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759章 替罪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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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悠的眼淚婆娑而下,猛的磕頭:“萬歲,一切都是臣妾的錯,臣妾願意接受萬歲責罰!”

仁宗看著她,往常隻要一看見蘇曉悠哭,仁宗馬上就會心軟,當時現在,他隻感覺一種莫名的痛,痛的讓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讓你說話呢!”

蘇曉悠呆住了,她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仁宗剛才聽到他們說的話了,現在,蘇曉悠真的沒有了其他的辦法,隻能把當初的事情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從如何遇到呂夷簡,到最後她和陳世美如何配合,這中間的細節連宋祁和文彥博都不知道,雖然他們早已經猜出大概,當時現在聽到蘇曉悠親口說來,還是感覺到了當初的那種驚心動魄。

當然,現在的情景更是驚心動魄,仁宗一邊聽著一邊掃視他們幾個,這場漩渦是注定無法擺脫了,自己的命運最終將會如何?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沒有底。

蘇曉悠說完之後,癱倒在地上再不動彈,她知道一切都完了,現在唯一的期望是,仁宗能看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麵,做的不要太絕。

仁宗慢慢的站起身來,仿佛在瞬時間變得無力了一般,腳步蹣跚的向門口走去,夏隨偷偷抬頭,他知道,等仁宗出去之後就會讓那些侍衛進來,自己會怎麽樣?是被打入天牢,還是連進天牢的機會都沒有?

夏隨的嘴巴緊緊的抿著,眼睛不由自主的隨著仁宗的腳步移動。當初他也全程參與了的,所以他還算不虧。文彥博和宋祁就不一樣了,他們當初根本就什麽都沒做,兩個人現在更是惶恐,仁宗若是遷怒於他們,那當真是太冤枉了。

仁宗在他們的偷偷窺視下一步步的向門口走去,屋裏的幾個人除了蘇曉悠已經全無指望之外,剩下的人都對自己的命運擔憂,屋裏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仁宗的手扶在門上麵,那腳卻不邁過去了,他整個人仿佛靜止了一般,夏隨忽然看見仁宗臉上好想非常痛苦的樣子,一隻手扶著門,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心口。

夏隨感覺事情不太對勁,正想給文彥博一個顏色的時候,隻見仁宗的身軀居然順著那門慢慢的往地上滑到,夏隨不及多想,一個箭步躥了上去抱住仁宗的身體:“萬歲!萬歲!”

仁宗的手緊緊按住自己的心口,臉色刷白,嘴唇在一瞬間變了顏色,那些侍衛也忙的圍了過來,還有兩個轉身就跑去找禦醫去了。

蘇曉悠也恍惚間明白了什麽,整個人順著地上爬到仁宗身邊,死死拉住仁宗的袖子:“萬歲,是臣妾不好,您殺了臣妾吧,您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仁宗的手抖了一下,甩開蘇曉悠,好像想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宮裏頓時亂成了一團,不過片刻的功夫,曹皇後也來了,仁宗這時候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不過曹皇後來的時候他還是知道的。曹皇後哭的很厲害,遠遠的仁宗就聽見了她那悲戚的哭聲,嘶啞的近乎於號角,像是街頭的潑婦,全然沒有一個平日的尊嚴。

她上來就抱住仁宗,整個人就像是要瘋掉了一樣,哭著,喊著。

仁宗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看自己眼前這個女人,在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什麽一樣,緊緊的抓住曹皇後的手,喃喃說了一句:“皇後,”

曹皇後摟著他:“皇上,沒事的,剛剛還好好的,怎麽一會就這樣了?沒事的,禦醫馬上就來了,你堅持一下。”

仁宗終於知道對自己最好的女人是誰了,原來,她一直就在自己身邊。她平平淡淡守護著自己,陪自己走過了幾十年的風雨。她從不像龐貴妃那些使一些小性子來博取自己的歡心,從沒有蘇曉悠那種近乎於純真的笑容。

太平淡了,平淡的幾乎自己感覺不到她的存在,直到現在仁宗才發現,這些年原來一直是自己虧待了她。仁宗一聲歎息,他忽然感覺很後悔,如果老天在讓他退回到剛才,他想,自己或許不會生氣,因為他現在才明白,原來願意為自己撕心裂肺的女人不是蘇曉悠。

仁宗笑了一下,忽然身軀一陣劇烈的抖動,曹皇後用盡自己的最大的力氣抱住仁宗,“萬歲,你不要嚇唬臣妾,你不要嚇唬臣妾,你若是走了,臣妾該如何是好啊!”

禦醫來了,一幫禦醫又是掐人中又是針灸,當時隻能束手無策的看著仁宗抖動的身軀慢慢硬了。

終於,一個禦醫壯著膽子跪下說道:“回稟皇後,臣等無能,萬歲,萬歲駕崩了。”

曹皇後哭聲頓時中斷,整個人先是一呆,然後兩眼一翻,直接躺在地上。那幫禦醫急忙救治,場麵極度的混亂。

文彥博等人也是呆住了,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

在恍惚之間,文彥博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忙對趙曙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又拉著呆若木雞的宋祁和夏隨,幾個人離開蘇曉悠的寢宮,這個時候蘇曉悠還沒有回過神來,她也回不神來了。

走到一處相對僻靜的地方,文彥博站住腳步,眼睛看著宋祁和夏隨:“兩位,事情落到這步田地,是我們都不想看到的,不過既然事已如此,我們總要想想以後的事情。”

夏隨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宋祁的眼睛盯著文彥博,他們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文彥博看看趙曙,然後說道:“萬歲已經駕崩,我等就是再去悲傷也全無用處,現在當務之急是辦好萬歲的後事,趕緊確立新君才是。”

趙曙聽了這話,整個人都有些興奮,不過還是喃喃說道:“這個,好像不太好吧?”

