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逃跑

現在的戰場已經算不上慘烈了,沒有過河的那些東瀛人在無路可走的時候放下了自己的兵器,他們算是幸運的,因為這場戰爭打的過於簡單,簡單的讓宋軍士兵的怒火都沒有燃燒起來。

當敵人跪下把手中的兵器舉過頭頂的時候,他們大多能收的住自己的手。

過了河的敵人則慌不擇路,連他們的天皇現在都在拚命的跑,不管方向,也不管速度。這個時候沒有人來顧忌天皇的身份了,現在這些東瀛人的心裏已經沒有了將軍和士兵,隻有活人和死人。能跑掉就可以做活人,跑不掉的話就隻能做死人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尊仁累的實在跑不動了,一跤摔倒在地上,他想站起來再跑,可是兩條腿的腿肚子不斷的發抖,已經不再聽他的使喚了。

尊仁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扭頭四周看了一下,除了幾百個和自己一樣東瀛人之外,好像沒有宋軍的影子,他這才放心下來。那口氣一鬆,他就感覺自己渾身都痛,那兩雙眼皮仿佛變得無比沉重,明明是白天,可是卻有無數的星星在他的眼前不斷的晃動著。

身邊一人用手拍拍他,尊仁努力的睜開的眼睛,他看見一個人蹲在他的麵前,手裏拿著一個水袋:“天皇陛下,喝點水吧。”

尊仁點點頭,那人把水袋送到尊仁的嘴邊,慢慢的倒了一些。幾口清水下肚,尊仁眼前的星星總算是消失了,他覺得自己又有了一點力氣,看看這個在現在還記得自己是天皇的人,尊仁很是感激:“謝謝,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武藏伊川。”

“原來是武藏君,多謝了,武藏君,你是剛剛加入我們部隊的吧?我在北海道好像沒有見過你。”

武藏很是尷尬的說道:“天皇陛下當然沒有見過我,其實我很早就是武士了,當初在宋軍第一次登陸九州島的時候,在下就跟隨天皇陛下作戰,後來我們失敗了,我就回了家鄉。”

尊仁一聽是個老兵了,更是高興,他現在就需要這樣的老兵。

“武藏君,跟我一起回北海道吧,京都是不能再去了,隻要我們能回北海道,一切都可以重來。”

武藏的神色有些尷尬,那眼神躲閃了兩下,最終低頭說道:“天皇陛下,我很想為您效力,可是,為了您的安全,您還是不要和我走在一起的好。”

尊仁很是奇怪:“為什麽?難道武藏君不願意我們大和民族戰鬥麽?”

這個帽子扣的有些大了,即便武藏現在認為大和民族已經不值得他去戰鬥了,但是這個話不能說出來,特別是不能當著尊仁的麵前說出來。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解釋。

尊仁笑了一下:“武藏君,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吧,就算你不願意為大和民族戰鬥,最少現在咱們在一起也安全一些。”

他這話也是說給周圍的那些人聽的,現在的尊仁什麽都沒有了,他如果還想回到北海道能重整旗鼓,就必須把眼前這幾百人給帶回去。幾百人是少了一些,不過想想自己當初最艱難的時候身邊也不過幾百人。

果然,他這話一說完,那些東瀛人聽了都覺得很有道理,大家一起跑,人都最少心裏有底。遇到什麽突發狀況了能有個幫手。

於是紛紛圍了過來。

武藏苦苦一笑:“天皇陛下,我就是怕您不安全,所以才要走的。”

尊仁這個時候是拉一個是一個,他當然不願意放武藏離開了。

陳元麵前的戰場已經打掃完畢,宋軍死傷不過百餘人,可謂是大勝。但是陳元卻對將軍們送來的戰報沒有絲毫的興趣,他隻關心那個尊仁。如果說東瀛還有地方會有麻煩,那就是北海道了。

那裏是這段時間東瀛人依然堅持的地方,如果讓尊仁跑回去的話,雖然不至於翻盤,費些手腳卻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陳元在屋子裏麵來回的走動著,那兩個東瀛女人早已經被他趕走了,這樣的女人是留在自己有情趣的時候用的,現在陳元心頭有事,她們在這裏就有些多餘了。

火槍隊那將軍推門進來,正待行禮,陳元上前一步問道:“怎麽樣?那尊仁呢?”

將軍的神色有些鬱悶:“據我們盤問那些俘虜,那東瀛天皇給跑了,往西北方向跑了,看他的線路,因該是想直接跑回北海道。”

陳元的拳頭在桌子上狠狠的砸了一下:“追!派人給我追上去!”

