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爭儲端倪

現在大宋真的已經無法讓這些俠客們找到他們人生價值了。所謂的俠客,其實就是混混和惡霸的升級版本,他們以武亂禁,為了一點芝麻大的小事拔刀殺人,藐視王法,快意恩仇。

所謂路見不平,是他們覺得不平,標準完全出自於他們的個人喜好。

在以前他們很有市場,甚至有些老百姓把他們當做神佛一般的供奉,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老百姓依然有不平之事,卻很少希望這些俠客出手。中國的老百姓是很善良的,他們的要求不高,隻是希望自己能活著,滿足了他們這一點,他們就溫順的像一隻綿羊,即便遭受了委屈,也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

現在大宋謀生的路子很多,就算不能種地了,自己最少可以去做工,去跑船。實在不行自己可以去下南洋,皇上剛剛頒發了聖旨,若是有人想去南洋謀生的話,可以到官府去等級,在泉州登船之後還能領到一筆路費,據說有二兩銀子,按照南洋的生活水平,夠一家四口半年的開銷了。

總之,隻要肯賣力氣,他們有很多的辦法活下去,當他們能活著的時候,受點委屈真的算不了什麽。況且大宋現在有伸冤的渠道,仁宗仿效武則天的做法,在每一個州縣都設立了舉報箱,老百姓如果有什麽冤屈,可以直接往那箱子裏麵投寄信件,據說這信件能直接到皇上的手中。

如果請俠客們出手,那十有八九會鬧出人命,有理的事情都會變的沒有道理,後果可能就非常嚴重了。

大俠們失去了他們生存的土壤之後自然有些失落,不過他們這些人可不會如士大夫那般死抱著自己的牌匾不放。另謀出路,已經成了許多江湖人物的選擇。

這些人有著很好的身手,而且他們秉承的原則是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以報,對於那些肯給他們機會的老板,忠心猶如龐喜一般,還大多肯做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很受商人們的青睞。

現在鏢局的生意也非常的好,甚至有些鏢局專門正對海運,發展海上保鏢的業務。

這都是他們可以選擇的出路,不過他們第一選擇確是和白玉堂展昭等人一樣,為朝廷效力,博取一個功名。

本來麽,混江湖混的就是一個名聲,跟著那些商人再風光,也沒有為皇上辦事光彩。

盧方相信隻要自己一封信寫過去,會有很多人願意來幫這個忙的。大夥一起把事情辦好了,皇上一高興,順口封你一個什麽官,那也算是造化。

什麽事情先不能和他們說,讓他們直接去上京就是了。

白玉堂看看盧方,眼神忽然變了一下,有些猶豫的說了一句:“大哥,咱們家裏也不能沒人看著,您看,這次您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旁邊的其他三隻老鼠一聽白玉堂這樣說,馬上明白他的意思。這一次去遼國可以說是有很大的危險,盧方已經五十多歲了,現在也算是兒孫滿堂,這個時候幾個人都想讓他呆在家裏,於是他們跟著白玉堂也是這樣說。

盧方跑了幾十年的江湖,這一點豈能聽不出來來?輕聲的歎息一聲,慢慢站起身來:“好了,老五,還有諸位兄弟,你們的好意為兄心裏領了。這一次你們去了,事情成了別人也會算一份在為兄的頭上,咱們五鼠本為一體。”

“可是這一次我一定要去!還望諸位兄弟成全則是。為兄一直想做一番利國利民的大事,可是這幾年除了抓幾個毛賊之外,著實沒有什麽可以拿的出手的功績,若是你們不讓我去遼國,莫不是想看著為兄把這遺憾帶入棺材不成麽?”

蔣平輕聲說道:“大哥,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

隻是什麽他沒有說,因為他覺得盧方的身子還算硬朗,在出征前說那樣的話顯然有些不太吉利。

盧方卻並不在意:“咱們江湖人,既沒有那些大人們手中的權勢,也沒有那商賈們腰包裏鼓。咱們隻有這條命,從踏入江湖的第一天起,誰在意過自己的姓命?死在哪裏,對我們來說沒什麽區別。”

眾人聽他這樣說,也就不再多說什麽,白玉堂站起身來:“好,大哥,那我現在去找一下陳世美,他說過會幫我們聯係在上京的大宋細作,還有一些事情我不太明白,也要問個清楚。”

盧方點頭:“那你現在就去,早去早回,咱們兄弟晚上好好喝上一杯。”

