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獵人?獵物?

先前那人說道:“不是價錢的問題。我們老爺和你們做這趟買賣,看的不是價錢,這一點你們應該很清楚。這武經總要是我們擊敗黨項人的一大利器。我們老爺送給你們,為的可不是那區區幾箱子金銀珠寶。”

另一個嗬嗬一笑:“你放心,陳世美的為人你們應該很了解,耶律縷伶如果偷不出來武經總要,被宋朝抓住了,陳世美必會想盡辦法把她救出來的。”

那賣武經總要的人還是有些猶豫,手不肯放開:“若是她偷出來了呢?”

那人馬上說道:“那豈不是更好?你我雙方就皆大歡喜了,回去之後我們會說武經總要是公主偷出來的,她之所以能順利的進出,完全是拜你們宋朝的駙馬爺的關照。我想陳世美就算一身是嘴,他也說不清楚。”

說完這話,他的手飛快的伸向那地圖,可是另一隻手卻以更快的速度又是往後了一些:“你不要想著搶,如果我不給你,我能連你一起都留在這裏。”

準備來搶那地圖的手忽然停了下來,然後縮了回去:“唉,何必呢。我可以直接去找你家老爺,到時候恐怕你交代不了。”

屋子裏麵發出一聲濃重的喘息聲,然後,那地圖慢慢的推了過來。

另一隻手一把拿過,嗬嗬一笑:“其實這件事情應該是對你們有利的。陳世美對武經總要的保護相當嚴密,在曾公亮的庫部麵前放了兩千人馬。指揮這兩千人馬的是白玉堂和那個叫武鳴的人。假如耶律縷伶被發現的話,斷然無法逃脫。”

屋裏麵隻有濃重的喘息著,這喘息有些緊張,好像也透著一絲懊悔。

那人繼續說道:“就算她偷出來了,你們一樣可以扳倒陳世美。”

那個賣地圖的人終於一聲歎息:“唉。我走了,我希望以後這件事情成為永遠的秘密。我家老爺是不會說的,我更不會說,要是泄露的話,對你們也沒有任何好處。”

屋裏的人說道:“不送,今天就當我們從沒有見過。”

那個賣地圖的沒有從大門出去,而是打開後麵的窗戶看了一眼,見街上並無行人之後,一個縱身跳了下去,樓上的窗戶也馬上關了起來。

那個人落在街上之後,很不過甘心的抬頭看了一下剛才那扇窗戶,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再出賣大宋的利益,可能會邊關無數將士和百姓血流成河。用這樣的代價來換取扳倒陳世美的結果真的值得麽?

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是那個“老爺”的命令,自己必須執行。也許,也許那人說的是對的,現在府庫門前戒備森嚴,耶律縷伶想把東西偷出來應該沒有那麽容易。

自己該不該去提醒陳世美一下,讓他在府庫那裏再增派一點守衛?想了一會,微微的搖了搖頭,他還是放棄了。他知道陳世美是個很聰明的人,一旦自己說了,他馬上就能覺察出其中的不對。

悠悠一聲歎息,排泄出心中那壓抑的感覺,四下看看街上無人,他終於抬起了自己的腦袋,借著朦朧的星光可以看見,龐喜的神色顯得有些迷茫。

在陳元對龐吉射出一支暗箭的時候,龐吉也悄悄的動手了,他們顯得是這樣的默契,都極力避免著正麵的較量。對方在他們的眼裏,就像是要捕捉的獵物一般,他們悄悄的靠上去,無聲無息的布置一個讓對方無法擺脫的陷阱,在自己發起致命一擊之前盡量不去驚動對方。

推開房門,陳元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喚了一嗓子:“韓琪,準備馬車。”

沒過多長時間,陳世忠就從前麵跑了過來,臉上放著那諂媚的笑容:“大哥,怎麽樣?這兩個東瀛女子不錯吧?”

陳元飛快的點頭:“不錯,真的不錯。回頭你安排一下,就讓她們在山莊裏麵接客就行了。對了,牌子一定要打出去,讓那些風流才子們都知道,這是漂洋過海來的。”

陳世忠的麵色有些錯愕,在他想來,這樣的女子應該自己留著才是,天天晚上能如此享受,那才是男人的生活。陳元看見他的摸樣,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麽,笑了一下:“兄弟我跟你說,有些女人呢,不要想著把她們往家裏帶,知道麽?”

陳世忠顯然領會其中的意思,他現在還年輕,雖然已經陷入了汙泥之中卻還保持著一點點內心的純潔。

韓琪也很快出現在陳元麵前:“掌櫃的,馬車套好了。”

陳元拍拍陳世忠的肩膀,也沒有再和他解釋什麽,大步往門口走:“行了,我該去上朝了,這兩天你在家裏把生意打點一下,至於給東瀛回信的事情先等幾曰,我已經讓陳昇回來了,咱們碰一下頭,仔細商量一下才是。”

朝堂上還是那些事,還是那些人在爭吵,陳元來與不來實在沒有什麽區別。他現在風頭已經拉夠了,在所有的爭論中他保持著自己的沉默,這個態度讓歐陽修有些失望,也讓司馬光有些詫異。

