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欲望

他有很多想法需要東瀛,準確的說是,需要有一個能由他陳元說了算的地方作為他的基地。到目前為止,陳元感覺自己無法抵擋那種權力的‘誘’‘惑’了。

在宋朝的時候他還能夠克製這種‘玉’望,因為在那個地方如果他想做什麽,就必須要冒一定的風險,要做出一定的取舍,而舍棄的也將是他舍不得的東西。

但是現在東瀛,一切都是無條件的。隻要自己願意,他現在完全有能力自己做東瀛的天皇,有呼延慶的船隊橫在哪裏,他不用懼怕宋朝的水師。

這種‘誘’‘惑’真的讓人無法抵擋,特別是想到那東瀛天皇在自己麵前那誠惶誠恐的樣子,想到那良子在自己麵前任由擺布,即便承受再大的羞辱和痛苦也不敢拒絕反抗的‘摸’樣,陳元的心總有一絲悸動。

那是一種主宰的感覺,主宰別人的命運,仿佛自己真的就是神一般。

想到這些陳元不由有些走神,直到吳掌櫃的再次說話才把他的心神拉了回來:“駙馬爺,在下的意思是,這裏的船塢既然不在大宋,也不用遵守大宋商業協會的規矩,這土地是幫著‘弄’來的,一切事情您也費心‘操’持了,這樣吧,這個船塢還是算份子比較好,我和幾個掌櫃的都商量過了,給您三成,您看怎麽樣?”

陳元在一刻真的有些猶豫了,也許吳掌櫃說這個話隻是一種客氣,或者試探陳元對於海外市場態度,但是他明確的表‘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在大宋之外,陳元完全可以享受自己想要享受的一切。

稍微猶豫了一下,陳元最終還是克製住了心頭的這個魔念,笑笑說道:“不用了,我們商業協會的規矩是對人的,而不是對某一個地點的。即使遠在天邊,隻要是我們商業協會的商人,就必須遵守我們的規矩,這一點以後一定要記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克製住內心那種澎湃的‘玉’望,說出這話的時候陳元有些失落,不過話既然說出來,就不能自己反悔,更何況沒有人‘逼’著他說。

陳元接著就是一聲歎息:“吳掌櫃,這次大海戰之中隨時的那些破船能修複多少?”

吳掌櫃想了一下:“能乘坐百人的大船大概還能修複百十艘吧,能乘坐三十到五十人的中型船隻,應該有三百艘的樣子,至於那些小船,實在沒有修理的必要。”

陳元算了一下說道:“差不多了,再添一些新的,應該夠遠航一次了。”

吳掌櫃愣了一下:“遠航?”

陳元點頭,這就是他要利用這個港口做的第二件事情,從這個地方起步,幫助張匡正的遠航。

能再做一次遠航,是張匡正這一輩子的夢想,同時陳元也知道遠航無論對於宣揚國力,還是打開貿易,都有著巨大的好處。以前是條件不成熟,陳元能掌控的船隊並不多,他即舍不得把南洋一帶的貿易丟掉,也不能讓呼延慶這些人陪著張匡正去冒險。

現在不一樣了,和東瀛的海戰讓陳元繳獲了不少船隻,還有這些可以修複的船隻,算起來能為張匡正籌措到大船兩百多艘 ,中型快船五百艘的樣子吧。這個規模足以滿足張匡正的要求,最少比他那次去夏威夷的規模要大多了。

陳元想過了,目前船廠正海還有一艘上千噸的大船要下水,也讓張匡正帶去,畢竟人家是出遠‘門’,用不用錢都要把錢包裝的鼓鼓的,到哪裏掏出來一看,也顯得氣派一些。

唯一還有待商量的是,張匡正想往東走,直接再去夏威夷,可是陳元希望自己能說服他往西走,那天路線相對安全一些,而且那樣對自己的商業價值更大。

呼延慶聽到這裏笑了一下:“世美,張大哥如果知道這個消息,必然會十分高興的。”

陳元說:“已經讓人通知張匡正馬上回汴京了,這一趟回去想來能夠見到他。”

吳掌櫃看看陳元:“駙馬爺準備什麽時候回汴京?”

陳元想了一下:“等我這次回京都和東瀛天皇把條約簽了,馬上就回汴京。”

吳掌櫃有些焦急:“可是這裏的事情剛剛有點眉目,我覺得你還是留下來一段時間的好。”

陳元的頭抬了起來:“我也不想走,可是宋朝有些事情讓我很擔心。”

陳元擔心是遼國,當他解決了東瀛的問題之後,高麗已經是大宋的囊中之物,至於下一步怎麽做他現在還沒有決定。

遼國現在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他們對於自己在東瀛的動作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這是陳元決定下麵的棋局該如何下下去的關鍵因素。

東瀛被陳元用某種手段印上了宋朝的印記之後,意味著宋朝已經在戰略上對遼國完成了包圍,如果遼興宗一發狠,來個魚死網破的話,陳元必須回去準備打仗。

石見的那一片銀礦被自己開采之後,銀行是肯定不會害怕遭到強兌了,隻要自己放出這個消息,那些把錢存在銀行的人就會很放心。就算不放心,自己可以用白銀兌換給他們。

但這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

假如遼興宗還能忍耐,再給自己兩年的時間,那事情就更好辦了,自己完全可以在這一大鍋溫水下麵再添幾把柴火,把遼國這隻大青蛙給煮熟了

陳元的頭轉向呼延慶:“大哥,日後和東瀛打仗的時候就‘交’給你了,我知道你對於陸戰也有一些心得,隻是這一次我還給你找了一些幫手來,這些兄弟都是身經百戰的,他們這次五百多人在高麗堅守了兩個多月,打的非常好,你別小看他們。”

呼延慶笑道:“我怎麽會小看你送來的人?”

