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不想回頭
什麽都能說，但是這個不能說！這個一說出來自己死定了，陳世美也死定了，沒有人能救的了他們！
“大人，馬齒筧不是太師府本來就有的麽？我怎麽知道龐太師是從哪來弄來的？”
沈蕊說這個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異樣，雖然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鎮定，可顏查散看的出來，她很怕。
這就夠了，顏查散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他現在不需要沈蕊說出來，隻要他知道就可以了。
他的臉上輕鬆笑了一下，手指對麵的椅子示意沈蕊坐下：“不要驚慌，我沒有打算做什麽，你看我連文案都沒有帶。隻是有些事情我必須弄明白。”
沈蕊還在強挺著：“大人，馬齒筧的事情真的和小女子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怎麽會懷疑到我頭上的？雖然當初太師犯了錯，可是他對我不薄，我又怎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陷害他？”
顏查散不經意的說道：“我幾時說你陷害太師了？”
沈蕊一愣，頓時沒有了注意，有些慌神了。顏查散卻在這個時候忽然站了起來：“好了，你現在的夫家姓楊是麽？”
沈蕊點頭：“是。”
“他在部隊是指揮使吧？”
“嗯。”
“現在是不是快回來了？”
“嗯。
“那，我們先走了，這件事情不要讓外人知道，我們真的不想把事情鬧開，明白麽？”
“好。”
這幾個問題非常的簡單，幾乎不需要做任何思考，沈蕊下意識的在回答顏查散的問話。
顏查散的審訊技巧深的包拯的真傳，他說自己要走的時候，沈蕊真的非常開心。他說不想把事情鬧出來的時候，沈蕊的潛意識已經相信了。
顏查散站起身來：“對了，龐喜和這件事情有關沒有？”
“他不知道的,”
當這幾個字順口一出，沈蕊的臉色頓時變的非常難看！再想收回來也是太遲了。
就在沈蕊驚慌失措，想找個借口來掩飾一下的時候，顏查散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用手指點著沈蕊：“不要在對任何人說，知道了麽？”
顏查散走了，沈蕊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完全濕透了，那發髻之間居然都是汗水，她忙的拿出手絹來擦了一下。
“娘子，我回來了！”
外麵響起一陣頗為粗獷的聲音，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披著鎧甲走了進來，那張臉雖然談不上英俊，卻看起來也英武的很。
“娘子，剛才我看到開封府的那幫捕快從我們這裏過去，他們有什麽事情麽？”
沈蕊趕忙掩飾自己驚慌的神情：“沒事，聽說是來抓一個逃犯，我也不知道其中詳情，有兩個人進來搜了一下也就去了。”
就像尋常人家的媳婦一樣，沈蕊說話間上去把那男人身上的鎧甲解下來，掛在門邊的衣架上麵：“今曰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那人當真沒有把遇到開封府的人的情況放在心上：“哦，今天上官被兵部叫去了，我讓軍士們自己跑步，早些回來看看娘子。”
這個男人沒有龐吉和陳世美那樣的權勢，但是沈蕊現在需要就是這樣的人，能陪著她，慢慢的走過一輩子的人。
男人又想起來那些捕快：“那些當差的也真是的，不知道這裏是我的家麽？下次見了開封府的那幾個班頭，一定要好好說說他們，不能讓他們來搔擾娘子。”
沈蕊走神了，她感覺到了危險，那種可以破壞自己現在所有幸福的危險，仿佛已經逼近了。而她再麵對著一切的時候顯得是那樣的無力，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的眼淚忽然掉了下來，情不自禁的用手臂抱住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無比深情的輕聲喚道：“相公。”
那軍官先是一愣，接著反手摟過她：“怎麽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揍他！”
放下沈蕊不說，坐在馬車上的顏查散這個時候臉色非常的不好看。當初他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本以為是保證弄錯了。陳世美和他多年的交情，顏查散自認為對陳世美還有一點了解。
