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沒有人性

黑霧彌漫,速度遠遠快於任將軍後退的速度。片刻間,任將軍被黑霧包圍。

嗤!

黑霧裏傳出一聲撕裂衣衫的響聲。任將軍隨即慘叫起來。眾人駭然看去。煙霧朦朧,完全看不到任將軍的身影。

待煙霧散去。任將軍倒在地上。脖子上汩汩流出熱血。

神風侯與神夢侯等大驚,立即簇擁著隊伍後退。趙青天也慌忙跟著神風侯就跑。

秦笑一步邁出,伸手掐住趙青天的脖子,喝道:“趙管家,咱們有事聊聊。”

“我……王爺不在,我們沒什麽好聊的。”趙青天戰戰兢兢地看著秦笑。他知道秦笑連太子都敢劈一刀,若要劈了自己,恐怕眼睛都不需要眨一下。

轟隆隆!

數千巡防營的士兵朝秦笑再次逼近。任將軍死了,幾位管事的副將指揮著眾位士兵,將秦笑圍得嚴嚴實實。

秦笑不聞不問,盯著趙青天道:“我秦府管家前來找小蓮。你把小蓮交出來。”

趙青天情不自禁看了看秦笑身旁大黑馬。大黑馬背上馱著暈死過去的蕭天天。他又是一陣哆嗦,顫聲問道:“我交!能不能饒老朽一命?”

“怎麽?在我手裏,你還要討價還價?”秦笑的眼神像鋒利鋼刀,就要剖開趙青天的腦袋。

門口鬧出偌大的動靜。王府早有侍衛衝出來。一看又是秦笑,立即雙腿發軟。他們想溜開,可是,總管在秦笑手裏,自己也被總管看見了。隻能站在門口,伺機逃跑。

趙青天瞅著侍衛喝道:“陳武,到廚房找柳媽,讓她帶小蓮過來。”

那位叫陳武的士兵一溜煙衝到後麵。

巡防營的士兵們看著秦笑,眼裏噴出怒火,恨不得將秦笑燒成灰燼。可是,趙青天在秦笑手裏,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清楚,任將軍的這一支巡防營幾乎其實就是光明王的私人武裝。從任將軍本身到幾位副將,一直到下麵每一位隊長,每一年都收到光明王大小不等的紅包。

而任將軍自己,則因為光明王才當上巡防營校尉。光明王一直對他禮遇有加。他對光明王也言聽計從。所以,今日,總管傳來一句話,任將軍立即率眾前來。孰料,不到一個時辰,命喪王府門口,喋血街頭。

幾位副將投鼠忌器,一動不動地盯著秦笑。一旦秦笑鬆開趙青天,他們立刻就動手。

神風侯與神夢侯沉默至今。他們的目光有意無意掠過巡防營士兵的後麵。隨後,立即轉到秦笑身上。

片刻後,一位中年婦人帶著一位與晴兒差不多大的丫頭匆匆走過來。

“總管大人,小蓮帶到。”婦人看到場麵異常,麵色頓時蒼白。

趙青天擺擺手。婦人慌忙退下。

“秦笑,她就是小蓮。”趙青天喘著粗氣,瞟向小蓮。

“小蓮,你母親是不是青姨?”秦笑問道。

“是!”小蓮的聲音像蚊子一般。

“站到我這邊來。我帶你回去。”秦笑指了指大黑馬身邊。

小蓮悄悄走過來。秦笑示意她騎到大黑馬背上。看小蓮坐好,秦笑朝趙青天冷笑道:“我秦府管家活蹦亂跳一個人,被你們折磨得生死不知。你說,誰該對他負責?”

趙青天支支吾吾:“我……這,這是各為其主……秦笑……”

“可以各為其主。但不能這麽沒有人性!”秦笑手腕一動。哢嚓一聲響。趙青天的咽喉碎裂。王府總管就此死去。

王府侍衛們蠢蠢欲動。可是,懾於秦笑的暴力,一個個縮在門口,不敢為趙青天收屍。

“準備!”

幾位巡防營副將見秦笑居然幹脆利落地捏死了趙青天。立即大呼。校尉死了,趙青天也死了。不要說陛下,就是光明王麵前,也難以交代。雖然秦笑厲害,可再厲害,能擊敗數千巡防營士兵麽?

數千巡防營士兵中,地武境高手不下百人。化武境千人。秦笑血肉之軀,畢竟也有筋疲力盡之時吧?

神風侯與神夢侯見戰鬥一觸即發,立即朝外圍走去。

秦笑悄聲告訴大黑馬:“你帶著蕭管家與小蓮先回府裏。我隨後就來。”

“咳咳,沒有我老馬幫忙,你恐怕吃力。”大黑馬看著黑黝黝的士兵,道:“公子,你悠著點。我速度回來,踢死這幫兔崽子!”

秦笑拍拍大黑馬,朗聲一笑:“你這家夥,太小看我了!想我在死亡秘境,一次性幹掉近百萬人!那場麵……那家夥……”

“得得得!打住!”大黑馬搖搖耳朵,滿臉的難以置信,“快想辦法應對眼前吧!”

