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田少傑,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似乎就注定了她與他之間的糾纏,明明知道他的心裏隻有淚琦,卻還是不經心的注意到他,卻還是不經心的來到他的身邊,其實她跟廉潔一樣,都喜歡為了他做一些事情,而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想奢求任何的回報,她自己也知道,她根本不配。

而當她看到他被袁虹劍稀釋掉了身上的血液,靈魂落入界中界裏,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救他出來,無論付出什麽,她是南宮野荷,是安立遠的弟子,一個界中界而已,她完全有能力救他出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在幻的世界中,她的靈魂要遠比一個田少傑的靈魂有用的多,所以界中界的妖會同意的。

田少傑再次醒來的時候,南宮野荷正在他的身邊,見到他醒來,看著他會心的微笑。

田少傑坐直了身體,便看到了她,“野荷,剛剛。”

“你若不想承認,就隻當那是一場夢,我是不會介意的。”南宮野荷輕聲微笑。

“你怎麽能這麽想我?”田少傑顯然不是很高興,他撫過她的雙肩,難言的道:“我隻是覺得,我這個人並不值得你為我付出這麽多而已。”

南宮野荷笑了,“這一生,什麽是值得,什麽又是不值得,不需要太過清楚明白。”

白羿一直在遠處注視著他們兩個人,南宮野荷看向田少傑,“別想太多了,這是我的命劫,不幹你的事,我先去前麵等你,你師弟他一定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吧!”說完,已經站起了身離開他的身邊。

等到南宮野荷走了之後,白羿才緩步來到他的身邊,“師兄,你沒事就好。”他無意的掃視了南宮野荷離開的方向,“若不是她來說是能救師兄回來,我真的就要將師兄活葬了!”他露出苦笑。

田少傑笑了,他的笑容也很苦,他們雖然報了仇,但是失去的卻遠比得到的要多的多。

白羿將弑血劍和袁虹劍送到了田少傑的身邊,“這兩把劍,我不知道如何處理,還是交給師兄吧!我想若是大師兄還在,他也會這麽做的。”

田少傑接過了兩把劍,心中似有千斤之重,這兩把劍中包含了多少汗水和淚水,又包含了多少難言的辛酸,背後的鮮血又有幾個人知道!

“師兄,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你要去哪裏?”

“天大之大,難道還沒有我的容身之處麽!我們有緣再見。”白羿笑著跟他告了別。

回到鳳莊,他來到了柳家,明明知道淚琦已經成為了柳長青的妻子,他卻還是放不下她,一心想對她好,一心想要她安定,一心想給她最好的幸福,可是這些他似乎又做不到,他想帶著她離開,卻又糾結著該不該帶她離開,正當在門前猶豫不決的時候,柳長青卻已經走了出來。

“大哥,我們早個地方好好談談吧!”柳長青用難得溫和的口氣對著他說道。

田少傑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靈山,田少傑和柳長青來到了靈山上,靈山名為山,實際上卻是一片平原,青草隻沒馬蹄,踩在上麵軟綿綿地,靈山

上有一棵老樹,一棵很老很高大的古樹。

如今田少傑和柳長青就站在這棵老樹下麵。

柳長青首先開了口,“耶俞蟬臨走之時,曾經來找過我,他說我不該一意孤行,為了一個女子陷害你,我柳家的祖先世世代代為了守護著那個秘密而活,如今紫玉劫難的主人降世,我該幫著你才是。”

他卻突然地跪了下去,跪在了他的麵前,“大哥,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老天也已經給了我該有的懲罰,我柳家如今已經落到了這步天地,父親死了,手足相殘,哥哥的孩子被冰封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一直守護在我柳家的神靈耶俞蟬也離開了!不管我以前做了什麽,做錯了什麽,還請大哥看在我們曾經結義的麵上,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心喜歡淚琦的,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愛上了她,甚至於我做了這麽多都隻是為了淚琦,我現在隻剩下淚琦了,請大哥不要將她從我的身邊帶走。”

田少傑緊緊皺眉,許久不語!他這是幹什麽?放下一個男人的尊嚴跪在他的麵前請求他的原諒?這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才對啊!

還有他的那些話,感覺他就是一個搶了別人愛人的男人呢?這些話他聽著怎麽感覺那麽別扭?可是究竟是誰搶了誰的?