武鳴那些兄弟頑強的堅持了兩個月的時間,比預定的一個月的時間要多出了一倍。他們的麵前早就沒有了東瀛人攻擊他們,武鳴並不知道,當陳元在東瀛動手之後,東瀛人已經把兵力全部收縮到高麗的南部,隨時準備撤回東瀛。

而高麗的王子王徽雖然返回了高麗,並且找到了他的部隊,卻也不敢馬上就壓上來,所以他們的位置反而成為了一遍真空的地帶。

他們隻有兩百多人了,武鳴還堅定的執行著出征的時候上官‘交’代的任務,死守在這裏,直到有宋軍到來。

接著,他們糧絕了,實在不能再堅持的時候,武鳴準備帶著隊伍殺了下來,他甚至做好了從陸地殺入遼國,然後再從遼國殺回大宋的準備。

他讓老牛來看一下山下的情況,當老牛下山的時候,看見一群高麗人打扮的士兵在搜尋著什麽,那些人看到他之後用他根本聽不懂的話上來盤問,老牛怕一開始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裝啞巴不說話,結果被人家識破了。

那些家夥打他,一頓暴打之後,他們扒了老牛的‘褲’子,拿著一根細細竹簽走過來,老牛扛不住,終於鬆口了,張開嘴巴大喊一聲:“你們他娘的有會說宋朝話的麽?給老子站出來一個,想知道什麽老子告訴你們”

那些家夥這才住手,帶隊的人提起老牛的領子,吐出了標準的山東口音:“兄弟,你怎麽不早說話呢?”

武鳴他們這一次戰鬥打的毫無意義,在一個沒有必要的戰場,進行一場根本沒有必要戰鬥,甚至,連陳元都因為要極力掩蓋這次戰鬥的發生所以才不能讓他們回大宋。

戰爭就是這樣,不可能你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對,更不可能每一個棋子都能發揮作用,有犧牲的,有牽製的,有好無作用的,他們的犧牲為的就是將死對方的最後那一步。

船隊把這些人接上船之後,一路開向東瀛去了。

陳元說的,要給這些人最好的安排,‘女’人,錢,或者他們想要什麽,隻要他們開口,他都能在東瀛為他們做到,可是他們不能回大宋,至少現在不能。因為陳元不想讓別人知道,早在戰爭剛剛爆發的時候,自己就已經開始做準備了。

四日之後,武鳴他們踏上了東瀛的土地。又兩日,季新回來了,還從大宋帶來了上千名他需要的各類人才,於是,對馬國的建國工作馬上在季新的指揮下開展了起來。

接著,仁宗的聖旨又到了,對於陳元和東瀛人經過協商之後達成的初步意見,仁宗非常的滿意,指示陳元可以根據這個條約和東瀛人簽署協議了。

談判的程序到此為止也就全部結束。

宋軍除了應那對馬國王的請求將在九州島留下一支部隊以外,將全部撤離東瀛。

這對於東瀛人是個好消息,這一段時間他們真的被這些軍紀不太嚴謹的宋軍折磨的夠嗆。

陳元初步統計了一下,不算那座銀島,他從東瀛帶回去的金銀足有三百餘箱子,還不算那些士兵們揣在懷裏的。他知道自己走了之後東瀛人是肯定要放鞭炮慶祝一下的,沒關係,駙馬爺不在乎這些,陳元甚至已經讓柴陽運了一船的炮仗過來,讓東瀛人放個夠,隻要他們有錢買就可以了。

關於簽字的問題陳元倒是沒有和東瀛的天皇在計較什麽地點,就在東瀛的皇宮裏麵。

在對馬的事情上麵,東瀛人耍了一個滑頭,他們承認了對馬的存在,卻委婉回避了對馬的國土問題,對現在整個九州島都屬於對馬,他們沒有任何的表態。

所以在陳元看那協議的時候,後朱雀天皇很是緊張,深怕陳元把這個問題提出來再談,還不等陳元看完就說道:“陳大人,聽說你明天就要走了?”

陳元一邊看著協議,一邊點頭:“嗯。”

對馬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這幫小日本不想規定對馬的國土,說實話陳元也不想。

後朱雀天皇卻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歎息一聲說道:“唉,可惜了,還想留陳大人在我們京都盤踞幾日,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陳元笑了,把手裏的文件放下:“天皇不必如此客氣,你我兩國以後結成邦‘交’,少不得要有‘交’往的,日後若是找到機會,我還會再來拜訪天皇陛下。”

後朱雀微笑,拍了兩下巴掌,兩個東瀛武士抬著兩口箱子走了進來,把箱子放在地上打開,裏麵全是金條。

“陳大人,這是我們東瀛的一點微薄之禮,我知道宋朝的官員一向廉潔,隻是這些東西是給宋軍將士們的一點茶水錢。這一次我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讓宋軍將士對我們東瀛人多少有些誤會,權當做我代表東瀛的百姓,向將士們賠罪了。”他說完真的是一鞠躬。

陳元心中暗道,這就是小日本的個‘性’,你把他捶的越慘,他越舒坦,對你越恭敬,他當然不會拒絕:“嗬嗬,我們宋朝有句話叫卻之不恭,在下也就不客氣了,在這裏替我宋軍將士多謝天皇陛下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