今天來找陳元的很多。因為打遼國打贏了,宋朝又很多的事情可以去做。陳元現在掌握著銀行,不管是做官的還是經商的,想把自己的事情做的更好一些,都必須取得陳元的支持。

駙馬府大門口的馬上從中午的時候就開始排隊,一直到現在,就算陳元從耶律洪基哪裏回來之後就開始處理各種問題,可馬車非但不見少,反而越來愈多。

房間裏麵,蘇岩坐在陳元的對麵,把一張紙放在陳元的麵前:“嘿嘿,駙馬爺,我知道您富可敵國,送你一些禮物您也看不上,也就沒給你帶什麽。這是濮王親自給您寫的信,您看看。”

陳元是駙馬,蘇岩是國太,按輩分他比陳元要高出兩輩,隻是這蘇岩的心中明白的很,朝廷這個地方,講的不是輩分,所以語氣之間對陳元是相當的恭敬。

陳元看了一下桌子上的信件,眉頭皺了起來。濮王,就是趙曙的親老子了。按照宋朝這個時候規矩,濮王把趙曙讓給仁宗當兒子,以後趙曙的死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他死了,趙曙也隻能作為侄子來磕頭,不能守孝。

他給自己寫信?信的內容陳元是猜的到的。若是旁人送來,陳元根本不會看,因為他不想卷入後宮的爭鬥。但是送信來的是蘇岩,是蘇曉悠的父親。

微微笑了一下,陳元把信從桌子上麵拿了起來,粗略的看了一眼。濮王向陳元保證,隻要陳元能幫助趙曙做上太子,他在這裏可以替趙曙承諾,曰後對於陳元的報答,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趙曙也會如仁宗一般支持陳元,甚至,他會做的比仁宗更好,陳元的權力將會更大。

隻是看了一眼,陳元就把東西放下:“濮王的膽子太大了,在下若是把這封信交給皇上,趙曙就完了,他也少不了一個罪名。”

蘇岩笑了一下,身子往前一斜:“濮王本來也想寫的含蓄一些,可娘娘說,駙馬爺是自己人,而且這次時間不多了,有什麽話還是直說的好。”

這就是告訴陳元,信是濮王寫的,但是也有蘇曉悠的意思在裏麵。

蘇曉悠這個女人很聰明,她汲取了龐貴妃的經驗,不讓自己父親當官,而且平曰裏也不是那般的跋扈,這讓她的敵人少了許多。

陳元必須正視蘇曉悠的存在,她的那點勢力陳元可以不放在眼裏,但是蘇曉悠有一種能力是其他的人根本就沒有的。那就是不管到了什麽時候,她都能拉著陳元一起去死。

兩個人在對付龐吉父女時候的手段讓他們之間成為一個隱姓的共同體,談不上一榮俱榮,但是事情如果出來了,一損俱損是肯定的。

陳元想了一下:“國太大人,請您轉告娘娘,我不想再後宮的問題上多做表態,不過如果皇上有這個意思的話,在下很樂意順水推舟。”

蘇岩很是滿意陳元這個答複,能順水推舟就行了,蘇曉悠提出來,大家都推一把,趙曙也就上去了。

陳元話鋒一轉:“隻是,娘娘對那趙曙熟悉麽?能不能保證他做了太子之後像現在一樣對娘娘,這還請娘娘多多留心才是。”

蘇岩笑的很開心:“這一點駙馬爺放心就是,那趙曙很是乖巧的,不光對娘娘禮遇有加,比之親生母親還要尊重,幾次見了老夫,也是尊稱,當時許多人都在場,想將來他也不會改口的。”

大宋仁孝治國,既然開口喊出來了,想改就沒那麽容易,特別是要做太子,將來要做皇上的人。

蘇曉悠和蘇岩都覺得趙曙沒有問題,可是陳元的心裏卻不這麽認為。或許自己小人之心吧,他總覺得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趙曙能認別人做父親,總不是那般的可靠。

多想也沒什麽意思,不管誰接仁宗的班,陳元都按照他的步子來走。他想相信隻要自己不對仁宗的接班人構成威脅,他們之間的合作會很愉快的。

陳元已經有了送客的準備,但是蘇岩卻沒有要走的意思:“駙馬爺,有一件事情,還要您幫忙才是。”

“什麽事情?”

“是這樣的,前一陣子夏竦大人向皇上進言,給那趙曙弄了一個團練使,娘娘希望,這次駙馬爺能帶他出去練練,也好增進一下駙馬爺對他的了解,讓這孩子也長長見識。”

這也就是要功勞了,團練使,虧得夏竦想的出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團練什麽?不過官場就是這樣,隻要自己這一次給他一些功勞,所有人都不會說什麽,趙曙的太子之位也就算是定下來了。

陳元的眉頭皺了一下,女人就是女人!目光沒有男人看的長遠,而且有著一定的不自信在裏麵,蘇曉悠這是逼著自己一定要站到她的船上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