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公子，難道……就沒有辦法祛除這兩股氣息？”許久之後，大黑馬試探著問道。
秦笑慘然一笑：“完了！都完了！兩股氣體正在我體內激烈衝撞，已經進了氣魂海，將氣魂海衝破了一個口子。氣魂海毀了！”
氣魂海毀了？
大黑馬徹底絕望了！
氣魂海積蓄元氣，轉化為元力或魂力。它與丹田相連，除了丹田一處通道，其實是個密閉的空間。一旦有裂縫，裏麵的元氣就會散逸，非但不能繼續儲存元氣。裏麵原先存儲的元氣也會逃逸，衝亂體內經脈……輕則修為盡失，重則爆體而亡！
“怎麽會這樣啊……公子……這究竟是什麽氣息……”大黑馬腦袋發蒙。他怎麽也想不通，公子不過中了黃公公一掌，怎麽就這樣了！
秦笑試著運轉《倉頡噬天典》。然而，一切由叢林裏匯聚來的元氣再也不能進入體內。經脈幾乎全部斷裂。那兩股氣息正在體內急劇碰撞，阻礙一切外來的氣體。
廢了！廢了！
從此就是廢人了！
秦笑抓起一把泥沙，慢慢握緊。指甲扣進手心，鮮血絲絲流出，浸濕了泥沙。
好半天，他對大黑馬道：“你下山去，想辦法進入魂武天府。告訴三圍他們，不要為我報仇。有費震將軍與張天丹幾位老先生在，魂武天府不會有事的。秦府眾人，你也不要管了。你與費震將軍一起，慢慢吸收七曜滋魂液。等修為恢複，自己回去報仇吧。我就不能陪你一道了！”
“不不不！公子，我不會離開你的！”大黑馬連連搖頭，“我大黑馬雖然是龍馬，可龍馬是高傲的神獸！我死也不會走的。公子去哪，我就去哪！”
“少廢話了！走吧！”秦笑道，“你不去魂武天府，杜二康他們一直沒有我的消息，一定會出亂子。皇帝老兒身邊高手如雲，杜二康他們去了就是送死！”
“趕緊去！一定要阻止他們！利用一切手段！他們若是出事了，你就對不起我！”
“公子……”
“情況緊急！皇帝老兒公開斬殺我秦府之人，這是明顯的陷阱！快去！”
“公子……”
“快！”
大黑馬站起來，含著眼淚道：“公子，我速速回來。你等我！”
唰！
大黑馬閃出一道黑光，消失在山林裏。
咳咳咳……
秦笑劇烈咳嗽。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邊湧出。他看著眼前的樹木、青藤、落葉……漸漸地，一切物體都出現場殘影。物體的影像也漸漸淡化，恍惚……
終於，秦笑慢慢閉上眼睛。
皇宮裏。禦書房。
皇帝輕輕問道：“黃公公，秦笑究竟傷勢如何？”
黃公公垂手而立。聽到皇帝問話，立即拱手道：“回陛下，秦笑中了微臣天雷灼心掌。臣全力擊出，所有的能量沒有逸出分毫。秦笑就算不死，也得重傷。另外，微臣的天雷灼心掌，另有玄機。”
“哦？說來聽聽！”皇帝高興起來，笑著說道。
“這種掌法乃我天雷宗開山老祖所創。一掌轟出，隻要擊中，便會在對方體內留下一絲天雷之氣。此氣會慢慢灼燒中招者的經脈。時間一長，中招者便會經脈斷裂而亡！”
黃公公嘿嘿一笑：“我天雷宗之所以能夠名列魂武大陸七大超級宗門，靠的就是這天雷灼心掌。此掌無藥可解！”
“好！好哇！”皇帝撫掌大樂，“黃公公，照你這麽說，秦笑必死無疑了！”
“回陛下！秦笑就算暫時不死，也撐不了多久。我那一掌，在他體內留下的天雷之氣，達到了一縷。正常修煉之人，最多三日，便會被灼燒而亡！”
“好！秦笑一死，秦府就算徹底滅了！”皇帝笑吟吟道，“黃公公，照顧好你們天雷宗的諸位長老。傳朕旨意，待秦府事了，秦笑死訊傳來，天雷宗的一切條件都予以兌現！”
“謝陛下！”
黃公公咧嘴退下。
皇帝笑著對左相道：“左相啊，你看朕設計了這一退位大典，讓血衣侯、光明王與秦府三家相鬥，一舉將他們殲滅。不知朝中臣子們如何看待。市井小民又是如何議論啊！”
“回陛下！據微臣所知，所有人都對陛下佩服得五體投地。都心悅誠服，奔走相告。不過……”
左相遲疑道：“不過，對於秦府，市井坊間略有微詞。”
“嗯？”皇帝肅然道，“如何議論？”
“對於血衣侯與光明王，這些年，他們的所作所為有目共睹。謀逆之小，昭然若揭。可是，秦府，掩藏的夠深。百姓似乎不太清楚。”
“這樣！”皇帝吩咐道，“你昭告天下。秦戰居功自傲，屢違上意。秦霸天結黨營私，勾結血衣侯與光明王。秦笑斬殺刑部尚書，劈傷太子。並且，運作魂武天府，暗中積蓄力量。秦府叛逆，罪證累累，罄竹難書！”
“是！”
