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未來

朝堂上的爭論在這一刻停止,在被範仲淹父子烘托出來的那種氣氛中,仁宗堅定了決心,很快做出決定,西路穆桂英的大軍繼續按照原先的計劃向前推進,以文彥博為統帥的現在身處真定府的軍隊將錯就錯,沿著真定府向遼國的腹地推進。

同時下令任富死守河間府的防線,哪怕戰至一兵一卒,也不能後退。現在已經準備好的援軍‘交’給陳元,由陳元帶領去救援河間府。而仁宗也采納了夏竦的意見,讓範仲淹從現在開始在汴京做好防守的準備,防止出現最壞的情況。

散朝之後,陳元坐著馬車走了,包拯卻和範仲淹並肩而行。範純佑挽著範仲淹的胳膊,父子兩顯得是那樣的親切。

“爹,孩兒這次去遼國可能要很長時間才回來,您老在家要保重身體,汴京的事情皇上‘交’給父親大人,可是父親大人也不要太‘操’勞了。”範純佑長大以後頭一次和自己父親用這種語氣說話,他說的有些不太自然,而範仲淹聽在耳朵裏麵也是在心裏‘**’起別樣的滋味。

在小的時候,範純佑是個聽話的孩子,但是後來就不行了,他對於其他的官宦子弟整日裏喝喝茶聊聊天,沒事的時候去追尋一下那所謂的風流,到了年紀自然可以魂個一官半職的日子很是向往。他們活的那樣輕鬆,卻唯獨自己要像一個寒‘門’士子一樣的寒窗苦讀,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衡。

再後來自己書讀的差不多,範仲淹屢屢擋住他進入仕途的道路,更是讓範純佑心中不滿。直到今天在朝堂上範仲淹如此堅決的支持他,範純佑心裏才感覺到一股暖暖的暖意。

範仲淹也是語重心長地說道:“嗯,你自己要小心了,一定要找個合適的契機去見耶律涅咕嚕。”

包拯跟在旁邊看看範純佑:“純佑,說說你的打算可以麽?”

範純佑很是自信的說道:“包大人,下官已經想過了,我可以先隱瞞身份魂到耶律涅咕嚕的身邊,然後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離開,同時有意將一些事情,還有萬歲給我聖旨暴‘露’給耶律洪基的人知道。”

包拯聽的嗬嗬笑道:“不錯,好主意。那耶律洪基用一道聖旨騙了我們,我們再還他一道當是公平。不過你要小心才是,耶律涅咕嚕不是易於之輩,燕京現在對於宋人的提防必然十分警惕,想要不動聲‘色’的魂進去不是容易的事情。”

範純佑抱拳說道:“多謝相爺提醒,包相爺放心,我會見機行事的。”

說話間到了皇宮‘門’口,顏查散已經站在馬車邊上等著包拯了,包拯衝範仲淹笑了一下:“範大人,老夫就不去叨擾你們父子了,在這裏,老夫預祝你們都能一帆風順。”

範仲淹還了一禮:“多謝包大人。”

和顏查散上了馬車之後,包拯歎息了一聲,臉上忽然浮現出少有的‘迷’茫之‘色’。

這幾年大宋的發展很好,可是有些事情讓人看的很揪心,不知道日後會發展成什麽樣子。自己這些老人身體都一日不如一日了,而年輕一代在朝堂上的位置慢慢的靠前。

當自己這些老人都離開之後,朝堂上麵誰說了算?誰說了算都沒有關係,從目前看來,陳世美將來必然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陳世美懂得審時度勢,現在商業協會發展的非常壯大了,整個汴京的大商號有八成都加入了商業協會,聽說他已經準備再大宋其他的地方也發展商業協會的勢力。

還有他的銀號,是大宋商業的根本所在,也是那些地方發展的動力支持。現在看來這陳世美是一個很安於做買賣的人。他對仁宗皇帝非常的忠心,對自己也有幾分忌憚,對範仲淹很是尊敬。

可是以後呢?如果自己死了,範仲淹死了,仁宗皇帝歸天,那時候陳世美還會對新的皇帝如同對仁宗一般的忠心麽?就算他沒有野心,當新皇帝製不住他,那些大臣都不是他對手的時候,野心,會慢慢的出來的。

黃袍加身的劇本不一定隻有趙匡胤才能唱。

想讓陳世美繼續忠心耿耿的為大宋效力,朝堂上必須由一股力量能讓他心中忌憚。

包拯前一段時間看中了司馬光,可是後來證明司馬光這個人根本不行。和陳世美較量,你不能讓他按照套路來一招一式的打你,因為他點子很多,幫他的人也很多,各行各業他都能找到幫手。

你要敢衝上去,拚著同歸於盡跟他打,才有贏他的可能。蜜罐裏麵長大的司馬光缺少這種敢去拚死一搏的勇氣。

範純佑這一次的表現讓包拯很是欣賞。包拯想幫範純佑一把,讓他以後的資本更多一些。隻是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包拯不知道。

