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都三廢

街頭閑人們看到柳瑤琴狼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徹底愣住了!

柳瑤琴這是怎麽了?真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想不到教訓一個廢柴也會這麽不小心!

柳瑤琴心裏詫異莫名。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出現了一股控製不住的力量?難道周圍有高手?她謹慎地朝四周瞅了瞅。除了圍觀人群,不見異常之人。

聽到周圍的竊竊私語,看著自己衣衫不整的醜態,柳瑤琴怒了,推開丫鬟,唰地一聲,鞭子再次擊向秦笑。

“鶴舞九天!”

“呀!這不是柳家的黃級上品武技麽?連武技都使出了,看來秦笑這位紈絝公子小命不保!”

“柳小姐這是真怒了!不過,再怎麽也不能下殺手啊!真不知殺了秦笑,鎮西侯回來會怎樣?”

“現在的大家小姐,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目中無人?都沒有受過打擊,認為老子天下第一。一點得罪不得哦!”

“可惜了秦笑,再怎麽紈絝,也罪不至死!”

“哎,你們不知道,這是柳小姐抱怨這門婚事,一直想尋機會滅了秦笑,好重選意中人呢!”

“噓!噤聲!這話說不得!”

……

眾人緊張地看著場上動靜。

武技在戰鬥中使用,能夠最大限度地提升戰鬥力。在魂武大陸,武技分天地玄黃四種,每種分上中下三品。不過,目前最高武技隻有地級。至於天級隻存在於傳說中。

秦笑歪斜著兩腿,慌不擇路,在鞭影下東躲西藏。他扭身到了鞭子的一側,再次閃電般地用力一拽。

這一次,他沒有留手。這個柳瑤琴,竟然動用武技,眼裏殺機重重。既然如此,也休怪本公子無情了。

呼!

柳瑤琴再次被鞭子上傳來的一股大力牽引,整個人如一隻風箏,被颶風吹起,又重重跌落。

撲通!

“啊——我要殺了你……”

柳瑤琴聲嘶力竭地叫喚著。這一跌,身上至少斷了三十根骨頭。臉上也血痕累累,一道大口子正汩汩往外冒血。她心中氣血一陣翻湧,哇哇吐出幾大口鮮血。

秦笑則驚慌失措。看他的神色,也是驚懼之極,根本沒料到柳瑤琴會自己跌成這副德行。

丫鬟們大驚失色,慌忙撲向小姐。小姐若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回去也無法交差。

秦笑看柳瑤琴徹底喪失了戰鬥力,這才小心地一步步挪過去。

“瑤琴,小琴,瑤瑤……柳柳……柳瑤琴……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自己要摔地上?要不要緊?我身上還有幾粒療傷藥……你保證不打我,我送過來給你……”

秦笑掏出幾粒黑漆漆的藥丸,舉在手心,慢慢挪步。

“疼麽?瑤琴?……這藥,你要麽?確定不打我?我送過來了……”

“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柳瑤琴推搡著三位丫鬟,“去,殺了他,給我殺了他……啊……我……我……喊人來,快去,殺……”

柳瑤琴要瘋了。秦笑愈是無辜,她愈是難以填埋憤怒。明明有一股力量讓自己摔成這樣。秦笑身邊定然有高手護衛!

一定是秦笑搗的鬼!

柳瑤琴喘著氣,張口又是一口鮮血。雙腿在青石板地麵上胡亂地蹬著,一副歇斯底裏的模樣。

秦笑嚇了一跳,慌忙退後,再不敢上前一步。

眾人一陣無語。

柳瑤琴今日這是吃錯藥了麽?怎麽屢屢出現失誤?凝武境四重的修為竟然一再跌倒,把自己跌成瘋婆子。秦笑看起來倒是蠻可憐的。

哎!悲哀啊!

“你等著,我饒不了你!我要告訴我爹!我要滅你滿門!我……”柳瑤琴指著秦笑,一句話沒說完,往後一倒,暈了過去。

“哎呀!我好怕怕!我也要回去告訴我爹!”秦笑嚇得一哆嗦,慌著掉頭就跑。不過。細心人發現,他沒有跑向秦府。秦笑撒開腳丫子,朝著秦府相反的方向,一溜煙消失在人群裏。

眾人搖頭歎息著離開。這種大家子弟之間的街頭爭鬥,屢屢發生,也並不是什麽新聞。也許片刻之後,這一樁新聞會被另一樁迅速取而代之。

醉仙樓裏一派頹廢。上下三層不見一個人影。唯有昨夜突然倒落的三樓陽台仍豁了一個大口,如一隻凶猛的怪獸,張開巨口,正等著吞噬上門的獵物。一陣陣血腥氣不時從地板上冒出。秦笑上上下下轉了幾圈,心裏疑惑重生。

老板加夥計,整個醉仙樓足有百來號人。怎麽一夜之間全沒了?血腥氣從何而來?

秦笑百思不得其解,緩步下樓。

“哎,笑笑!”

“快看,真是笑笑!”