還不等田少傑仔細思索這些話,隻聽柳長青又道:“我知道淚琦對你的感情,當初若不是以為你離開了人世,她也不會答應嫁給我,可是不管怎麽說,她如今都已經是我的妻子,而且她又有了身孕,我怕大哥若是帶她走,那麽她就算是不要我們的孩子,也會跟著大哥離開的。”他故意說出這些話來刺激他。

果然,田少傑的神色一凜,心中陡然的一痛,她已經是他的妻子,就算有了他的孩子也是正常的,可是為什麽他的心還是這麽難受?“隻要你好好待她,以後不再作惡,從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們的身邊,你回去吧!”他艱難的開口,隻盼著柳長青能趕緊從他的身邊消失。

柳長青麵上一喜,突然地單手指天,“有大哥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柳長青對天發誓,這一生一世都會好好對待淚琦,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更謝謝大哥能原諒我之前所犯下的過錯。”

直到柳長青離開了靈山,田少傑卻還是呆呆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明明決定放棄淚琦了,偏偏心裏還是會難過,偏偏還是這樣的難過,柳長青肯低頭來求他,是不是也能表現出了他的真心,說到底,他做的這一切錯事,如他所說,不過是為了淚琦,那麽這一切是不是也可以得到原諒了呢!

那麽他的妹妹呢?他的妹妹田玉琳所受的屈辱呢?如果不是他的挑唆,田玉琳怎麽可能陰差陽錯的受到那些人的侮辱,在這件事情上,田少傑內心是極其糾結的,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就連田玉琳的心中都已經釋懷了,可是他卻還是念念不忘的。

之後,田少傑依靠著南宮野荷還有南宮玉霜的幫助,再一次見到了淩崖山上的安立遠,他見到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耶俞蟬臨走時候說的那些話帶了過來,隱約中,他仿佛看到了安立遠眼角的濕潤

,這也讓他深深地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隻是主仆那麽簡單。

逝者已逝,他不想去安慰些什麽,因為沒有意義。

璨瑰佩自落舉良消失之後,便又回到了田少傑的手中,田少傑便將璨瑰佩與弑血袁虹一起交給了安立遠。

安立遠卻隻將袁虹劍留在了身邊,弑血劍和璨瑰佩卻又交給了田少傑,其中原由他並沒有多說,隻說這把劍已經不屬於塢堖族,叫他帶走就是。田少傑不是一個多嘴的人,因此隻是靜靜地拿在了身邊。

就在他想離開的時候,安立遠卻又告訴了他另外一件事,“你既然已經認了軒兒為子,自然該幫助他完成解救塢堖族的重任,或許對於你來說,塢堖族根本不算什麽,你自然也沒有那個義務這樣做,但是天意如此,世人都秉著一顆真誠善良的心存活於世上,自然所做所想的要多一些。”

塢堖族,他苦笑了一下,牽扯到了他這一代還不算,竟然還牽連到了下一代人的身上。

回到夜靈莊,田少傑將軒兒抱在懷中,“隻因為我無意中的一句話,便改變了他的命運麽?我田少傑的兒子?”若真是如此,他寧願當初沒有說過這句話,孩子還這麽小,卻已經注定了他這一生的命運,天有的時候究竟是公平的嗎?!

南宮野荷撫過軒兒的頭頂,“這又怎麽能怪你呢!對於這件事你不必太掛懷,我都不想了,你又想他做什麽!好的壞的不過是在人世上走了一遭而已,短短幾十年,想那些做什麽!”

田少傑一隻手抱著軒兒,另一隻手纏上了南宮野荷的腰,“或許我還欠你一個婚禮。”

南宮野荷訝然,“你是說?”

“我娶你,明媒正娶。”

南宮野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瞬間已有淚盈眶,“你是說,你要娶我?”

田少傑纏在她腰上的手加緊了力道,“你說的沒錯,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年,我負了淚琦,卻不能再辜負你,所以,我娶你,從今以後,好好照顧你和軒兒,一輩子。”

對於他的每一句話,南宮野荷都聽得真切,淚水嘩嘩落下,這一生,總算是有了一個依靠,而這個依靠,卻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她高興,高興的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了。

莫大的喜事從天而將,最開心的莫過於南宮玉霜和白崢夫妻二人了,喜堂喜房,到處都是一片喜色,從裏到外,從上到下,無一不是夫妻二人的功勞,沒有邀請別人,來的都是聞聲而來的,田玉琳,南宮翔泰,柳長青隻送來了新婚賀禮,人卻並沒有前來,他跟田少傑之間,就算解開了那些矛盾,怕是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

有人開心,自然也有人傷心,廉潔就是最傷心的一個人,她的心裏像是裝了一把刀一樣,愛情似乎迷亂了她的雙眼,明明那麽深愛的男人,身為她的姐姐南宮野荷,她一心一意的將她當成至親,她叫她離田少傑遠一些,她以為她是為了自己好,可是,她讓自己遠離了田少傑,自己卻又嫁給了他,這就是她的姐姐麽?

怎麽可以,她怎麽可以眼看著而不去理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