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個人妖
冰爺寒聲道：“秦公子，這是人家天龍幫與神鷹幫的家事，你摻和進來是不是要先稟報家長？就是鎮西侯在此，也未必會如此魯莽吧！”
秦笑桌子一拍，怒道：“好你個死人樣！不男不女，娘娘腔！竟敢說鎮西侯？鎮西侯你也配說？老子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你個人妖，偽娘，你這麽說話，你那不知名的老爹知道麽？”
“應該不知道了！你那老爹恐怕早被你這妖豔的模樣給氣死了！”
秦笑本就憤懣滿心。
上次在天然居幾乎被一把火燒死。
兩位兄弟也都被燒得不敢見人。
司空馨也在眼皮底下溜了！既然司空馨是這位冰爺送來的，那麽，這家夥就要承擔所有責任。
秦笑願意借錢給李霄漢，正是出於對冰爺的憤怒。
孰料這小子竟然大庭廣眾之下，提及自己的老爹。還出言不遜？這就甭怪老子發飆了。
秦笑不是一個耍嘴皮子的人，也不愛好此道。無奈世事逼人，不得已偶爾張狂一把。
冰爺嘴巴張得能塞進兩個蘋果。他一輩子也沒被人這樣當麵羞辱過。
他看了看身邊那位青年。
青年輕輕搖頭。
冰爺的臉瞬間鐵青。
他抖抖索索伸出左手，點出食指，顫顫地想說點什麽，卻又被滿腔的怒火給堵塞住。
喘息半晌，他牙齒打顫道：“你……你……”
“你什麽你？老子說的不對麽？”秦笑截住冰爺的話頭，趾高氣昂道，“老子在皇都混了這麽久，也從未有人敢打斷老子的話。也從未有人敢出言威脅。知道老子什麽人麽？鎮西候的兒子。你他麽的是什麽？小小一個幫派的小嘍囉！也敢妄議侯爺之子？”
“你……你……人家……”冰爺氣喘如牛，胸口起伏不定，“你再……再……人家……人家拍死……”
秦笑繼續耍潑：“拍死我？你敢拍死我？你說，你今天說話代表天龍幫麽？是天龍幫拍死我還是你要拍死我？”
“小爺不怕告訴你，小爺隻消一句話，你就會被人扒光衣裳扔在大街上。不過這樣也好，大家正好鑒賞一番，你這個家夥是不是宮裏跑出來的太監！”
噗！
冰爺一口血噴出。身子一直，徑直向後倒下。
轟！
廳內眾人再也忍耐不住，嘩然而笑。汀香小榭嚴禁喧鬧的規矩誰都懂。可是，秦笑今日如此囂張，居然無人幹涉，眾人的膽子也就逐漸大了起來。
“活脫脫就是紈絝！這幾日還聽人說秦笑變了。這豈非變得更離譜了？”
“不錯！喪失理智，燒壞腦子。分明是兩個幫派之爭，他偏偏橫插一杠子，引火上身。”
“這就叫率性！懂麽？隨意，灑脫……沒那麽多考慮，沒那麽多算計！一句話，老子想怎麽就怎麽！自我意識很強！老子喜歡！”
“無知者無罪！不知道鎮西侯是怎麽教育的！現在得意了，事後怎麽辦？惹了天龍幫，有好日子過麽？”
“年輕啊！還是太年輕！老夫也早就說過，別看這幾日秦笑似乎有變化。那絕對是以訛傳訛，三人成虎。老夫還是堅持己見。官宦子弟，難成氣候！”
……
眾人悄聲議論，聲聲入耳。秦笑撇撇嘴，不以為意。不過，他注意到，身邊的鬼臉先生卻一直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笑容可掬，樂嗬嗬地瞅著廳內眾人。
李霄漢也看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好家夥！這麽生猛？居然將這個老白臉給氣得吐血！
真正神功蓋世！
英武絕倫！
老夫佩服！
看著台下鬧哄哄的局麵，主持人敲敲小錘。
吵鬧聲立即平息。
“老夫出十五萬零一百兩。”李霄漢精神振作，音量陡然提高不少。
台下無人應聲。
都到這個價位了。誰出價豈不與這兩個幫派一樣，腦袋被門擠了？汀香小榭的曆史今日已經刷新。
天龍幫眾人均麵沉如水，眼裏滴血。冰爺已被身邊人掐醒，他哆哆嗦嗦地要站起來。旁邊那位青年一把按住他。
秦笑瞟著那位青年，投去輕蔑的一瞥，隨即坐下。
主持人敲響三錘，朝李霄漢道：“恭喜李幫主，拍得今日點曲權。”
李霄漢微微一笑，轉身朝秦笑一抱拳，大喇喇坐下。
一位小廝端著盤子過來。
秦笑放上五張存據。
小廝走到李霄漢麵前。李霄漢放上十萬零一百兩存據。
天龍幫眾人仍靜靜坐著，一個個神色黯然。唯有冰爺身旁那位青年，眼神平靜，麵色無波。始終沒有看秦笑與李霄漢一眼。
“龍武的兒子好像出息了。居然這麽能沉住氣。氣息平穩，麵色穩定，眼裏無悲無喜……天龍幫後繼有人啊！”鬼臉認真看著天龍幫眾人出去，輕輕歎道。