民間都說包拯是文曲星轉世,能白天斷人晚上判鬼,包拯卻知道自己也隻是凡人一個,以後的事情他真的看不清楚。

顏查散絲毫不知道包拯的心思,看著包拯神‘色’間的‘迷’茫,輕聲說道:“恩師,剛才世美說他明天就走,我想去給他送行。”

包拯聽後收回自己的思緒,不去想他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關鍵是打贏遼國人。

“好,你去吧,也替老夫送他一程。”

李瑋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正前方衝來的八千多遼國騎兵,領頭的那個遼國將軍左手扶韁‘操’馬,腰向著側後猛烈地弓了起來,右手緊緊握著一張弓,不斷的叫喊著,他的聲音很大即便是在這嘈雜的戰場上也讓人聽的非常清楚。

“放”

李瑋一聲令下,宋軍手中弓弩一起發‘射’,軍陣後麵還有石炮也在朝著那些遼國人投‘射’過去,兩邊的車弩也‘交’叉‘射’出那手臂粗壯的弩箭。

那空中盡是宋軍的弩箭在穿梭,在那被炮彈炸起的彌漫地硝煙之中,遼國人一個個渾身浴血倒了下去。

受驚的戰馬發了狂一樣地胡‘亂’跳躍起來。遼國人還在衝鋒,宋軍的弓弩手也沒有接到停下來的意思。那些勇猛的契丹族騎兵在衝鋒的道路上停止了他們的呐喊,一個個的活人變成了死屍,一個個的死屍堆在一起和地上已經是一坨稀爛的死屍堆在一起。

那些遼國的騎兵跟在那將軍的後麵,轉眼就跑過上百步的距離,衝到宋軍的城池前麵照著城頭就是一陣騎‘射’。同時一隊遼國步兵在騎‘射’的掩護下開始攀爬。

李瑋躲在牆頭下麵,雙手緊緊的抓住手中的槍柄,嘴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時候他忽然想起陳元說的話,陳元告訴他,這裏不會有危險的。

李瑋現在總算明白,越是聰明的人,越是喜歡騙人,因為把別人騙了之後就能顯得他們更聰明。

“你母親的”

他的嘴裏輕聲罵了一句,他也不知道再罵誰,反正他感覺現在非常難受,有一種無法忍受的壓力壓在他的心頭。

弓箭忽然間停止,李瑋忙的喊道:“快遼國人上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遼國將軍身上都是血跡,雙目赤紅,一下從城頭上躥了上來,一槍紮向李瑋,暢快淋漓的一聲大喊:“殺啊”

李瑋很是靈活的躲過這一槍,同時反手一槍刺去。

遼國人一個接一個爬了上來,和宋軍在這麵牆頭上展開了殊死的搏殺。

攻城戰就是這樣,遼國一般是不會攻打縮在營寨裏麵的宋軍的,因為那樣要承受很大的傷亡。以前宋軍呆在營地裏麵,遼國人一番劫掠也就去了。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耶律洪基必須把眼前這些宋軍幹掉,保證遼國的大軍進入宋朝之後能沒有後顧之憂。

在他的身後,穆桂英的部隊不斷的東推進,遼國人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但是耶律涅咕嚕根本不願意調動手上的大軍來和穆桂英決戰。

耶律洪基知道耶律涅咕嚕是對的,遼國人根本就沒有能力和宋朝打一場持久的戰爭,他們必須把全部的力量用在拳頭上,一下把大宋打疼。

讓大宋感覺到疼了,這一仗遼國才有‘逼’迫宋朝求和的可能。

自己身邊這幾十萬大軍被信安幾個宋軍的小軍營擋住,直到現在都未能突破宋軍的防線,假如耶律涅咕嚕的部隊也和穆桂英殺在一起的話,那等於是遼國人的兩隻拳頭就都被宋朝抓住了。

耶律洪基知縣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快一些擊破宋軍在河間府的防線,迫使宋朝調動部隊。隻要宋朝的部隊被調動,就有可能‘露’出破綻來,耶律涅咕嚕就能找到機會。

他也不相信自己幾十萬大軍打不下眼前這個小小的營寨。

耶律洪基還是懂打仗的,他從包圍這裏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在圍攻宋軍的主營,隻要打掉了這裏,剩下的好打了。

但是這牆頭上的宋軍著實非常難纏,耶律洪基圍著他們打了半個月了,牆邊那屍體已經堆的好高,卻每一次都無法擊破他們。這一次有希望麽?好像有。

每一次遼國軍隊攻上去的時候耶律洪基都感覺到很有希望,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牆頭在看。

一個個縱躍的身影在瞬息間撲到在地上,不斷有人被人對手從那牆頭踢了下來,城下的屍體越來越多,那牆頭的青磚在兩國勇士的廝殺下慢慢變成了醬紫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