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打造遼國太子 第469章 回京述職

吳昊這句話擊中了李元昊最擔心的事情,他早就想過投降這件事情,委曲求全是為了東山再起,可是大宋肯定會打上一副鐐銬,自己如果掙脫不了,那怎麽辦?

張元一下站了起來:“吳昊!你到底想幹什麽?現在還有其他的辦法麽?你看看外麵那些大臣,一個個人心惶惶,那些在自己領地的大族都往耀德城派去了使者,皇上要他們帶兵去協助大將軍他們都不去了!”

吳昊一副義正言辭之色:“張元,我想幹什麽?我不想讓皇上去死!我就是不明白了,皇上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張元反駁道:“你放心,我親自去宋朝,如果他們不答應讓我們繼續保留興慶府,一定要趕盡殺絕的話,我絕不偷生!”

吳昊哈哈一笑:“張兄,你讓我想起了一個典故,三國時期,曹操兵壓赤壁的是吳國也有人要投降,你知道什麽原因麽?”

這個原因所有人都知道,李元昊自然也知道,那就是大臣投降了依然可以做大臣,但是皇帝就不行了。

張元氣的眼睛瞪著吳昊:“你!”

李元昊一擺手:“太尉大人,如果我不投降,現在看來好像真的沒有機會了。”

吳昊雙拳一抱:“萬歲,臣以為仗打到現在,我軍處處被動完全是因為受到軍糧的限製,根本無法進行長時間的奔襲作戰,我們的部隊隻能守在城池之中,用我們並不擅長的方式來對抗宋軍。”

李元昊聽到這裏,微微點頭:“嗯,愛卿有何對策?”

吳昊說道:“萬歲可從軍中挑選善戰之士,得精兵一支,無需人多,千人足以,繞道攻擊鳴沙,斷了那山遇浮光的後路,定能獲勝。”

張元一聽他這個意見頓時咆哮了起來:“吳昊!你想置萬歲於險地麽?”

吳昊哼了一聲:“臣願意和萬歲同去!”

李元昊其實也知道這個方案很是危險,一千人,深入那些想殺他的人的後方,不過在他看來,隻要有機會保住自己的皇位,這個危險值得去嚐試一下!

張元聽到吳昊願意同去,心中更是忐忑,他對吳昊太了解了,這個什麽都有,就是沒有膽量。他願意去戰場?打死張元也不相信!心中更是斷定吳昊有什麽陰謀,但是苦於手中沒有證據,張元也不能說什麽。

李元昊思來想去,決定采用吳昊的辦法,同時張元的意見他也接受,讓張元派人去和宋朝聯係,商談投降的事情。如果宋朝能夠給自己留一點從頭再來的資本,那就投降,否則,死戰到底便是。

另一方麵李元昊從幾萬士兵之中抽調出一千精兵,這樣使得他的軍糧有了最基本的保證。

他帶著這一千人從沙漠繞行,出現在鳴沙的時候讓山遇浮光部署在鳴沙的部隊大驚失色,沒費什麽功夫就把鳴沙給打下來了。

接著他向正在攻擊西平府的山遇浮光的背後殺去。

九月的天黑的很晚,當李元昊於傍晚殺到西平府外麵的時候,天還是大亮的。山遇浮光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身後李元昊會突然出現!

當他看到李元昊那杆戰旗的時候,忽然有些恐懼。他手下那些烏合之眾更是慌張不已。

李元昊一馬當先帶領騎兵部隊殺入敵陣,他們排成鋒失之陣向山遇浮光軍隊發動突擊,很快就把一道匆忙之間布置起來的防線突破,後方陣型被切割開,而李元昊**一直殺到山遇浮光軍隊的中間地帶。

山遇浮光的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被李元昊衝破了陣型之後,盡管山遇浮光大聲忽然,可是那渙散的軍紀讓整個部隊都麵臨崩潰。

弓箭都失去了準頭,長槍也是倒拖在地上,他們都想著離李元昊遠一點,李元昊長期在黨項人心中那戰神的形象仿佛又出現在他們心裏了。

此時,西平府內的野利遇乞乘勢殺了出來,和李元昊相互呼應。

山遇浮光這個時候忽然發現,前來支持自己的那批宋朝的軍隊居然開始撤退了!心中最後一點勇氣也隨之泯滅。

宋朝的軍隊就是他的主心骨,沒有了這個主心骨,他是在沒有勇氣麵對李元昊和野利遇乞這兩個黨項勇士。

於是他趕緊把自己身上的將軍服脫了下來,換上一套流民的衣服。

山遇浮光這個人有個優點,那就是犯了錯誤他知道改正。上一次因為順手拿起一件女人衣服,結果被宋軍識破了身份,從那以後他就總結出一個教訓,在戰場上麵,自己身上好隨時準備一套合身的衣服才行。

宋軍走了,自己的將軍也走了,那些烏合之眾還哪裏能戰鬥的下去?

整個軍隊頓時潰敗,而李元昊和野利遇乞合兵之後,此時正殺得性起,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痛快過了!一路掩殺,一直攻到應理城下,被守衛在應理城頭的兩百宋軍一陣密集的弓弩射殺百餘人之後方才回頭。

這一仗,山遇浮光兩萬人馬損失殆盡,而李元昊和野利遇乞付出的代價,僅僅就是三百餘騎的傷亡。

失敗,在陳元的計劃之中。

他需要給李元昊一點勇氣,讓李元昊能繼續戰鬥下去。或許那些反對李元昊的人會有所動搖,可那並不是大問題,因為這些人應該清楚的很,當他們舉起反對李元昊的大旗的時候,就已經無路可退了。

坐在馬車上的陳元心情忽然有些糟糕,趙懿懷孕對他是個喜訊,他本來也很高興的。可是忽然間不知道為什麽會想起了耶律縷伶來。

她現在怎麽樣?自己的孩子怎麽樣?

