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義薄雲天
兩萬兩黃金啊！
兩萬兩多重？換做實實在在的黃金，至少也得十個壯漢才能挑動吧？
黃金啊！
那可是黃金啊！
差不多可以買一柄玄級中上品的神器了吧？夠買一顆三級的丹藥了吧？
“兩萬零一百兩！”老者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
冰爺朝老者瞅了瞅，沉吟片刻，站了起來，看向老者道：“三萬兩！”
“三萬零一百兩！”
“四萬兩！”
“四萬零一百兩！”
“五萬兩！”
“五萬零一百兩！”
冰爺這次沒有接話。五萬兩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預估。這應該是他能夠拿得出來的最高極限了。
冰爺冷冰冰地看著老者，掐著蘭花指，細聲細語道：“看來李幫主是一定要與我們天龍幫不死不休了是吧？你以為人家就怕了你？人家天龍幫與你們神鷹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我靠！
秦笑與不認識冰爺的人均被雷得不輕。一個大男人居然聲音瑞尖細，還動輒掐蘭花指說“人家”？
秦笑直接懷疑這家夥是不是被閹過。否則，臉上也太白淨了吧？一根胡子都沒有。難道用了什麽高級脫毛霜？
老者嘿嘿一笑，聲音裏透著一股奸猾之味：“這是公平競爭呀冰爺！難道隻準你開價，就不允許人家開價嗎？是不是嘛？”
嘔嘔嘔！
現場至少上百人忙低頭一陣幹嘔。這還是人話麽？老家夥想羞辱冰爺，就不能采取別的手段麽？非要這麽惡心人？考慮過咱門這些文雅人的承受能力麽？
鬼臉嗬嗬樂了。
秦笑則微微一笑。
老家夥頗得味。秦笑喜歡這種感覺。
冰爺則與秦笑不一樣。他的臉色愈發白了，眼神更顯清冷。他靜靜地看了老者半晌，低頭與身邊一位青年議論兩句，隨即再次向這位李幫主投來兩道寒芒。
他伸出左手，在空中轉了一圈，凜然道：“人家出十萬兩！”
轟！
廳內眾人坐不住了。他們直接忽略了冰爺話語裏又一次出現的“人家”。冰爺的價格炸得他們一愣一愣的。
十萬兩！
這是汀香小榭開業至今幾十年來所拍出的最高價格。前無古人恐怕也後無來者。
一直以來，拍出一萬兩黃金的頭牌都已經寥寥無幾。三萬兩黃金的更是鳳毛麟角。五萬兩的則隻有雲美君等有限幾個。
十萬兩！
太嚇人了！
僅僅是成為今日貴賓，享受一點特殊待遇，坐在台上欣賞雲美君的小曲而已；隻是為了能夠與雲美君共進一頓晚餐而已！
主持拍賣的老者顯然也被嚇得不輕，呆呆地看著冰爺那張死人臉。他陡然覺得冰爺其實也蠻可愛的。這張臉看起來也沒那麽討厭嘛！至於冰爺的嗲，冰爺的娘，豈不更顯示出冰爺的特色？
主持人拍出高價，自然會得到額外的賞賜。更重要的是，他可能會因此而成為汀香小榭拍賣史上不可逾越的巔峰。
主持人開始感謝雙方的爭執。
任何時候，冤大頭都是有的啊！
神鷹幫的李幫主也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冰爺的開價太生猛！猶如一串爆竹，啪啪啪將李幫主炸得暈頭轉向。
冰爺看李幫主半天沒反應，朝身邊那位青年微微點頭，悄悄坐下。
秦笑仔細看了一眼那位青年。青年長相普通，唯有鼻子碩大，占地麵積較多，顯得有些不太協調。
從冰爺的神態可以看出，青年的地位比冰爺還要高。難道，這一次競拍其實是為了這個青年？
主持人看現場有些冷寂，想到十萬兩黃金的價格已經有開天辟地之效，當即重新舉起錘子，當地一聲敲下。
“十萬兩第一次！”
無人應答。
秦笑看著李幫主。李幫主如一隻困獸，咬牙切齒地盯著冰爺一夥人，麵露凶光。看情形是要衝上去將冰爺給撕了。
當！
“十萬兩第二次！”
場上依舊沉寂。
老者第三次揚起錘子。
“慢著！”老者呼啦一聲站了起來，朝主持人揮手道：“稍等稍等！”
主持人麵露不悅之色。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稍等？想攪亂競拍麽？神鷹幫很了不起麽？
敢在汀香小榭找茬的人……恐怕尚未投胎轉世吧！
老者朝眾人一拱手，朗聲道：“在下李霄漢，乃神鷹幫幫主。今日來得匆忙，準備不足。老朽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各位恕罪。老朽以神鷹幫的信譽向各位借黃金五萬兩。老朽保證明日一早，如數歸還，並加一萬兩利息。”