等到散朝之後,仁宗又單獨見了陳元,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仁宗好像總喜歡在散朝之後和陳元單獨說上一會話,這對一個臣子來說就意味著一份殊榮,以前這份殊榮是單獨屬於龐吉的,現在,好像陳元占去的份額更多一些。

當陳元跟著太監去見仁宗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龐吉射來一道惡毒的目光。不過駙馬爺不在乎,人的位置高了,就不要去在乎別人看你的目光是不是純潔。

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替仁宗做好他想做的事情,龐吉的眼光再惡毒百倍,也隻能看著自己。

小曰本馬上要付給自己一百艘戰船的三成定金,就算他們還一下價錢,兩成也應該是有的,這是不小的數目,可以幫助陳元,也幫助仁宗解決一些現實的困難。

“萬歲,微臣已經聯係了大宋所有的私營船廠,不曰將開工為東瀛人打造戰船,這必然會用到很多的勞力,微臣以為,當優先從那些流民之中招募人手,讓他們自己有一份工作,能夠養家活口。”

仁宗聽的點頭:“嗯,你想的也算周到,這樣一樣相比那些城裏原先的苦力們也不會抱怨什麽了。這事情你去辦吧,朕對你很放心。”

如果隻是這麽簡單,陳元自然用不著和仁宗來匯報,他還有其他的打算,而陳元必須讓仁宗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麽,讓他知道自己的下一步也為了他的江山,他的霸業著想,這樣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猜疑。

“臣是擔心那東瀛的力量太大,若是他們贏高麗贏的太輕鬆,恐怕對我大宋不利。臣是想,現在高麗的使節也在汴京,是不是可以和他們溝通一下,向他們露出一點風聲,看看他們的動作再說?”

仁宗聽後有點不敢相信,他現在壯實了,不光大宋的軍隊正在脫胎換骨,就連仁宗的內心都變的非常自信,那個小小的東瀛敢來惹自己?仁宗真的不敢相信。

“世美,你是不是多慮了?”

陳元說道:“萬歲,還是有備無患的好,我們先看看高麗的動作,假如他們肯先發製人那是最好不過,如若不然,那些退入二線的士兵要往沿海一帶布置,我們的水師也要盡快最好準備才是。”

仁宗還是不相信那個東瀛人會來招惹自己,首先,大宋比東瀛要強大的多,無論人口,麵積,經濟,還是軍隊的數量,東瀛和大宋根本沒有得比。

他搖頭說道:“那些沿海的地方整天鬧水災,沒有幾個人願意去的。先把這事情放一下吧。至於大宋的水師,等新軍建好之後,你在幫朕把水師也弄起來。高麗人現在倒是可以聯係一下,如果他們也要買船的話,那豈不是更多的流民也有飯吃了?”

陳元不是範仲淹那樣的君子,如果他和範仲淹一樣耿直,那他現在應該會繼續去說服仁宗,但是陳元在麵對仁宗懷疑的時候卻沒有去辯論。

不管如何,東瀛人窺視大宋到目前為止也隻是陳元的猜測,他是小人,他認為自己把這個可能說出來就行了,如果事情真的發生,那自己也說過了,是仁宗沒有聽。

相反,假如自己像範仲淹那樣強行說服仁宗答應的話,宋朝在沿海一帶戒備森嚴了,自己猜測的事情可能不會發生的,那個時候仁宗會認為自己強行要求他做了一件根本沒有必要去做的事情。

所以陳元是絕對不會如範仲淹那般直諫的,聽了仁宗的話之後馬上一抱拳頭:“是,微臣馬上去找高麗使臣。”

仁宗忽然看了他一眼:“遼國使者的驛站你去過了麽?”

陳元忙說:“回萬歲,微臣去過了。”

仁宗點點頭:“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說,你們的事情我管多了也不好,首先是懿兒,你知道公主現在的情況,她懷有身孕,切不能有任何閃失。然後是皇家的臉麵,你明白了麽?”

陳元明白了這話的意思,第一句很簡單,就是一個父親出於對女兒的關於給予自己一個警告,這不用仁宗來說,趙懿是自己的老婆她懷的是自己孩子。就算自己對不起耶律縷伶,要還債自己會去還,他絕對不會用傷害趙懿的代價來彌補耶律縷伶,那對兩個女人都是一種傷害。

第二句話就是,陳元處理這件事情的方式不能傷害到大宋皇家的臉麵。皇家臉麵說到底是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到底自己做到什麽程度算是傷害了皇家的臉麵,這個需要陳元自己去猜測和把握。這就有點難了,不過總比仁宗什麽也不說讓自己去猜的好。

陳元低頭:“是,微臣謹記。”

仁宗說道:“好吧,這事情朕幫不了你什麽。你自己看著辦,和遼國談判的事情也不要因為耽誤了。”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陳元這人沒良心,不要指望他為了耶律縷伶把整盤大計給放棄了。如果耶律縷伶真的有那麽大的魅力,那他當初在遼國就不會回來了:“萬歲放心,微臣不敢。”

仁宗最後換上一副非常可親的麵孔,小聲說道:“你那馬車知道蘇姑娘的宅子麽?若是知道就把馬車留在外麵。朕還沒有去過,下午沒什麽事情,當去探望一下才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