文彥博說道:“太子是萬歲早已經確立的儲君,繼承大統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有何不妥?”

趙曙真的很想笑,剛才他還害怕仁宗一氣之下廢了他,當時現在一切轉變的居然如此之快,對他來說,實在是幸福來的太突然了,甚至他還沒有準備好。

夏隨忽然說道:“萬歲的死因怎麽說?”

這個問題真的很嚴肅,曹皇後說的,仁宗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忽然就走了,期間仁宗見了他們幾個,如果沒有一個很好的理由,他們說不清楚的話,那百官不會放過他們。不要說趙曙當皇帝,他們很有可能要給仁宗陪葬的。

文彥博這個時候當真的發揮了一個士大夫的本色,那就情急之下,他們的手段不比陳世美要遜色多少。

“屋裏麵不是有一個人麽?剛剛她已經把事情都說出來了,是她氣死萬歲的,關我等何事?”

宋祁冷冷說道:“推到她的身上並無不可。而且也沒有人會替她說話,隻是事情一旦抖出來,陳世美哪裏怎麽辦?文大人,陳世美還在西疆,別把這個駙馬爺給逼急了,不然我怕他把天的捅破,文大人你補不上。”

文彥博看看夏隨:“這事情還要請夏隨大人出麵,你說話陳世美會相信,你告訴他,我們會把一切推在蘇曉悠的身上,他隻是涉及其中。反正他也準備去瓊州了,咱們給他隨便一個罪名,其他的不會變的。”

夏隨微微搖頭,宋祁的聲音更冷了:“你太不了解陳世美了,他可以自己走,當時絕對不會讓你把他趕走。文大人,這麽做很危險。”

文彥博也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不過他沒有別的辦法,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蘇曉悠把氣死仁宗的黑鍋給背起來,不然的話,可能真的沒有以後了。他當真怒了,一氣之下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那你們告訴我該這麽做!是不是告訴所有人氣死萬歲咱們都有份?我女兒馬上要做皇後了,我還想著當相國呢,你們誰願意去死誰去!”

趙曙這個時候說話了:“幾位大人不要吵了,這樣吧,我來給陳世美寫信,我想他當不至於說什麽的,退一萬步說,就算陳世美有什麽想法,他現在遠在高昌,一來一回這消息少說要三個月的時間,隻要咱們把事情做好了,斷不至起什麽風波的。”

宋祁和夏隨也是實在沒有辦法,兩個人看看對方,最後點頭:“好吧,就依照文大人的意思,不過,千萬別去打陳世美的主意!”

文彥博點頭:“好,太子殿下,哦不,聖上,現在您要做的就是安撫剛才宮中那幾個侍衛,咱們也不要他們說謊,當時皇上隻問了蘇曉悠,房間裏也隻有蘇曉悠說話,他們聽到什麽就說什麽,沒聽到的,不要亂猜就行了。還有,曹皇後那裏也要照顧好,有些事情,她出麵來做更為合適。”

趙曙點頭:“我知道的,文大人現在做什麽去?”

文彥博雙目放出一道狠光:“抄家,抄蘇國太的家。他當了這麽多年國太,也該知足了。”

夏隨一聲歎息,轉身就走:“我去通知百官,讓他們來朝堂。”

宋祁也不想在這裏多呆:“我去找恩師,文大人,文兄,我這心裏真的沒有底氣,我想知道恩師是這麽想的。”

他和文彥博都是夏竦的門生,文彥博的嘴巴動了幾下,最終說道:“宋祁,見了恩師,替我問他一聲好,還有,有些不當說的,萬萬不要讓恩師知道。”

皇佑五年六月,仁宗暴斃。

宋朝對於仁宗的死因三緘其口,在番邦使者的麵前,那些士大夫總是不願意多說。不過一些聰明的人還是看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仁宗還沒有下葬的時候,曹皇後就下令讓蘇曉悠作為陪葬的侍妾與仁宗一起入地。這是曆朝曆代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讓一個皇貴妃陪葬。而蘇岩的國太府也被查封,裏麵的人沒有一個出來的,到現在全部被宋朝秘密的關押著,甚至沒有一個罪名。

於是,各種版本開始流傳在民間。

七月上旬,仁宗的頭七過後,年僅十六歲的趙曙繼位。

在這場風波之中,還有一個死裏逃生的人,就是藤原昆三郎,本來要蘇岩浸豬籠的他也因為事情的突變而活了下來,不光如此,他還正式介入了範純佑和司馬光他們的那個圈子,因為,這一次他是馬前卒,就算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

藤原現在能自由的進入司馬光和範純佑的官邸,那些宋朝的官員大多都能見到,若是隻以救出尊仁為目的,他現在可以輕鬆完成任務,當時藤原相把事情做的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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