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赴湯蹈火
塵煙四起，前方驀然出現一隊人馬。當先一人，目光銳利，表情炙熱。正是秦府源管家，如今的天魂幫副幫主羅不棄。
“侯爺！恭迎侯爺！”
羅不棄驟然見到鎮西侯一路人從前方衝來，立即與李滄海、杜山嶽帶著秦府七十多侍衛齊刷刷跪倒在地。
“侯爺！”
籲！
鎮西侯一聲大喝。一百多騎立即齊刷刷立住腳步。
“老羅！”
“羅老弟！”
“羅不棄你個混蛋！”
“羅大哥！”
……
一百多人激動起來。羅不棄原先早些年隨鎮西侯南征北戰，後來留在秦府守衛。大家都是兄弟。多年不見，一時間熱淚盈眶。
“起來！都起來！”鎮西侯看著羅不棄與諸位侍衛，眼圈一紅，“都是自家人，快起來！”
羅不棄等立即站起來。他們看著風塵仆仆的侯爺與九死一生的諸位兄弟，都笑著留下熱淚。
“侯爺！”羅不棄顫抖著說道，“您可回來了！老爺子久久未歸，少爺不知去向。管家重創未愈……我……我無能啊！”
鎮西侯拍拍羅不棄的肩膀，哈哈一笑：“老羅，府裏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些年也難為你們了！走！先回去！”
羅不棄擦掉淚水，朝侍衛們揮揮手。眾人立即散開，讓開道路。
眾人正要繼續前進，就看到遠方悠悠然晃來兩頂轎子。轎子在鎮西侯麵前落下。一頂轎子掀開簾子，一張麵白無須的胖臉露出來。
“侯爺別來無恙！老奴給侯爺請安！”
鎮西侯慌忙躬身一禮：“黃公公客氣！秦戰惶恐！”
麵白無須的胖臉正是皇帝身邊的貼身太監黃公公。也就是上一次秦笑大鬧太子府被太子圍困時，前來解圍並召秦笑去見皇帝的那位。
黃公公笑得眯起小眼睛：“侯爺一路風塵，煞是辛苦。陛下差老奴前來，迎接侯爺入宮，好好為侯爺接風洗塵。”
黃公公彎腰朝另一頂轎子做了個手勢：“請吧，侯爺！”
羅不棄等麵色劇變，紛紛攔在鎮西侯麵前。
“侯爺……”
眾人心驚。侯爺剛入皇都，連府門都未進，就要進宮，此為何意？
老爺子進宮便失去訊息。少爺正被全城通緝。如今又要召侯爺……這麽火急火燎，難道有什麽陰謀？
鎮西侯伸手阻止了羅不棄等人的行動。他略一遲疑，對羅不棄道：“你帶諸位兄弟回府。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惹事。少爺若是回來，聽少爺的。”
“是！可是……”
眾人齊聲答道。每個人都焦灼不安。少爺闖了彌天大禍，皇帝已經罷了侯爺的將軍一職，豈能沒有下一步動作？
鎮西侯揮揮手，朝黃公公拱手，上了另一頂轎子。
黃公公嗬嗬一笑。臉上皺紋散開，徑直上了轎子，揮手讓轎夫抬起來。
看著兩頂小轎吱吱啞啞朝皇都晃去。眾人麵麵相覷，心裏都不是滋味。
“兄弟們，回去再議吧！”
羅不棄帶著眾人一路跟著兩頂小轎，朝皇都方向邁進。
兩頂轎子一路搖晃，直接進了皇都。在皇都門口，換了一輛豪華馬車。馬車速度驚人，奔雷一般，轟隆隆朝皇宮駛去。
半個多時辰後，馬車停在皇宮裏的一座大殿門口。黃公公引鎮西侯上了台階。
黃公公侍立在大殿門口。鎮西侯大步邁入。兩個年輕的小太監彎腰引鎮西侯進了後廳。出門，拐過一個花園，進了一座獨立的小樓。
小太監躬身退出，示意鎮西侯進去。
鎮西侯看了看周邊布局，麵色愈發凝重。他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這是皇帝處理機密事件的禦書房！
整個朝廷，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一切最重要的決定都在禦書房做出。能夠進入禦書房的，整個朝廷，隻有太子、左相、右相、光明王、血衣候、國子監大學士等有限幾人。
能夠進入禦書房議事，是所有朝臣的夢想！
鎮西侯雖然功高權重，可距離禦書房還有一段距離。不知皇帝為何在這裏召見自己？
鎮西侯沉吟片刻，低頭趨步走了進去。
門口太監為秦笑打開那道門。那道讓無數朝臣眼紅豔羨的小門！
鎮西侯一步邁入。小太監隨即在外麵把門合上。
鎮西侯一眼看見正中坐著那個穿明黃龍袍的人。
皇帝！
鎮西侯忙跪倒行禮，三呼萬歲。
皇帝微笑著說免禮。
皇帝揮手示意，身旁一位隻有一隻胳膊的年輕人立即為鎮西侯端來凳子。鎮西侯連道不敢，同時向年輕人行禮。
斷臂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隆慶！