這一切陳元都不知道。他派人去過遼國,去求見耶律縷伶,並且寫了一封信給她。

但是那個人回來告訴陳元,耶律縷伶根本沒有看信,直接放到火裏麵給燒掉了。

她給陳元的回信是一句話,就是讓陳元記住他們最後一麵的時候耶律縷伶說過的那句話。

“如果你再出現在遼國,我活刮了你!”

就是這句話了。耶律縷伶對自己絕情了麽?絕對不是這樣的,絕情,應該是淡淡然那種,像是兩個人毫無關係一般。

但是耶律縷伶現在明顯還在恨著自己。恨,是愛的另一種表現方式。她恨是因為她放不下!

陳元心中暗暗想到,等到黨項的事情平定了,自己應該來處理一下和耶律縷伶之間的事情了。就算她不願意來做自己的老婆,但是那孩子是自己兒子,這是連她也不能改變的!

他在馬車裏麵想著心思,白玉堂也是一聲不吭的坐在他的對麵。沒有人說話實在是悶的慌,陳元看看白玉堂:“玉堂,怎麽不高興的樣子?”

白玉堂眼睛看了一下:“我高興什麽呀?我老婆又沒懷孕!”

陳元笑了:“你哪裏來的這麽大的火氣?”

白玉堂的猛的一下躥到陳元這邊坐下:“我說駙馬爺,你在汴京說帶我去上戰場,帶我上陣殺敵,可我發現我除了去興慶府找過一次吳昊,剩下什麽事情也沒有!這次回汴京您行行好,放我去查散那裏,好歹還有事情可做。”

陳元看看他:“你算了吧!顏查散那裏沒有你一樣能過,我這裏可不行了。現在我隻是弄好了一口鍋,把李元昊給放在裏麵了,火剛剛燒起來,還用不著你出手。等我這次回去就要動手炒菜了,沒你幫忙我還真的不行。”

白玉堂看了他一下:“真的?”

陳元點頭:“當然是真的!就是解決了李元昊你們也不能走,後麵遼國的事情我還需要你幫忙呢。”

白玉堂這才笑了:“那是沒問題,不過咱們先把話給說明了,你要是這次回去還不讓我去打仗,兄弟自己回來,你可別攔著我。”

陳元點頭,打開車簾往外麵一看,天色已經擦黑了。當下對身旁的鐵安裏說道:“鐵安裏,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找個小店休息一下吧。”

鐵安裏應了一聲:“掌櫃的您在等片刻,前方十裏有個集鎮,那裏有驛站的。”

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河南府的境內,如果路程順利的話,明天應該就能到汴京了。

一路上陳元特意留心那些路邊流民的情況,光是從沿路的情況來看,現在好像比自己去黨項的時候要好了許多,最少沿路已經不少官府設立的義莊,可以就地賑濟那些流民,減少了因為流民的流動而造成的各種社會問題,同時也減少了死亡率。

雖然景象依然淒慘,可是最少他們都能活著,而且大多數人都能活到明年希望來臨的時候。

如果其他地方也和河南府一樣的話,陳元敢肯定,王倫的這次造反要失敗了。大宋的老百姓就是這樣善良,有一口吃的,有一線希望,他們都會忍受著。

等到陳元進入汴京的時候,發現情況比河南府還要好上一些,心中甚至欣慰。

正想趕快見了仁宗之後回去看看趙懿,陳元忽然發現自己前麵的幾個書生手上拿著那報紙在看,一邊看還一邊在討論著什麽。

心中頓生好奇之心,讓呼延平的馬車經過那幾個書生身邊的時候放慢一些,他隻聽到有個人說:“你們看,這是皇上發的布告,這上麵說的很清楚,一共從高麗買來多少糧食,運往各州多少,還有前線運了多少,這樣一來大家都能看的清楚,那些官員就是想從中間撈一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一個馬上說道:“王兄這話就錯了,你看看我這一頁,上麵有範仲淹大人寫的文章,範大人說的很明白,各地官員都有他們自己的辦法,比如謊報災情,讓朝廷多撥發一些糧食下去就是。另外還有扣減口糧!我倒是認為,必須從京官中間挑人出來去地方監督,不然朝廷對於那些地方的情況一無所知,難免有人會起不良之心。”

一個聲音說道:“你們兩個到也是無趣,這等朝廷大事我們看看知道也就行了,看你們的樣子倒像是可以為皇上分憂一般的。”

那姓王書生忽然說道:“祝兄這就錯了,我聽說上一版的報紙上有個叫王安石的寫了一篇文章,是關於如何平息山東流寇的建議。被柳永登上這報紙之後沒過幾天,歐陽修大人就親自去看望這王安石,兩個人還聊了整整一夜!”

其他幾人頓時好奇:“此事當真?”

那姓王的說道:“當然是真的,而且皇上已經說了,為了讓百姓渡過這次糧荒,與明年秋季增開恩科,以求上天憐憫。從現在朝堂的情況來看,主考之人當是歐陽修大人了。”

一人不無羨慕的說道:“那我等也去寫上幾篇,憑借咱們的才華,想來也能引起朝廷重臣的注意的。”

姓王的哈哈一笑:“哪有那麽容易?你們的才華比之公實如何?公實就寫過一篇針對黨項戰局的文章,他不主張現在就平定黨項的問題,而是建議把黨項事情留待明年糧食危機緩解之後再做考慮。其中條條有理,句句斟酌。可是卻被那柳永給打了回來,連原因都沒有說。”

這話顯然讓那些書生很是喪氣,陳元在馬車裏麵聽的也是驚奇,這公實是誰?居然在汴京都能猜透自己的布局?這樣的人才絕對不能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