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陰陽相左乾坤互佑

後來,爺爺聽從那老道士的建議,重建了房子。

新房子是遵照老道士的意思建造,用開光的墨盒繪製梁棟,道符燒成灰和到泥土裏,牆根下還埋下了那老道士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繪製的紅布條,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所謂的紅布條,便是“五方真言敕令”。

新房建成的當天,老道士便告別了爺爺他們。當時就留下了話,說是如果有緣,還會再見。

自始至終,爺爺他們對於這個老道士也知之甚少,隻知道,這老道士道號名叫境塵,至於出自何門何派,究竟是何方神聖,都是一無所知。

至於我從小到大必須遵守的那個每年生日必須回家的死規定,爺爺也是按照境塵道長的意思履行的。

聽爺爺講完了這些,我感到很是詫異,我沒想到我的身上,竟然還隱藏著這麽一個恐怖的秘密。

我這才明白,原來爺爺之所以給我定下這麽一個不合情理的規矩,是在保護我。這麽多年我還一直怨恨爺爺,不由得有些後悔。

爺爺還說,在那鬼行屍的第二天,村民們現方圓幾十裏內幾乎所有兩三年內的新墳,全部都開了棺,那墳地裏到處可見破開的墳頭,一個個腐爛的屍體暴露在陽光下,場麵十分嚇人。

不過幸好我們黎家是住在村口,四周與其他村民不相鄰,所以並沒有人知道此事是因我而起。

劉真人聽了爺爺的講述也是十分駭然,嘴裏自言自語道:“境塵……境塵……按道理來說,擁有如此大神通的人至少也是一個天師級別的高人,可是為何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呢……真是好生奇怪……”

天下道門,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如今道法中落,普天之下,實力能夠達到天師級別的人鳳毛麟角,但凡是天師級別的存在,在道門之中,必定是無人不知的。

不過,當年那老道士跟我們家不過是萍水相逢,若是為了隱匿真身,說了一個假的道號,也是有可能的。

爺爺問道:“劉真人,當年境塵道長對於黎寒身上的這股香氣諱莫如深,避而不談,不知道劉真人你可知道這異香的來曆嗎?”

劉真人搖了搖頭,“恕我才疏學淺,我在道門裏混跡了幾十年,可是卻也從未聽說過如此奇怪的事情。不過,這紅蓮填穴還有五方真言敕令,都需要耗費極大的法力,甚至還會有性命之憂!那境塵道長與你們隻是萍水相逢,竟然會如此耗盡全力幫助你們,這實在是有些奇怪!而且,那境塵道長怎的就會如此巧合,剛好經過你們家中?”

爺爺聽出劉真人話裏帶話,問道:“劉真人,你的意思是說?”

劉真人眉頭緊鎖,“我在想,黎寒身上的這股異香,會不會原本就是跟境塵道長有著某種關係,所以他才會巧合的出現在你們家中,關鍵時刻幫助你們?”

爺爺的臉上露出狐疑之色,“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那天晚上,境塵道長初到我們家的時候,身上是沾滿了鮮血的,當時就把我們嚇得夠嗆。”

父親也說道:“是啊,當時我們也都被那些鬼行屍嚇懵了,後來也沒問他身上血跡的事。”

劉真人疑惑地問道:“那他身上的血跡,會不會是因為跟那些鬼行屍廝殺時留下的?”

爺爺立刻搖頭,“不可能,當時時間很短,他不曾與那些鬼行屍廝殺,所以身上的血應該是來之前留下的,這一點完全可以肯定。”

父親也說,“沒錯,我也可以證明。那些鬼行屍一轉眼的功夫就全部消失了,我覺得那些鬼行屍完全就是被境塵道長嚇跑的!”