“前輩認識那個年輕人？”秦笑問道，“這位冰爺身為副幫主，儼然對青年言聽計從，整個競拍都是遵命行事，可見這位青年地位不低啊。”
“青年叫龍問。天龍幫現任幫主龍武的兒子。目前在星辰門修煉。聽說，已經晉升為內門弟子。實力不凡。今日一見，氣度、心性、沉穩等方麵也都可觀。”鬼臉對青年頗為熟悉，說起來如數家珍。
他看了看秦笑，微微一笑道：“秦公子今日惹的禍不小哇！天龍幫的幫主龍武嗜血成性，瘋狂暴虐，殺人如麻，睚眥必報……這個兒子看樣子有過之而無不及。秦公子當小心謹慎為好。”
“多謝鬼臉先生告知。”秦笑謝過鬼臉。
說話間，冰爺身後站著的一位青年緩緩走出大廳。
鬼臉朝秦笑點點頭。
秦笑明白。天龍幫可能絕不會善罷甘休。
天龍幫的厲害秦笑早有所耳聞。自己仇敵滿天下，也不在乎多了這麽一個。回憶重生這幾日發生的一切，秦笑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闖禍惹事的祖宗。相反，都是敵人打上門來，自己被迫做出還擊而已。
譬如今日之事，若非冰爺曾送司空鑫去天然居，若非司空鑫挑撥人害自己，那麽，秦笑何苦摻和進來？既然司空馨要害自己，那冰爺豈不就是自己的仇敵？對仇敵難道還要一忍再忍？
一味忍讓，絕不是秦笑的風格！
廳內頓時安靜地有些詭異。
秦笑抬眼望去，一位妙齡少女手執琵琶出現在視線裏。
少女長發披肩，白裙著地，就如瑤池仙女一般，深情款款，一步步前台。
眾人的目光隨著少女移動，一時間忘了說話，忘了想象，忘了思考。更忘了方才的喧鬧，忘了前程往事。
少女朝眾人微微頷首。一雙如夢幻般清純的大眼睛，隻看了眾人一眼，廳內眾人頓時怦然心動。
“好精妙的女娃娃！就是這個調調。雲美君果然就是雲美君！”鬼臉輕輕點頭，自言自語。臉上掛滿欣喜之色。
雲美君緩緩落座，將琵琶豎在胸前，朝主持人嗪首微點。
主持人朗聲道：“請李幫主上台點曲。”
李霄漢撩動長衫，大步走到台上。
雲美君微微欠身。
李霄漢也隨之鞠了一躬。他想了想，道：“隻要是雲姑娘的曲子，我都喜歡。雲姑娘自己做主吧。”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換做我，我也這樣說。雲美君的曲子都是經典，誰不喜歡？”鬼臉激動起來。
主持人示意李霄漢坐到台上椅子上。李霄漢咧嘴一笑，大馬金刀坐上。傲氣十足。
鬼臉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歎息道：“老夫若有此等享受，不枉此生啊！”
秦笑看了看鬼臉。
鬼臉正一臉虔誠，幽幽地看著雲美君。似乎身處人間仙境，超然物外。
雲美君朱唇輕啟：“諸位朋友，小女子今日上午新譜成一曲，不知諸位是否願意聆聽一二？”
“新曲子？太好了！我願意！”
“我們願意！”
“新的更有味道！我喜歡！”
“好！雲姑娘果然才華橫溢。竟然又新譜成一曲。我等有耳福了。”
“不知是哪一支曲子？我等不及了！”
……
廳內頓時嘩然一片。
新曲子！
雲美君第一次表演！
我們是第一次最先享受到！
太幸福了！
雲美君微微一笑。
這一笑，似乎山花盛開，鳥雀啁啾。
廳內立即春意盎然，生機勃發。
所有人當即閉口無言。
雲美君繼續說道：“這一支曲子的唱詞也是昨日深夜才看到。看到唱詞的一刹那，小女子就被嚇到了！世間居然有如此優美動人淒惻婉轉的曲子！照小女子的想法，此詞隻應天上有！於是，小女子一夜未睡，試著將之譜曲。”
雲美君輕輕歎息：“可是，小女子實在水平有限，無法揣摩出創作者的玄奧思想與博大情懷。小女子自感愧對這首唱詞，生怕辱沒了這首唱詞。”
“不會的！雲姑娘你怎麽能這麽想？”
“我們支持你！”
“誰的唱詞？雲姑娘譜曲，那是看得起你了！”
“雲姑娘不要謙虛了！過度謙虛就是驕傲了！”
“我們就聽您唱！唱詞什麽的……不重要！”
“嗯？這個作者是誰？這麽牛叉麽？”
“雲姑娘如此看重這唱詞……哪個牛人有這水平？”
……
雲美君待眾人喧鬧停息，緩緩道：“所幸這位創作者今日來到了我們現場。小女子若有什麽理解不當之處，正好請作者批評指正。”
“什麽？作者來了？誰呀？”
“還不站出來給我們看看？這麽大麵子麽？”
“到底是誰？我認識我們帝國幾大唱詞作者，幾大作詩高手，今日這裏沒有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