太子微笑還禮。
鎮西侯坐下來，這才注意到右側還坐著一個人。他一眼瞟過，忙起身再次拜倒。
“爹！您老人家也在啊！”
秦霸天哈哈大笑，雙手扶起鎮西侯秦戰：“我兒，多年未見，英姿不減啊！”
太子為鎮西侯奉上熱茶。
鎮西侯揪住的心略略放鬆。老爺子原來在這裏！看模樣，日子過得還不錯！
皇帝微微笑道：“秦戰啊，這一次緊急召你入宮，實在也是朕逼不得已。朕左思右想，整個朝臣能夠為朕分憂的不多了！”
鎮西侯忙起身抱拳道：“秦戰願意為陛下分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皇帝很高興，興奮地一拍桌子，“朕就等你這句話！”
秦戰坐好。皇帝含笑道：“朕年歲較高，早想著放下俗務，過一番清淨日子。如今太子長大成人。朕想著也該讓年輕人走到台前了。可是……”
皇帝看了一眼秦霸天，道：“如今，朝中有人覬覦朕這個位置。野心不小啊！前些日子，我召集秦老爺子、血衣候與光明三人，詳細商討了太子即位的一係列事務。不說，你也知道。野心最大的就是他們二人。朕之所以召他們一起商議，就是布下迷陣。讓他們回去猜測一番。”
秦霸天接著道：“陛下的意思是，他們定然會趁著太子即位大典動手。我們幾個一起商議了整個過程。他們必然會將信將疑。這樣就打亂了他們原先的布局。屆時，我們好控製全局。”
秦戰點頭。他明白陛下故布疑陣的高明。可是，召集自己回來，所謂何事？
皇帝似乎看穿秦戰的心思。他笑道：“整個朝廷，朕能夠信任的，並且有實力可以抗衡他們二人的，其實不多。你們秦家，世代忠良，並且實力雄厚。朕信得過。另外，前幾日，秦笑恰好鬧出了亂子。朕正好以此做一篇文章。”
秦戰看著太子的斷臂，再次站起來。他剛想說點抱歉之類的話，皇帝攔住他，道：“此事也不全是壞事。禍福相依嘛！如今，太子追查秦笑。朕也大張旗鼓尋找秦笑。秦老爺子被我扣在宮中不露麵。秦府也被包圍了。你的將軍職務被罷……所有人都認為我要對你秦府下手。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秦戰若有所思，道：“陛下的意思是，讓血衣候與光明王產生錯覺。到時候，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不錯不錯！”皇帝撫掌大笑，“你們秦府就是我設下最大的局。到時候，你們異軍突起，必然會讓他們震驚。朕會派人與你們聯手，一舉將他們殲滅！”
秦霸天也笑道：“此計甚妙！不過，我們該準備什麽呢？”
“這段時間，你們秦府收攏可用的力量。為了避免被外人看透，你們這段時間就住在宮裏。一切與秦府的聯係，就交給黃公公。”
皇帝看著秦戰，笑道，“我將九門提督府的兵、巡防營的兵以及禁軍統一交給你。你負責總調度。”
秦笑點頭。他看了看秦霸天，轉身向皇帝問道：“可是秦笑在外邊……”
皇帝站起來，走到秦戰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們搜索秦笑也隻是虛張聲勢，掩人耳目。這一次你們秦府滅了血衣候與光明王，秦笑之事一筆勾銷！”
皇帝看向太子。太子忙表態說：“二位侯爺，秦笑其實是個人才。我挺欣賞他。這算不打不相識。我向二位侯爺保證，絕不會再提斷臂之事！”
秦戰長舒一口氣。
皇帝重新坐回去，肅然道：“此間事了，秦霸天就是我青龍帝國的護國公。秦戰，你就是太尉。我將整個帝國的兵馬交給你！”
“謝陛下！”
秦霸天與秦戰連忙跪倒謝恩！
皇帝看向太子道：“太子，你給二位侯爺介紹一番形勢。”
太子點頭，麵色冷靜下來。
“如今，血衣侯在朝中的力量主要有無雙侯、鄭國公、魯國公。地方上，有嶽州侯、青州侯。兵力布局方麵，巡防營與九門提督府手下，都有他們的人。人數不下兩萬。至於城外部隊，暫時進不了城，可以不計。”
“光明王手下主要集中了神風侯、神夢侯與陳國公。地方上，漢州侯、兗州侯與他來往密切。城中兵力與血衣侯接近。”
秦笑沉吟片刻，道：“若是我們提前動手，勝算更大。若是要抓住真憑實據，則需要對症下藥，做出針對性的安排。”
皇帝笑道：“朕正是此意。既然我們已經知曉他們的詭計，那麽，不妨等他們露出馬腳。否則，直接動手，容易落人口實。”
秦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