劉真人很是駭然,那麽多的鬼行屍竟然是被生生嚇跑的,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劉真人點了點頭,“這樣一來,也就能夠說得通了。我想,境塵道長應該原本就是為黎寒而來的,他身上的血跡也很有可能就是跟此事有關。”

經劉真人這麽一說,爺爺跟父親也感覺確實如此。

“當時境塵道長確實是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而且是對著黎寒說的。他似乎說什麽陰陽相左,乾坤互佑什麽的,當時我們就感覺很奇怪。”爺爺想起了境塵當時說過的話。

“陰陽相左……乾坤互佑……”劉真人眉頭緊鎖,口中重複著這句話。

爺爺他們剛才說的話,我全部都聽在耳中,我在心中也在仔細思考著當年那位境塵道長的這句話,希望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就在這時,我猛然感覺後背上的劇痛再次襲來,甚至是比剛剛好要強烈,整個後背瞬間如同遭了電擊一般難以忍受!

“啊!”我立刻驚呼,我拚命地在木桶裏扭動著身體。“好疼啊!”

這時,我才現,那木桶裏的糯米,此刻竟然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

劉真人也已經現了這一點,驚呼道:“不好!他身體裏的邪氣太強了,這些糯米根本就鎮壓不住他!”

劉真人話音剛落,我隻感覺自己再次失控,大喝一聲,雙臂猛然用力。

那木桶上貼著的幾道道符一瞬間全部自燃,化為灰燼。

緊接著,隻聽“嘭!”地一聲巨響,身上的繩索立刻被我掙斷,巨大的力量直接就將那木桶給直接撐破。

木板瞬間四分五裂,裏麵的糯米,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從木桶裏洶湧流出,流滿了整個屋子。

爺爺跟父親,還有二叔三叔,一起都向著我撲了過來,想要將我控製住,可是我身上的那種痛苦讓我完全控製不住,蠻橫地將他們推開。

與此同時,我身上那種特殊的香氣,也瞬間便彌漫了整個房間。

不知為何,聞到這股香味,我的神智變得更加瘋狂。我感覺自己的後背難受之極,我真恨不得想要把自己背上的皮肉給撕開,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夠緩解那隱藏在身體最深處的痛苦。

“呔!”劉真人大喝一聲,咬破手指照著我的額頭就點了過來。

劉真人用血在我額頭上畫了一個道符,然後口中默念起了法咒:“吾奉神霄玉清真王令,除鏟孽逆,八麵邪穢,退陰澤,不見吾召,永不得出,現符即撤,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劉真人念完咒語,一掌猛地打在我額頭上的道符之上。

隻有那麽一瞬間,我似乎是感覺頭腦之中有了一絲清明,可是那絲清明隻是一閃而過稍縱即逝,緊接著下一秒,我的心中不知為何,卻是生起了逆反的憤怒之意,感覺那劉真人此舉似乎是有害我之意。

我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劉真人的手腕,舉眼看向他。

劉真人猛然一驚,當他看到我的眼神時,他的臉上立刻充滿了恐懼,嚇得肩頭不由一抖。

不受任何控製,我抬起手,猛地便朝著劉真人的心口刺下,我的指尖立刻就刺入到了劉真人的心口之中,疼得劉真人慘叫一聲,嘴角抽搐。

眼看我就要釀成更大的災禍,這時,忽然隻聽“嗖!”地一聲哨響,一道寒光穿破窗戶從外麵射了進來,徑直向著我襲來,直接就刺在了我的丹田之上。

我原本混亂的心神,在這一刻忽然變得安寧,一股舒爽的清涼之意立刻就從我的丹田處散出去,瞬間便傳遍了我的全身,連我後背的劇痛也終於是得到了緩解。

我這時才從剛剛的癲狂恍惚中清醒過來,我趕忙將劉真人放下。

幸好那寒光來的及時,劉真人的心口也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並沒有傷到根本。

我低頭看去,隻見我的丹田上,穩穩地紮著一根細長的銀針,那銀針的尾部,竟然還刻著一些十分微小的字,像是某種法咒。

再看那窗戶,剛剛這銀針從透過窗戶射進來,窗戶上卻隻留下了一個幾乎看不見的針眼,竟然沒有碎裂。

我心中不由詫異,那施針之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而爺爺一看到我丹田上紮著的銀針,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之色。

“是境塵道長!境塵道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