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走道裏盛開出了一朵神祕的花朵,它盛開的別致幽深,仿佛從來就未在這世間出現過。

顧顏猛地回過頭去,在他猶疑的視線中他撲捉到了女生躲閃的目光。

男生眼裏滿是驚奇,他驚訝地脫口而出:"有什麽事情嗎?"

女生搖了搖頭,後又似想起了什麽似的,又似否定似的重重地再次搖了搖頭,但很顯然這次搖頭的意思和上次已經完全不相同了,這含義顯而易見。

"不——"女生再次用話語肯定了她的舉動,她躲閃著男生凝視著她的灼灼目光,說,"我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能告訴我嗎?"

頓了頓,又繼續說:"我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些什麽了。"

顧顏沒有說話,他在思考,在掂量。隻是目光依舊一秒也不間斷地盯著眼前的女生白曉。

對,白曉。這個女生他才相識不過幾個月而已,可是,不知為何,他卻對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無法舍棄的情感。

他也困惑,為何這個看起來如此嬌小的女孩子對自己有了這麽大的影響力了呢?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放掉了所有的羈絆,那些羈絆不管他是想要還是不想要,這麽多年來,不管是人為的還是自然的,他也慢慢地將它們丟掉得一件也不剩下了。

丟掉,通通丟掉。

聽起來多麽容易的詞語,卻是耗費了他畢生所有的情感。他的情感慢慢地淡漠掉了,同樣淡漠掉的還有他那曾經也躍動過的內心。

他放棄了人世間最簡單不過的情感。也許,並不是他放棄的,隻是在無形當中,那些情感都逐漸偏離了軌道,背離了曾經那麽真誠的他而已。

然後,是被遺棄。

他遺棄整個世界,整個世界加倍的遺棄他。

他淡漠整個世界,整個世界加倍的淡漠他。

這個世界的任何事物對於他而言都是加倍的,加倍的付出是加倍的得到,加倍的痛恨是加倍的痛苦。

其實,他早就丟掉了所有,早就什麽也不在乎了。從某一天開始就已經脫離了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核心情感。

但,他曾經所預料到的一切並不都是完完全全地被證實的。

也許,在他所不知道的某個時間,某個地點,某些事情已經在悄然地發生著改變。隻是,唯有他不知道而已。也許,是假裝不知道而已。

昏暗的走道依舊昏暗,這個地方他感受不到任何溫暖。不管此時此刻在這裏開出了多麽神祕的花朵,也都無濟無事。

因為,這裏從來都不曾屬於他。那麽到底哪裏才是屬於他的呢?也許,這個世界早就沒有屬於他的地方了,那個地方,他早已遺棄,還有什麽好悔恨的呢?

他不會悔恨,因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一切似乎確實是在悄然中發生了改變。

此時此刻,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名叫白曉的女孩子,一切仿佛都因她而改變了。他也許早就知道了,隻是他一直不願意相信而已。

不論身處一個怎樣的世界,不論世界是多麽的寒冷,想到她的時候,他都能感受到一種溫暖的感覺。

他嘴上不肯承認,其實心裏早就默默感謝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不知多少次了。

所以,他怎麽能對她不坦誠相待了,他不願意也不想欺騙她,哪怕隻是猜測他還是不願意對她有所隱瞞。

顧顏一直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女生,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開口說話了。而此時,女生的眼神早就已經從開始的好奇以及問話時的小心翼翼變得有點莫名其妙了起來。

莫名其妙是當然的,她怎麽可能知道男生顧顏在凝視著她的這些分分秒秒中所思所想呢?

她不知道,有時候,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其實很近,但,往往心與心卻很難有片刻的交集。思念總是選擇在遠方,似乎真得有幾分道理。

"我隻是有一些猜想。"顧顏仍舊有幾分猶疑地深深地看了一眼女生,輕聲說,"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了,等我證實之後,就能知道這個猜想到底是真是假了。"

"什麽?"女生接著男生的話說,她隻是回應了這兩個字,似乎她並沒有聽懂男生開始話題前慣用的前奏。

顧顏索性不再多說,直接奔入主題:"是這樣的,你仔細聽我說,我們五個人當中竟然有兩個人莫名其妙地嘔吐,發暈,這肯定不是偶然情況。我一開始時是懷疑和那’青娘廟’的’聖水’有那麽點關係,現在我依然感覺到這事可能真得和那水有關係。但,後來,我突然想起了這些村子裏的老人們,這裏的老人似乎全都瞎了。他們或許會認為自己是受到詛咒才會這樣的,但顯然這是行不通的,你相信詛咒一說嗎?"

顧顏反過來詢問白曉說。

女生顯得依舊很茫然,但是她還是肯定地搖了搖頭,說:"不相信。"

"嗯。現在地人誰會相信詛咒一說呢?這些荒謬的說法也隻有那些愚昧的蠻荒時代的人才會相信了,可是這個村子裏的老人卻都相信了,因為,一切在他們眼中都是無法解釋的,至少他們自己解釋不通。但是,我們科學地想一想,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樣子了。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導致了他們全體的失明,原因是可以猜想並且證實的,不列外人為因素,化學因素,物理因素等吧。"

白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示意男生繼續說下去。

"人為因素似乎不大可能吧,誰和這個村子有那麽大的仇恨,非要致全村老人於這種地步呢?但顯然,也不排除這種情況。但我猜想,這很有可能是化學因素導致的。你聽沒聽說過最近我們國家有些村子胎兒一出生就畸形的事件,還有村子很多人都相繼患癌症的報道?還有很多地方孩子老人相繼失明,大量地患上各種相同重症的情況。"

顧顏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曉,似乎想再次得到她地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