那將軍說道:“駙馬爺,我們已經去追了,您放心就是。”

已經去追了,不過宋軍對於地形的不熟悉注定了這樣的追擊可能沒有什麽結果,對此陳元也是非常的無奈。

“曾大人,這一次我要是有五百騎兵,那孫子肯定跑不掉的!”

情緒一著急,陳元的粗口都暴了出來,曾公亮聽的莞爾一笑,也沒有在意:“駙馬爺說的是,我看那幾十個騎兵作戰,覺得他們在東瀛人麵前還可以,但是如果是遼國的騎兵,他們的騎術是要吃虧的。”

“這是自然,你沒有看到這一次小侯爺帶著騎兵和遼國人作戰,我們的武器裝備都遠遠比遼國人更好,但是真正打起來的時候,頭兩下我們的部隊還可以,幾個來回一衝,和遼國人的差距就非常明顯了。”

曾公亮沉思片刻:“主要是騎術的問題,遼國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我們的士兵在這一方麵想要趕超他們,沒有四五年的時間恐怕不行。”

“所以我需要你們在其他的地方想想辦法,能讓我們士兵快速的提高騎術。”

“那,可能要在馬鐙和馬鞍上麵做些文章了。”

提高騎術是為了讓士兵騎的更穩當一些,而馬鐙和馬鞍同樣有這樣的效果。曾公亮說完之後就開始沉思了起來,他這個人就是典型的那種科研人員,一想到這方麵的事情,馬上就能進入狀態。

陳元不打擾他,悄悄的推開房門,自己走了出去。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想捉住尊仁的可能姓不大了,索姓把這件事情暫且放下。這裏剛剛打完,一切都需要重建,而且天皇的形象已經完全崩塌,生活在這裏的那些東瀛人的民族觀和價值觀也正待重新塑造。

這個時候是讓這裏的人接受宋朝人的民族觀和價值觀的最好時機。即便那尊仁跑回北海道之後繼續抵抗,陳元也必須馬上在這裏實行大宋的製度了。

首先當然是將大宋的律法全部套用過來,當這裏的人要遵守的是大宋的律法的時候,他們的人就是大宋的了。還有,那些什麽釀酒的作坊,造紙的作坊,染布的作坊,必須馬上都搬來東瀛。

陳元相信這些作坊會非常願意來這裏,在大宋,像這樣整天排出汙水的作坊在當地非常不受待見,經常和附近的居民發生矛盾。而大宋現在有沒有什麽環保局,發生矛盾之後當地官員隻能按照民間的糾紛來處理。

那些作坊為了能繼續生存下去,不光要每年都孝敬當地的官府,明的暗的都有,就是附近百姓,他們也要花很大的代價來安撫。

那時候的商人可不是現在,現在的商人地位高,但是宋朝那個時候,地位最高的是讀書人。那個村莊沒有一兩個秀才?那些秀才一出麵告他們,這官司就難打了,有錢都難打。

把這些作坊搬到東瀛來,這個問題就不複存在。雖然說運輸的成本上去了,但是隱形的成本下降,足以彌補其中的損失。

還有,這些作坊來到這裏之後,除了那些技術工人從大宋帶來,一些簡單的崗位可以從這裏招募人手。這是對雙方互利的事情,這裏的人有了一口飯吃,而商人們也不用圈地就能得到更多的廉價勞動力了。

當然,可能大宋有一些人會失業,這是必然的。每一個政策的出台都不可能麵麵俱到,總有人要受到損失,而這些受到損失的人往往就是生活在最底層的老百姓。

這是一種無奈,一種必然的無奈。每一個社會都是這樣,老百姓的話語權很少,所以他們才往往成為一個犧牲品。有良心一點的政斧想著怎麽彌補一下,讓老百姓的損失能少一些,那些沒良心的,一般是不管不問,認為反正這些人也鬧不出什麽花樣來。

他們沒錢,沒權,沒刀。

陳元在這一點上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良心的,他做不了太多的事情,當那些工業都慢慢轉移的時候,陳元隻能說投錢把大宋的商業和技術姓的作坊扶植起來,在商言商,想扶植這些,必須要等到他把大宋的工業基地建設完善之後。

現在陳元能做的就是,要求那些搬遷到這裏來的企業,付給那些因為企業搬遷而失去工作的大宋夥計一筆生活費,能讓那些夥計渡過失業後最艱難的幾個月。

就在陳元對尊仁已經不抱有多少希望,準備開始用自己手段把這裏變成大宋的工業基地的時候,尊仁帶著幾百個晃晃如喪家之犬的東瀛人躲在一片低窪的草叢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