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實力懸殊
狄青的大軍剛剛進入城中，甚至那城門還沒有完全關好，耶律涅咕嚕的兵馬就已經來了。
六七萬騎兵呈三麵圍殺過來，頃刻間就把中京通往外麵的道路全部切斷，包圍了一個嚴實。陳元看見了耶律涅咕嚕，他相信對方也一定看到了他。
在城內，兩百門火炮已經布置完畢，還有城頭上麵，也有宋軍最新式的簡易火炮。
這種簡易火炮看上去非常像陳元以前見過的那種放禮花的禮炮，隻是炮口大了許多。威力並不是很大，射程也不是太遠，不過放在城頭正好合適。炮身重五百斤，底盤安置了兩個輪子，隻要五名士兵就可以任意的拉動它。
城上城下宋軍正在調整火炮的角度，城頭上的弓弩手也已經做好了準備，連弩，車弩，神臂弩，一張張都已經拉上弓弦。另外還有一批火槍兵，他們駐守在城外的一道壕溝裏麵，人數總共在五千人。這是宋軍在戰場之上第一次大規模的使用火槍兵，也是火槍兵第一次戰場的最前沿，擔任主要阻擊任務。
五千人在城外的壕溝中呆著，依靠著城牆呈一扇麵防禦陣型，他們將是耶律涅咕嚕必須跨過的第一道障礙。
陳元看見耶律涅咕嚕在那隊火槍兵的壕溝前麵五百步停住了腳步，不過他並不是停止攻擊，而是準備衝鋒。
一陣勁風吹過城頭，陳元心中真的有些激動。一個遊戲又要結束了！和自己預想的結果一樣，卻又完全出乎了陳元的預料。
耶律涅咕嚕這次來打中京完全就是送死，他根本沒有任何希望。不過陳元理解他這種做法，同時心中也是暗暗佩服。捫心自問，如果換做陳元是耶律涅咕嚕話，他會做出兩種選擇，一種是盡量求和，甚至不惜喪失一切。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向是陳元的信條。假如對方不給自己活路，陳元也不會等死的，他會帶著四十萬騎兵朝其他的地方殺去，惹不起，總是跑的起吧？
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在防備著耶律涅咕嚕逃跑，現在看來，自己是以小心之心度耶律涅咕嚕的君子之腹了。人家選擇了最英雄的方式來和自己做一個了斷。
在若幹年之後可能會有契丹人重新想起耶律涅咕嚕，也可能，他們會把這個明知必死還要對自己發起進攻的遼國皇帝當做英雄，如果是那樣的話，耶律涅咕嚕就如願了。
這一切陳元不想阻止，曆史的車輪都是由戰爭推動的，當那帶血的馬蹄踏過歲月的塵埃，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國家，注定要成為追憶，既然耶律涅咕嚕想成為別人追憶的對象，那就成全他吧！
城下麵遼國人衝鋒的隊形已經擺好，城內的宋軍一切準備都已經全部就緒。
耶律涅咕嚕還沒有動。狄青看著城外待在戰壕裏麵的那五千火槍兵，皺起眉頭。五千兄弟！他們真的能守住麽？那火槍雖然射程很遠，但是裝彈依舊還是非常繁瑣。狄青的心中真的吃不準。
不過劉平倒是信心十足。
沒有多長時間，遼國人的鐵騎便帶起一陣塵土鋪麵而來，戰壕中的火槍兵們真的有些緊張，雖然他們之前已經在瀛州實戰過了，效果非常不錯，但是這些遼國人的衝鋒和東瀛人完全不同。
遼國人的速度更快，氣勢更猛，言占就站在城門下麵，負責指揮這場戰鬥。在遼國人發起衝鋒的那一瞬間，言占發現自己眼前的敵人忽然一片模糊，隱身在那漫天的塵土之中。
遼國人弓弩很快就鋪天蓋地的射來，那壕溝本身就是火槍兵最好的掩護，弩箭擦著他們的頭頂飛了過去，極少有能直接命中的。
宋軍戰壕的經驗可以說是剛剛起步，來源於武鳴在高麗的那次孤軍困守，還有後來許懷德的作戰經驗。這兩次戰役讓宋軍嚐到了戰壕的甜頭，中間還有陳元的功勞，他堅信，火槍兵配備戰壕，一定是最佳的作戰模式。於是曾公亮馬上搜集以前有關這方麵的資料，才有現在中京城外這一條長約兩裏的坑道。
遼國人越來越近了，能擋住麽？言占從來沒有懷疑過，可是他卻悄悄擦了一下手心的汗水，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更冷靜一些，等遼國的騎兵到了三百步的時候，忽然高高舉起長刀：“準備！”
一片哢哢的響聲，軍士們快速的檢查自己的火槍有沒有故障，鉛彈和火藥有沒有填裝完畢。
大概等待了十秒鍾，言占長刀向前一指：“前方！”
三千把火槍同時指向正在衝來的遼國騎兵。
於此同時，城內武鳴也正在是高聲指揮著：“準備！”
兩百門火炮馬上放進去炮彈，士兵們手拿火把站在那炮身旁邊，隻等著再一聲令下的時候就點燃引線。每一門火炮的旁邊都站著十名宋朝士兵，各司其職。