“老朽同時保證，我神鷹幫將給閣下一個承諾。隻要不是做傷天害理之事，我神鷹幫將答應閣下任何一個條件。”
“嘿嘿……李霄漢是狗急跳牆了。不知他極力阻止天龍幫與雲美君接觸意欲何為？”鬼臉喃喃自語，“難道是這個大鼻子見雲美君欲圖謀不軌？不過，這與李霄漢何幹？”
秦笑看著李幫主，心頭微動。神鷹幫秦笑亦有所耳聞。論實力，在皇都應該隻是僅次於天龍幫。也未曾聽說皇都這兩大幫派之間有太大過節。今日一見，矛盾看似不小。
廳內眾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有接話。現場帶有五萬兩黃金存據的不乏其人。隻是，暫且不論願不願意，隻要接話，明顯就是開罪天龍幫。天龍幫與神鷹幫如今勢同水火，誰那麽不長眼要參合進去？
真要惹得天龍幫不痛快，雖僅僅隻是一個地下幫派，若發起威來，也夠人喝一壺的。
冰爺一夥人臉色逐漸舒緩。十萬兩很心痛。可看著李霄漢吃癟，他們還是找回了不少安慰。
李霄漢看著眾人的反應，臉色不變。換作他自己，可能也會如此。想著今日既然放肆，不如索性奢侈一把。他再次朝眾人一拱手：“老朽給兩個承諾！”
兩個！
神鷹幫幫主的兩個承諾！也就是整個神鷹幫的兩個承諾！這個價格夠高了！眾人有些**。不少人眼裏冒光，從表情看正蠢蠢欲動。他們瞟瞟天龍幫，試圖看看天龍幫的反應。
除了冰爺，其他七人臉上都浮現出一絲殺意，毫無遮攔。
眾人的心逐漸冷卻。
神鷹幫的承諾固然不菲。天龍幫的報複也更為驚心動魄。權衡利弊，眾人還是慢慢安靜下來。
李霄漢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兩個承諾拋出，竟然石沉大海，沒有濺起一滴浪花。天龍幫的影響力還是超過了自己的想象啊！
難道……今日隻能就這樣認輸麽？
神鷹幫的名譽今日折損不少哇！
李霄漢歎息一聲，就要落座。
“李幫主！”
驀然，一聲清晰的富有磁性的男中音一字不漏的傳入李霄漢的耳中。
有人喊我？
沒聽錯吧？
是叫李幫主？
李霄漢循聲望去。
後排一個角落站起一位年輕人，一襲白衣，豐神俊朗，臉上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笑容。
年輕人正含笑看著李霄漢。
“秦笑？”
“鎮西候的兒子？”
“皇都三廢的老大？”
“天才詩人？”
……
眾人紛紛側身看來，待發現是秦笑，一個個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這小子敢開罪天龍幫？腦子搭錯線了吧？再說，你拿得出五萬兩黃金？你這麽任性，你家長知道麽？
鬼臉卻隨和地笑著，絲毫不顯得驚訝。秦笑的反應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秦公子，你叫我？”李霄漢聽到眾人議論，立即認出了這個青年的身份。他的聲音都略顯顫抖。如今，不借錢不要緊，他更需要的還是有人能夠起來鬧一場，好給個台階下。
秦笑無疑正承擔了這一個角色！
恩人啊！
冰爺一幫看向秦笑，先是驚訝，隨即就是不屑一顧。區區侯爺之子，紈絝一名，這時候起哄還不是腦子發脹？或者說，這些紈絝生來根本就沒有腦子！
秦笑毫不顧忌周圍人的議論，含笑看著李霄漢道：“李幫主，人都有困厄之時。我等江湖豪傑，行走江湖，最講究的是什麽？還不就是扶危濟困？在下願意借李幫主五萬兩黃金，無需利息。”
李霄漢喉嚨裏嗬嗬幾聲，顯然感動得不輕。他瞅著秦笑，熱淚盈眶，連連點頭：“秦公子實乃真正的豪傑，江湖義士，義薄雲天，豪氣幹雲，氣衝霄漢！我李霄漢在此謝過！”
咳咳咳！
眾人忍不住幹咳起來。這都哪跟哪？一個大言不慚自己是江湖豪傑。不過皇都小廢柴而已！另一個得了好處，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就豪傑了？義士了？還義薄雲天，豪氣幹雲？連氣衝霄漢都出來了。知道怎麽運用成語麽？私塾先生沒教過麽？就是這麽讓你不顧場合亂用的？
張冠李戴！不分語境！語義重複！
秦笑聽著舒坦不已。他輕輕摸摸鼻子，朗朗一笑。
“秦公子且慢笑！”冰爺寒冰一樣的聲音慢慢滲過來，“既然是競拍，是不是先拿出保證金？要借錢可不是隨意說著玩的……得承擔責任！小孩子家家的，做得了主麽？”
主持人一招手。一個小廝走到秦笑身邊。秦笑手腕一翻，五張麵額一萬兩黃金的存據握在手裏。
小廝查看一番，朝主持人打了個手勢。
主持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