左相領命退下。
“父皇，兒臣也不太明白，為何一定要滅掉秦府？”左相出門，太子悄聲問道。
“嘿嘿……你還不明白？”皇都意味深長道：“血衣侯與光明王當誅。可是，秦府出了個秦笑，太過放肆。絲毫不將你這個未來國君放在眼裏。而秦戰手握兵權，秦霸天在朝中名望頗大，將來，你控製不住啊！”
“再說，秦戰在軍中聲望太高，若不及早動手，一旦秦戰動心，我們再想動手，可就來不及了。朕在位，自然無事。可一旦朕退位，軍中一旦作亂，後果不堪設想。朕為你除掉秦戰，你正好安排你的人頂上。”
“朕所作所為，都是為你鋪路啊！”
太子撲通跪倒：“父皇。兒臣愚鈍。請父皇恕罪！”
皇帝擺擺手，示意太子站起來。
“可惜了紫月丫頭……還沒有消息麽？”
“沒有。追捕秦笑的三十多弓箭手全都被殺。無一例外都死於劍下。而秦笑是用刀的，並且，秦笑已經沒能力反抗。所以，應該是一位高手救走了秦笑。”
太子恭恭敬敬地站著，不時用眼角餘光瞟著皇帝。
“一定要追查到秦笑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太子領命而去。
皇帝往後一躺，緩緩呼出一口氣。
“秦笑，你不死，朕心不安啊！希望三日後，你能現身！朕等你！”
秦笑在樹幹上斜靠著，從清晨到日暮，從日暮到深夜。直到點點星光從樹縫裏漏下，秦笑這才緩緩起身。
他走到紫月公主的墓前，輕輕擦拭著墓碑。冰涼的寒意從指尖傳來，滲入骨髓。
“紫月……我不能為你報仇了……我秦笑無能啊！”
“唉……”
“還有老爺子……爹……”
秦笑挨著墓碑，再次坐倒。
他不知道，此刻老爺子與秦戰是否也在想著自己。還有一天兩液，他們就要問斬。可是，自己作為他們唯一的希望，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向刑場！
月朗星稀。山林上空逐漸明亮。一輪圓月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
秦笑坐到露水濕透衣衫，這才緩緩站起，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沙沙沙！
一陣清晰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秦笑立即屏住呼吸，躲到一棵大樹後麵。
“秦笑，是我！”
雲美君衝叢林裏走出。她笑意吟吟：“找了你兩天。真藏得夠深的。”
雲美君！
秦笑心情一鬆，從樹後轉出來，笑道：“真巧！那天若不是你，我們就沒命了。”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現在全國都通緝你，你不會是要出去吧？”雲美君朝秦笑身後看了一眼，詫異道，“哎，那位公主呢？還有你的馬呢？哎呀……你是臉色怎麽這麽差？”
“一言難盡！”秦笑將這兩天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雲美君愣住了。她撲閃著大眼睛。眼睛明亮，皎若明月。一絲晶瑩的淚光在眼裏現出。
“秦笑……你……”
“沒事！這個世上還有許多不會修煉之人。不也都活得挺好？”秦笑展顏一笑，“再說，也死不了。唉，你這次來青龍帝國，做什麽啊？”
雲美君伸手到秦笑臉邊，想摸摸對麵這張憔悴的臉。可到了臉邊，她猶豫片刻，放下了。
“秦笑……你這可怎麽辦啊？你爺爺，你爹……”
“人各有命！算了！大不了，我陪他們一起死。”秦笑強作歡顏，笑道，“不用擔心。說說你的事吧！”
雲美君輕輕道：“我那日從九門提督府出來後，一路遊曆。後來，聽說死亡秘境開啟，就進去了。可是，我實力低微，多次九死一生。後來僥幸遇到我師父。她傳授我劍法，並傳我一部奇妙功法。我這才突飛猛進。修為從化武境一直上升到地武境九重。”
“我一心想著報仇。可是，師父說我實力未到。讓我務必修煉到天武境五重以上才考慮報仇之事。這段時間，我聽師傅安排，一路挑戰各處劍道高手，磨煉劍術。那日恰好路過皇都，這才巧遇。”
“唉！有了！我師父經驗豐富，眼光獨到，她興許能夠看出你的問題。”
雲美君眼前一亮，她驀然想起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