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興師動眾
船上的老者掏出一些療傷丹藥與殷樂樂分別服下。殷笑笑沒有受傷，他奮力將船上的屍體一一拋進海水裏。
“這些人中有你們的親人麽？”秦笑問道。
“沒有！這是城中凃家的商船，我們順便搭載。死的這些人幾乎都是凃家的侍衛。其中少數是與我們一樣順道搭載的。”老者再次拉著殷樂樂與殷笑笑拜謝秦笑。
“恩公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請受我們一拜！”
秦笑忙扶起他們，笑道：“算不得我們。我隻是不忍他們要殺一個孩子。對了，這海對岸是什麽地方？你們要去哪裏？”
“對麵是落凰城，隸屬鴻蒙古國。落凰城乃鴻蒙古國皇都之外第一大城。這艘船的東家凃家便是落凰城十大世家之一。我們殷家也坐落在落凰城。“老者答道。
“不知恩公去往哪裏？如若不棄，去我們殷家喝杯水，暫時休息休息！這片海域對岸隻有落凰城一座城。若要前往中原古國，必須經過落凰城。”殷樂樂休息半晌，臉上恢複了一些血色。她洗淨臉上汙濁，原來是一位頗為美貌的少女。
雖然不及火鳳豪放，也沒有晴兒無邪，沒有莫惜聖潔天然，可也自有一番純真與嬌柔。她看著秦笑，眼中流露出真誠的邀請。
“也好！”秦笑前往刀宗區域，隻能經過這片海域。
他們將巨船稍作清洗，便催動元力，開始駕船前行。老者殷朝擅長駕馭船隻，在秦笑元力的配合下，穿行速度頗為迅速。
兩日時間，他們靠近斜對岸。一路上，秦笑與殷朝一家三人交談融洽，了解了鴻蒙古國與落凰城的一些典故與傳說。也基本上知曉殷家的一些情況。
殷家是小家族，在落凰城隻能勉強算得上三流家族。殷朝弟兄二人。兄弟殷挺為家主。殷挺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孫輩較多。而殷朝一家人丁不興。隻有一子，早年去世，留下一個孫子殷笑笑，一個孫女殷樂樂。
上岸之際，殷朝看著巨船，眉宇間隱隱露出一絲焦慮。秦笑注意到他神色變化，心中明白他的焦慮從而何而來。
凃家商船靠岸。可凃家人及貨物盡數消失。唯有殷朝三人完好上岸，此事自然不好解釋。
“殷前輩，要不要想想辦法？”秦笑問道。
“沒用的！凃家家大業大，總會查出來的。我立即去凃家向他們解釋。相信他們也不會為難我一個老頭子。”殷朝勉強一笑。
秦笑沉默著點點頭。從殷朝難以釋懷的表情，他感覺出此事恐怕不好解決。
果然，他們幾人一上岸，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這艘巨大的船隻乃凃家獨有，一向靠岸後，都吆喝著上人下貨。然而，這一次僅僅隻有殷朝四人下了船。
“唉……殷前輩，怎麽凃家人一個不見啊？”一些等候在此專門為大家族貨船下貨的短工湊過來，含笑向殷朝問道。
“哎……一言難盡！遇到海盜啦！”殷朝搖搖頭，歎息著帶著秦笑快步離開。
“啊……海盜！”短工們默然無語。
他們對海盜不陌生。這些大家族的貨物經常被海盜劫掠。各大家族曾經聯合起來，帶領眾多高手前往各處剿滅海盜。然而，海盜消息靈敏，每一次都悄然避開。
海盜們神出鬼沒，竟然每一次都能準確判斷出，前來的貨船上是真正的貨物，還是埋伏著專門剿滅他們的強者。每一次，他們都化險為夷。
而各大家族卻耗不起這樣的人力財力，所以，幾次無果之後，都隻能默認了海盜的存在。
沒料到，這一次凃家遭殃了！
不過，有人立即詫異起來。海盜劫掠財物，從來都是殺人滅口。為何這一次殷朝他們安全回來了？
還有，他們身後那個年輕人是誰？看起來陌生得很！
一些攀附凃家，希冀得些好處的人立即匆忙向凃家奔去。
殷朝知道事情嚴重。他吩咐殷樂樂帶著殷笑笑與秦笑先回殷家。自己則一刻不敢停留，趕緊前往凃家。
看著殷朝急匆匆離開，殷樂樂驀然停住腳步，看著秦笑笑道：“恩公，情況似乎有些不妙。萬一凃家人不肯罷休，來我們殷家吵鬧，恐怕會連累恩公。小妹剛才考慮不周，邀請恩公來我們殷家小坐。小妹在此向恩公賠罪。我們還是就此別過！”
秦笑微微一笑。他被殷樂樂的善良打動了。殷樂樂顯然與上一次瑤劍宮的七師妹等人大相徑庭，性情迥異。
