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無眠山莊的後人?”當幾個人全部落座之後,柳易天開口詢問道。

田少傑點了點頭,“柳伯父心明眼亮,自然一看就透。”

柳易天擺了擺手,“剛剛長青跟我說你要去淩崖山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尋常人根本不會去淩崖山那種要命的地方,若不是你有非去不可的事情,又怎麽會到那裏去,而去那裏唯一的目地,自然也就是為了找安立遠,能找安立遠的人隻有一個目地,就是查清真相,而牽扯到安立遠的事情,也就隻有當年巫豔山一事了,所以你不是尹豐的後人,就一定是田光奇的後人,正巧你又姓田,所以一定跟無眠山莊脫不了幹係。”

田少傑與淚琦相視而笑。

淚琦忍不住插言道:“原來柳伯父不但是個大好人,還是一個比較風趣的大好人。”

柳易天哈哈大笑起來。

待到柳易天的笑聲落地,田少傑才道:“不瞞柳伯父,晚輩此去淩崖山,目地就是要追查當年殺我無眠山莊的真凶,曾有人要我去到淩崖山找安立遠探聽真相,因此晚輩才不得不走這一遭。”

柳長青道:“淩崖山甚是凶險,還請爹告訴田大哥如何行走才是。”

“沒有辦法,淩崖山上凶險異常,曾有不少武林高手上山之後便了無音訊,因此那裏早已成為死山。”他頓了頓,然後看向田少傑,“不過,既有人讓你上山去找安立遠,必定會保你安全無憂,你放心去就是。”

“晚輩來此實則是想向伯父打聽一下安立遠的事情,他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本事?”

“這個我知道,你們若是想聽,我可以告訴你們。”突然在堂門之外出現了一個人,並且很快地走了進來,一襲公子長衫,長相酷似柳長青,這叫柳長青不覺站起了身來。

“翔兒,過來這裏。”他叫來的人坐到了他的身側,然後看著柳長青道:“長青,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在你去巫豔山之後,你大哥便回來了,剛剛一直沒有機會告訴你。”

“弟弟,多年不見,你還好嗎?”男子笑著看向他,眼中充滿了許多解釋不清的狠辣感覺。

柳長青的表情更是難看,他看向柳易天,“爹你難道忘了是他殺了我娘嗎?”

“長青,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他畢竟是你的大哥,你。”

“我不聽這些。”柳長青退了一步,“我永遠忘不了是他殺了我娘的,他可以當著你的麵殺了娘,同樣也能殺了你,我從來都不承認自己還有這一個哥哥,從來不。”他接近怒吼,接著,便氣衝衝地走出了家門,

更不顧柳易天的怒喝。

“柳伯父,你先別生氣,我去看看。”田少傑站起身隨著柳長青走了出去。

“長青。”田少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不是誤會,不是誤會。”柳長青的情緒明顯的還是很激動,他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一下,“大哥,對不起,一看見他,我就控製不了自己。”他揮起一拳重重的打在了身側的石頭上

,血一滴滴地滴在了地上。

他雙手抱頭,然後緩緩地蹲在了地上,“他叫柳長翔,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她的母親在生下他不久之後便得了重病去世了,所以父親又娶了我的母親。十年前,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是他拿著匕首刺進了我不會半點武功的母親的心口,當時我的父親也在場,我以為父親會殺了他替我母親報仇,可是沒想到,他隻是給了他一巴掌,然後將他趕出了家門而已。”

他懊惱的皺眉,“我真的很想給我母親報仇,我想殺了他,可是,可是他畢竟也是我父親的兒子,所以我隻能將他遺忘,將這件事情忘記,可是誰曾想,他竟然會回來,而父親竟然還會讓他回來,那我呢?我在父親的眼中又算得了什麽?我的母親又算什麽?”

“長青,你也說了,他是你父親的兒子,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他當時年幼,思想也不成熟,犯下大錯雖然不可擬補,但畢竟已經過了這麽多年,而你父親也那麽大年紀了,為了你的父親,你也不該再去想著以前的事情。”田少傑安慰著。

柳長青搖了搖頭,“大哥,我們家的事情大哥就不要費心了,大哥還要去淩崖山,實在不該為了我的事情傷神。”

“那你。”

柳長青道:“我已經好了,我們回去吧!”