秦笑笑著搖搖頭。握緊笑魔刀。左手取出幾顆火焰,在手心輕輕拿捏著。

“兄弟們,為任將軍報仇!殺了秦笑!”一位副將揮刀怒吼。白晃晃的刀光在暗夜裏亮出刺眼的寒光。

“殺!”

數千人朝秦笑湧來。強烈的殺氣鋪天蓋地,遮擋住漫天黑夜,將秦笑包裹得嚴嚴實實。

秦笑手中的火焰不斷湧出。洶湧的火光映亮了王府門口的大片區域。地麵的青磚,青磚上趙青天的屍體,屍體邊凝固的深褐色血液,朱紅的雙扇大門,大理石鋪就的幾十級台階,台階兩側蹲伏的兩隻大石獅子……無一不清晰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殺意在秦笑眼裏湧動。既然要送死,就休怪我秦笑無情了!

“住手!”

廝殺在即。一聲沉穩而低沉的喝聲在門口響起。十幾個王府侍衛手中拎著大紅燈籠列在大門兩側。中間緩緩走出一位端莊肅穆的老夫人。

正是光明王的母親!

“住手!”老夫人看著巡防營幾位副將,厲聲道:“王爺不在家。老身權代表王爺說句話。秦笑的事情等王爺回來再議。諸位若要為任將軍報仇,請換個地方。老身想圖個清靜。”

幾位副將連忙拱手謝罪。他們揮揮手。手下士兵立即後退幾步,重新列好陣勢。他們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秦笑的實力有目共睹,竟然兩招斬殺任將軍。就是他們幾個一起上,恐怕也經不起秦笑兩招。可是,他們必須要上。一者秦笑斬殺任將軍與王府總管。這都是王爺的左膀右臂。二者,在王府門口,豈能讓王府丟了麵子。如今,老夫人既然說話了,想必王府另有考慮。他們樂得自在。

幾位副將朝老夫人再次行禮,而後指揮數千士兵,前隊改後隊。後隊改前隊,列隊離去。

最後幾位士兵抱住任將軍的屍體,隨之而去。

秦笑細細感受一番。隊伍中原先幾道強悍的氣息已經隨著隊伍消失。當然,也可能隱藏到某個角落。

秦笑牽著大黑馬,得得得,朝對麵長街走去。街口悄無一人,唯有簷角的燈籠閃著冷冷的紅光。

暗紅的光芒將秦笑與大黑馬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神風侯與神夢侯從黑暗處走出來。二人朝老夫人行禮,問道:“老夫人。我們在隊伍中安置了幾位高手。加上幾千士兵,殺了秦笑,也不是沒有可能。”

老夫人看著秦笑消失的方向,眼裏精光四射。她冷哼道:“秦笑惹了太子,今夜太子必行動手。讓給他們相互狗咬狗,相互消耗,豈不美妙?我們即便殺了秦笑,恐怕沒有幾千人陪葬也不可能。當前,大事在即,我們尤其要保留力量。我們殺秦笑,豈不便宜了太子,消耗了自己?”

老夫人瞟了一眼二人,歎口氣道:“老身知道你們恨秦笑。可是,成大事者,豈能沒有忍耐之心?老身向你們保證。要不了多少天了!等大事一成,秦笑乃至於秦府,都將永遠消失。”

“老夫人英明!我等愚鈍不堪,請老夫人恕罪!”神風侯二人冷汗濕透衣衫。被老夫人點明自己的心思,他們一陣惶恐。

“王爺、秦霸天與血衣候被陛下召進宮,遲遲未歸。老身懷疑,此時蹊蹺啊!你們這些日子,抓緊時間多打聽打聽。”

“是!”二人應著,屈身告退。

秦笑上了大街,加快了腳步。路上行人漸少。數似乎都預感到今晚有事要發生。整個皇都都蒙上了一層沉悶的色彩。

燈籠有氣無力地在各大店鋪簷頭搖晃著,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風勢漸大,卷起地上的垃圾,刮到半空,在空中呼啦啦打著卷。

一股股陳腐的氣味隨風飄來。那是各大店鋪倒在門口的垃圾,至今沒有被處理。

秦笑逐漸停下腳步。他拍拍大黑馬,低聲道:“前麵似乎不對勁。你從原路退回,繞到先回去。回去後,讓李滄海與杜山嶽先照顧好蕭管家。”

大黑馬也察覺到氣氛有變。它沒有多話,悄悄退到陰影處,朝來路奔去。

秦笑握緊笑魔刀,一步步朝前方走去。大風卷起秦笑的發絲,露出他稚嫩中透著剛毅的臉龐。

哢哢哢!

哢哢哢!

四麵八方各個路口,都響起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街道厚實的地麵隨之顫動起來。似乎是幾股大部隊正朝秦笑趕來。

秦笑靜靜站在原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

哢哢哢!左側一隊軍容整肅的隊伍衝過來。右側,前方,後方……果真是幾股隊伍。秦笑瞟了一眼,整整六路縱隊,都停在距離自己約三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