秦笑抬頭一看,嘿,整個皇都,他僅有的兩個酒肉朋友杜二康與潘三圍正驚喜地走過來。

“好小子,你沒死啊!”杜二康狠狠一巴掌拍在秦笑肩膀上,一股濃濃的酒氣瞬間裹住了秦笑方圓三丈空間。

“我看看,是不是幻覺。”潘三圍上來,使出他的獨門絕技,二指掐。右手大拇指與食指拽起秦笑腰間一塊軟肉,狠狠一擰,旋轉三百六十度。

“臥槽!擰你妹的,老子是活人!”秦笑趕緊掙脫開來。

杜二康乃自在侯杜侯爺的獨子,生性好酒,直不可一日無酒,不可一餐無酒。無論何時何地,手裏都握著或大或小的一隻酒壺。每日不是酒尚未醒,就是已經酒醉。

自在侯性情疏懶,對這個兒子的行事為人從不過問。杜少爺便贏得了皇都“酒囊”的稱號。

潘三圍為鎮東侯眾多兒子中的一個。鎮東侯久處邊疆,日理萬機,對這個兒子幾乎不聞不問。侯爺妻妾眾多,子女眾多。潘三圍在侯府似乎是個多餘的人。他也索性墮落沉淪。

潘三圍最大的愛好就是吃。一日至少五大餐,七小餐。小吃點心隨身攜帶。每日睡前最後一件事,醒後第一件事,都是飽餐一頓。這不,才十七歲,腰圍都得三個成年人張開雙臂才能合抱過來,故得了個“三圍”的名字。皇都人稱“飯袋”。

杜二康與潘三圍合在一起,簡稱“酒囊飯袋”。加上秦笑,人稱“皇都三廢”。

“真沒死!”二人激動非凡,拉著秦笑就走,“笑笑,趕緊喝幾杯,弄點吃的,慶祝一下。”

“我聽說天然居新來了個頭牌,絕世容顏,冠絕皇都,叫司空馨。這幾日風頭正勁,沒有千金,一麵難求。不如,我們去樂樂?”杜二康提議道。

“走,樂樂,一起樂樂!”秦笑一手搭著一人肩膀,三人橫衝直撞,霸氣側漏,邪氣逼人。路人無不側目而視。

三人走到天然居門口,立即有大把的姑娘迎接過來。這三位闊綽張揚的紈絝子弟早已是這裏的常客。姑娘們也忒喜歡他們這種類型:出手大方,行事自由隨意,重吃喝勝過姑娘本身。

三人被接到樓上雅間。好酒好菜紛紛端進。都是三人日常最喜歡的口味。他們二話不說,立即開始狼吞虎咽。待肚子裏有點東西墊底,秦笑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麽醉仙樓停業了?”

“嗐!你還不知道?”杜二康咕咚一口酒下肚,漲紅著一張瘦臉,小眼睛半眯半睜,道:“昨夜,老板與夥計,一百二十七人,均被滅口,無一幸免。府尹已將屍體全部帶走。酒樓也連夜被清洗。府尹說,怕血腥氣影響皇都氣象。”

嘶!

秦笑心頭一凜。滅口?府尹清洗酒樓?中間有什麽貓膩?

“知道這酒樓是誰的產業麽?背後的老板不追究?”秦笑啃著一塊油炸雞腿,滿嘴油膩,順口問道。

“不太清楚。”杜二康嘴裏尚含著半口酒,含糊不清道。

“我知道。”潘三圍咽下一塊牛排,又抓起兩塊老鷹肉,道:“古鴻、古井兩個雜碎曾經說過,醉仙樓裏他們說了算。你忘了,昨晚不就是他們兄弟二人與咱們賭酒,二康還在喝,我都躺地上了。你喝多趴到陽台上,陽台突然倒塌,你才摔下去的麽?”

古鴻?古井?

這是無雙候的兩個兒子,一直與秦笑不對付。秦笑有些印象了,自己失足落下之時,有隻手推了自己一把。當時,似乎是古井正站在身後。

“另外,煉字公會的會長陳皮經常在此出沒,聽說公會也是幕後老板之一。”潘三圍沉吟片刻,補充道。

無雙候!煉字公會!

秦笑眼裏寒光閃爍。敢陰老子?看我不整死你!無論你是何等勢力,老子要將你連根拔起!

酒足飯飽,杜二康朝門外大聲嚷嚷道:“丫頭,丫頭,都死哪裏去了?還不給老子滾過來?”

“來了來了!”一聲嬌脆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旋即門開了,一位黃衫少女慌忙小跑進來。

“幾位爺有何吩咐?”

“聽說你們這來了位司空……司空什麽姑娘……叫她過來,陪爺們喝兩杯……”潘三圍酒量不大,幾大碗下肚,已經醉眼朦朧,口齒不清。

“司空馨!”杜二康麵如紅布,頭腦尚清醒。

“對不起,幾位爺,司空小姐已經有客了。”小姑娘臉上滿是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