他點頭道：“不要叫我恩公。我叫秦笑。你叫我秦大哥即可。還有，我正好累了，去你家坐坐。走吧！”
“秦大哥，凃家人很凶的，跟海盜差不多。你還是先走吧！他們真要找上門來，我們殷家人都不敢說話的。”凃笑笑揚起小臉，認真地勸道。
秦笑捏捏殷笑笑的小臉，微笑著向前走去，沒有說話。
殷樂樂與殷笑笑麵麵相覷，搖搖頭跟著秦笑走去。
殷家比秦笑想象中要大。房舍鱗次櫛比，橫跨數十裏。大大小小的分家上千家。沿途所見殷家子弟也都趾高氣揚，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
做落凰城他們不算什麽。可是，在殷家這一帶，他們殷家也算是名門望族。家族人丁興旺，強者如雲，備受周圍人仰望。
可是，殷樂樂他們雖然是家主一係，卻並不受待見。一路所見之人，見到殷樂樂二人，都要高於天，視若無物。相反，殷樂樂姐弟不住地向眾人打招呼，行禮。
殷樂樂他們的住處簡單。隻有一進一出幾間簡陋的房舍。殷樂樂忙招呼秦笑坐下，端茶倒水。
片刻間，就聽到外麵鬧哄哄的，動靜不小。
“殷朝，出來！你鬧出這麽大事情，該怎麽收場？”
“殷家就要被你葬送了！你死一萬次都於事無補！”
“出來！”
……
一連串憤怒的吼聲在門外響起。數十人的腳步聲轟隆隆趕來。
殷樂樂麵色大變。她慌忙對秦笑說：“家主興師問罪來了！恩公，你走吧！”
“笑笑，帶恩公從後門離開！”殷樂樂低喝一聲，自己向前門走去。
殷笑笑點頭，立即拽著秦笑的胳膊就要朝後門走去。
砰砰！
前後門同時響起兩聲巨響。殷樂樂所住的一進一出房舍頓時成為廢墟。一切牆壁與磚瓦等嘩啦啦坍塌。塵霧彌漫，嗆人的氣息衝天而起。
秦笑在巨響之際，拉著殷樂樂姐弟衝向半空，落在廢墟之外。
塵霧散盡。廢墟外，圍攏了五六十殷家強者。他們將秦笑三人緊緊圍住。手中神器熠熠閃光，寒氣滲人。一股股逼人的殺氣向中心匯聚。
“二爺爺，你這是何意？”殷樂樂臉色煞白，憤怒地質問當先一位老者。
老者與殷朝長相頗為相似，正是殷家家主，殷朝的兄弟殷挺。
殷挺環視一周，沒有發現殷朝，朝殷樂樂吼道：“殷朝哪裏去了？以為躲避就能免禍麽？你們得罪了凃家，想讓我們真個殷家為你們的愚蠢陪葬麽？”
“我們哪裏錯了？”殷笑笑上前一步，小臉氣得通紅，“爺爺一上岸就到凃家解釋去了。我們到底做錯什麽了？你為何要毀了他們的房子？”
“哼！毀了房子？”殷挺胡子翹起，眼裏寒光四射，“你們搭乘凃家商船回來，可凃家人與貨物都不見了！你們怎麽解釋？”
“遇上海盜了！”殷樂樂大聲喝道。
“海盜？你以為有人信麽？為什麽你們沒事？”殷挺質問道。
“秦大哥救了我們！”殷笑笑看了一眼秦笑。
“哈哈哈哈……”殷挺狂笑。周圍數十位殷家強者也都劇烈大笑。落地的塵埃因為他們高亢的笑聲重又飛起，彌漫在空中。
“秦大哥救了你們？”殷挺瞅了秦笑一眼，搖頭鄙夷道：“你當我們是三歲孩子？我們落凰城誰不知海盜的實力？海盜既然能夠全滅凃家強者，又怎會留下你們？你以為他是天神下凡？”
殷挺斜視這殷笑笑，玩味地一笑，拉長了聲音，抑揚頓挫地問道：“你們秦大哥是殺光了海盜，還是嚇跑了海盜啊？”
殷挺的聲音嘲諷味十足。扭曲的音調極富韻律，惹得周圍殷家強者又是一陣怪笑。
“嚇跑了海盜！”殷笑笑老實回答。
“哦？”殷挺裝作很相信的表情，繼續問道：“那你們秦大哥為何不救凃家人啊？”
“他為什麽要救凃家人？”殷笑笑哼了一聲，“秦大哥恰好路過，見海盜要殺我，就救了我們三個！那時候，凃家人都死了！”
殷挺再看一眼秦笑，朝殷笑笑喝道：“夠了！老夫沒時間與你說笑話！憑他也嚇跑海盜？真是笑話！”
秦笑一直靜靜地站在殷笑笑身旁。他冷眼旁觀殷家對待殷樂樂姐弟的態度。
家族殷挺身為殷朝的親兄弟，居然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毀滅房舍。此刻興師動眾，不過是因為可能無法向凃家人交代！
凃家都沒有找上門來，他身為家主倒先凶神惡煞地捉拿可疑之人。身為家主，不為自家人辯駁，不想辦法救人，反而直接將自家人推向門外！
不為別的，僅僅因為凃家勢力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