在他看來，陳元雖然市儈一些，卻也是一個值得相處的朋友，做事情斷不會這般的心狠手辣。
這幾天順著包拯給他的線索一路查下來，許多顏查散之前不知道的秘密一一呈現在他的眼前，陳元在他心中的形象瞬息間崩塌。如果現在讓顏查散來形容一下陳元的話，他真的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展昭坐在旁邊，看著顏查散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查散，其實朝堂就是這樣，當初如果龐吉不死，陳世美就會連葬身都沒有。就像我們再江湖一樣，有的時候想活下來，就必須讓對方倒下。”
顏查散的目光投向展昭：“展大哥，你在為陳世美說情麽？”
展昭搖頭：“不算是說情，我隻是想告訴說，包大人把這件事情壓了這麽長時間，自然有他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陳世美不該死，也不能死。”
顏查散點頭：“展大哥放心，我有分寸的。如果這件事情可以用其他的辦法來解決，我會像恩師一樣，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假如陳世美真的想讓他的兒子做皇帝的話，我就先下手為強。”
展昭看著顏查散的神情，忽然一聲歎息：“哎，相爺把事情交給你做，是信得過你，查散，不要辜負了相爺。我們下麵去哪裏？”
顏查散說道：“北城，跑馬胡同。”
跑馬胡同裏麵住著一個退休的獄卒，顏查散查的非常清楚，當年龐吉死的前一天晚上，是季新手下的那班兄弟當班的。當時的那幾個獄卒基本上都被季新給帶到東瀛去了，現在一個個混的風光的很，他們是不可能把事情說出來的。
顏查散要找的這個獄卒當時也在當班，後來因為受了點傷，提前退了，沒有趕上去東瀛的那班車，這些年看著那班兄弟一個個混的風生水起，他的心中很不平衡。
顏查散想，或許，他能跟自己說些事情。哪怕是零星的一點消息，對顏查散來說已經足夠了。
朝堂上的爭吵依然在繼續，趙實的滿月酒那些王爺一個都沒有去！這讓仁宗很是氣憤，感覺自己的麵子上麵真的有些掛不住，他以牙還牙，往常過年的時候他都要在皇宮宴請這些叔伯兄弟，今年，免了。
事情已經鬧到了不能再僵的地步，原本想在家裏躲著的夏竦也站了出來，他在盡著一個相國的職責，一方麵讓仁宗不要這麽快認了趙實的身份，另一方麵請那些王爺們也消消火，雙方能坐下來把事情談好。
同時，夏竦告訴那些朝堂上的大臣，這件事情的爭論必須暫時停止，最少要等到陳世美回來，等陳世美表明態度之後再做決定。還有，柳永的報紙也不能再刊登任何關於這件事情的評論，不管是支持的還是反對的。
夏竦拖著他的那老邁的身軀奔波於各個王府之間，那張老臉多少還有一些麵子，事情好歹是再度壓製下來了，不過夏竦明白，這個壓製隻是暫時的，朝堂上的那些人雖然嘴上不說了，可都在暗地裏準備著，一旦陳世美回來，必然有一場更大的風波卷起。
這一年個春節皇宮裏麵有一種異樣的氣氛，不過這和那些老百姓沒有什麽關係。
大理寺的大牢裏麵，查爾德提著一箱子食物走入大理寺獄，他要來看看他的同胞。他可不是為了顧全什麽同鄉之誼。隻是查爾德明白，大宋商機無限，這裏有無數的金子，自己想要發財，需要幫手。
他必須由足夠的隊伍才能讓別人相信自己的實力，假如始終就是現在身邊這兩三個人，恐怕也隻能騙到仁宗的那點賞賜了。
他的腳步剛剛踏入那道門，裏麵的吉瑞就興奮的喊了起來：“夥計，你可算來了！我們還以為你不會再出現了呢！”
查爾德學習大宋的風俗學的非常快，進了牢門之後，忙的從懷裏掏出一塊銀子，大約五兩重，塞到那牢頭的手裏：“請大官人喝茶。”
牢頭笑了一下，把銀子揣起來：“說官人就行了，大官人，是勾欄裏麵女子稱呼男人的。”
查爾德撓撓腦袋，到現在為止，他還有許多宋朝的詞語弄不明白。不過那牢頭沒有興趣教他，頭一擺：“去吧，時間別太長。”
查爾德提著一箱子食物向大牢裏麵走來，一百多人被關在十幾個房間裏麵，他當然首先來到凱爾特的房間：“好了夥計們，我想你們很多天沒有吃過肉了吧？看看我今天給你們帶來了什麽。”
打開那箱子，裏麵放著許多菜肴，還有幾壇子好酒。拍開封泥之後酒氣的香味馬上溢滿房間，凱爾特的喉結湧動了一下：“先給我來一杯，我看看這些黃皮膚的野蠻人都喝什麽酒的。”
查爾德聽他這樣一說，忙的揮手：“夥計，你聽著，你必須改變你對這些黃皮膚的人的態度，不是為了讓你喜歡他們，而是為了讓你活下去，明白了沒有？”
凱爾特瞪了他一眼，接著神情馬上軟了下來：“行了，酒在你手裏，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