除了陳世美的父親被『亂』民在大腿上砍了一刀,秦香蓮身上被砸了兩棍之外,這一家老小居然奇跡般的都安然無恙。

在秦香蓮的嗬護下,孩子和老人都平安的逃了出來。一路上再也沒有同行的人,她們慌不擇路,走了一個月的時日之後才被這戶人家收留。

這戶人家姓徐,夫家早喪,隻有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和陳春妹差不多的大孩子靠著地租過活。

所幸的是楚州地區的災情要輕了許多,雖然陳元留下的糧食和幾千貫錢都已經遺失了,但是秦香蓮的身上還有陳元留給她的幾根金條,這些東西確保了陳世美父親沒有像戲文中說的那樣,被活活餓死。

對於勤儉慣了的秦香蓮來說,這幾根金條足以讓她養活一家老小幾年了。

她也想過馬上去找陳元,可是陳世美父親的腿傷太重,老人家年紀又大了,拖著傷口走的太久,現在必須安心靜養,不然不光這條腿保不住,就連『性』命都可能有危險。

看了幾個郎中之後,郎中都讓他們暫且不要在走遠路了,秦香蓮也就住了下來。

好在寄宿的這戶人家很是善良,除了每日收取少許的夥食費,那寡『婦』甚至還幫助秦香蓮一起照顧兩位老人。這讓秦香蓮很是感激。

今天,那寡『婦』有事情出去了,隻有那個男孩一個人在家。

秦香蓮下麵條的多下了一些,等把麵條從鍋裏撈出來,衝外麵大聲喊道:“春妹!春妹!”

陳春妹很快跑了進來:“娘,是不是可以吃飯了?”

秦香蓮說道:“馬上就好了,我在炒兩個菜,你去把徐家的那個哥哥喊來,再把你弟弟找回來。”

陳春妹嘟起嘴巴:“誰知道冬哥跑哪裏玩去了?我們先吃吧,等他餓了自己就回來了。”

秦香蓮打了春妹一下:“快去!現在天冷,找回來讓他趁熱吃。”

陳春妹很不情願的轉身離開,先到那東主的房間,也沒敲門,直接就推門進去了。

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正坐在哪裏,手拿『毛』筆寫字。陳春妹進來的聲音絲毫沒有驚擾到他,他依然是那般的專心。

陳春妹玩心一起,躡手躡腳的走到那男孩身後,狠狠一巴掌打在那男孩的肩膀上。

男孩的被嚇的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手上的那筆也不自覺的帶出一道長長的墨跡,把衣服很好看的字帖弄的不成樣子。

“你幹什麽!想嚇死人啊!”男孩現在正處在變聲期,那粗啞喉嚨發出的嗓音讓人聽了有些不舒服。

陳春妹卻沉寂在自己惡作劇的成功之中,嗬嗬笑道:“誰讓你自己沒聽到我進來的?再說你也真的沒用,為什麽我每次都能嚇到你?”

男孩有著超乎他年齡的沉穩,看著手舞足蹈的陳春妹,最終隻是苦笑搖頭:“不要玩這個了好不好?你看我這一副字都被你弄壞了,如果寫不好,我娘回來會生氣的。”

陳春妹看著那字帖:“你寫字真好看,我爹爹寫字也好看,不過他沒教過我。”

男孩笑了一下:“我可以教你呀,這樣吧,以後你每天來這裏,我教你認字寫字,但是不許再嚇我了,好不好?”

陳春妹已經十歲了,她已經感覺到天天和陳冬哥混著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像她這個年紀,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會有一種渴求,渴求知道一些關於大人的事情,渴求了解那些他們所不了解的事情。

聽男孩這樣說,當即點頭:“那好吧,哦,我娘讓你去我們家吃晚飯,你先去吧,我要把弟弟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