遠處，那些契丹人非常有秩序的站在陳元給他們指定的地方，沒有人亂走，他們比陳元想象的老實的多，其中很多年輕人還準備著隨時和宋軍一起戰鬥，保衛這座中京城。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些士大夫們的努力，是他們這一年多的治理有方才使得這些人迅速的對大宋有了認同感。當然，陳元這一段時間對耶律涅咕嚕的醜化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這些老百姓更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在他們的眼中，耶律涅咕嚕已經是個暴君，魔鬼。
還有，耶律涅咕嚕這一次來，並沒有約束軍紀，一路上的暴行也通過那些逃難的百姓的嘴巴傳開，這更讓已經歸順大宋的契丹人堅信陳元說的是真的。
這樣的結果耶律涅咕嚕不是不知道。隻是在他看來，沒有必要去彌補什麽，他要的隻是一個由他自己選擇的結束。
帶著身邊的兩萬騎兵，他第一個要清除的目標自然是躲在壕溝裏的那五千宋軍。
看見對方進入了宋軍的射程範圍，城頭上的劉平右手令旗一舉，城牆之上，一個傳來兵幾乎同時揮舞自己手中的旗幟。眼光一直盯著城牆上的武鳴，猛的一揮手：“放！”
三十多顆炮彈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越過中京的城牆，迎麵向那些正衝過來的遼國騎兵中間砸去。
“砰……砰……”連續的爆炸聲在遼國衝鋒的隊伍中間響起，立即有幾十騎被炸的血肉模糊。
第一輪的爆炸還沒有結束，武鳴再次揮舞手中的令旗：“再放！”
更多的炮彈迎頭砸了上來。遼國人還沒有衝到那壕溝百步之前，就已經有了巨大的傷亡，耶律涅咕嚕雙眼冒出火光，也不用傳令兵了，在馬背上大聲喝道：“散開！散開隊形！”
城頭上的陳元看的微微搖頭，耶律涅咕嚕打仗真的不錯，散開隊形，卻是是應付炮火轟擊的最佳手段，加上自己現在這個炮彈的威力不大，遼國的衝鋒隊伍散開之後，傷亡比例馬上下降了不少。
不過戰爭剛剛開始，炮火隻是一道餐前小點，真正的大餐還在後麵呢！耶律涅咕嚕這次就是來吃大餐的，陳元又怎麽會讓他失望？
壕溝裏麵的言占終於動手了，五千士兵分作四排。陳元的打法和歐洲曰後的那些三排輪射的打法略有不同，不是他創新，是因為現在火槍的射速根本比不上曰後，不要三排輪射，就是四排也無法阻擋騎兵的衝擊。
陳元采用的方法是有一些士兵是專門負責射擊的，有專門負責裝彈的，還有專門遞槍的。
負責射擊的士兵一槍打過之後馬上把槍遞回來，後麵的同袍會把第二把槍送到他的手裏，一般來說每一個小組在戰鬥前帶十支火槍，預先裝好彈藥，打仗的時候能再裝五支火槍，一共十五槍，因該能保證擊潰敵人的一輪衝鋒了。
那火槍的槍口噴射出一股股的火焰，鐵砂以飛快的速度劃破空氣，撲向迎麵衝來的遼國騎兵。那些遼國士兵一個個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被直接打死的倒是不多，但是落地之後他們的命運就是被後麵的騎兵踏成肉泥。
這並沒有讓耶律涅咕嚕退縮，他已經無路可退了，他現在隻想殺幾個宋人，殺一個是一個，殺的越多越好！
遼國騎兵在耶律涅咕嚕的帶領下他們踩踏著自己同袍的身體，繼續衝了過來。
而壕溝裏麵的宋軍卻是越打越嫻熟。射擊的士兵隻顧射擊，一旦他們被射中，後麵那個負責遞槍的馬上補位。同時還有三個士兵蹲在他們的身後，隻顧裝填彈藥。
宋軍用這個辦法保證了射擊的連續姓，火槍兵將對方的馬蹄始終擋在自己前方一百五十步的距離。
遼國人現在麵對的局勢是散開衝鋒根本不可能衝破宋軍的火槍陣，但是一旦他們的軍隊集結，城內的火炮立刻就打了過來。
短短的時間，耶律涅咕嚕就付出了上萬人的代價。他早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這樣衝下去，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對方。
隻要再前進五十步，再前進五十步城頭上那些火炮就不敢亂打了，而他們也可以用弓箭去射殺那些火槍兵，但是這五十步，卻是遼國人無法跨越的障礙。
耶律涅咕嚕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他親自帶著衛隊衝了過來。他的衛隊還是十分盡職的，頂著宋軍城頭的炮火也不散開，用他們的身體抵擋著對麵射來的鐵砂，保護耶律涅咕嚕的安全。
“殺啊！”耶律涅咕嚕長槍前指，嘴中瘋狂的喊道。
宋軍變的如此強悍，他知道這一仗已經沒得打了。不過正因為如此，更是堅定了他慷然赴死的決心，他更相信自己這次來的是對的。假如他還不出來拚命，可能再過一段時間，連拚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