田少傑拍了拍他的肩,也沒再說什麽,而是與他一同走了回去。

剛剛走回去,卻見柳長翔撲通一聲跪在了柳長青的麵前,“好弟弟,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但是請你相信我,當年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很後悔做出那樣的事情,弟弟,事到如今,我不請求你的原諒,隻求你看在父親這麽大年紀的份上,讓我在他的身側好好孝順孝順他,盡幾天做兒子的義務,我發誓,不會在這裏住太久,我也知道你不想見我。”

柳長青目中毫無感情,“這些假惺惺的話留著說給父親聽吧!我不吃這一套。”

“長青。”柳易天有些微微動怒,“你大哥已經說了這麽多,你非要讓我這個做父親的也跪下來求你麽?”

柳長青咬了咬牙,“父親,父親可以無動於衷,那是因為他是父親的兒子,但是,他是我的仇人,是殺我娘親的仇人,我們的關係除了這一點,再也沒有其他。我回來是來跟父親辭行的,孩兒準備與田大哥一同上淩崖山,人多也好有個照應,還請父親應允。”

“若是我不答應呢?在你和你大哥的關係沒有搞好之前,你哪裏都不許去。”柳易天冷聲說道。

柳長青道:“那就恕孩兒不能從命了。”說著,已經轉身要走。

“安立遠的事情你們也不想知道了嗎?”柳易天說出關於安立遠的事情作為要挾。

柳長青皺了皺眉。

站在一旁的田少傑卻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淚琦看的揪心,已經站了起來,“柳伯父,說到底,這是您的家事,我是不該過問更沒有權力說話的,但是這也畢竟是您的家事,更不能將我師兄牽扯在其中令他左右為難啊!師兄若是走

,無疑是幫了柳大哥的忙而得罪了柳伯父,若是不走,卻又另柳大哥為難,柳伯父這樣做可不是身為大好人該有的行為。”

她頓了頓,接著道:“聽了這麽久,淚琦也聽出了一些事情,柳大哥不認他的哥哥,實屬情有可原,試問哪一個兒女能眼見自己的父母慘死在自己的麵前而無動於衷呢?伯父想讓他與殺害他娘親的凶手重修舊好那豈不是太過刁難。”

“刁難?你說我刁難?”柳易天明顯的一怔。

淚琦毫無懼色,“實事求是,伯父可不就是刁難,我覺得柳大哥沒有錯,若是換了我,不但不會認他,也許還會找個機會殺了他也說不定呢!”

她扶起跪在地上的柳長翔,然後道:“若是長翔大哥呢?若是換了你,你會怎樣做?又或者。”她看向柳易天,“伯父又會如何去做?”

柳易天不說話了。

淚琦道:“伯父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柳大哥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在想,若柳大哥不是心中顧念著伯父,憑著他如今的身手,要想為母報仇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他還不就是顧念著你們的父子之情,所以才會隱忍著要離開的,伯父卻想著拿安立遠一事來脅迫他,難道不是刁難麽?”

“淚琦,好了,別說了。”田少傑拽過她的胳膊,輕聲說道。

“她說得對,我是疏忽了長青的心思。”柳易天微微歎了口氣,“我的身體大不如前,因此才想著找回翔兒,讓他們兄弟和好如初,而我也可以走的安心,實在是因為時間不多,所以考慮的不全麵,當年的事情說到底我也有一半的責任,若不是我偏袒著長青,讓翔兒產生了我不喜歡他的錯覺,我想他也不會想到殺了他的二娘來讓我眼中有他的存在,說到底這一切的過錯在我。”

“爹,您有什麽錯呢!是孩兒錯了,孩兒願以死謝罪。”柳長翔拿過桌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並用彈起的碎片捏在手裏,然後向著自己的脖子劃去。

“翔兒,不要這麽做。”

柳長青手掌抬起,用內力將柳長翔手中的茶杯碎片吸到了自己的手裏,他將碎片仍在地上,“想死的話等你先還了這些年欠爹的恩情再說吧!”

柳易天已經有淚盈眶,他顫聲道:“翔兒,你弟弟已經原諒了你,還不快謝謝你弟弟。”

柳長翔剛要說些什麽,卻聽柳長青道:“告訴我有關於安立遠的事情。”

柳易天坐了下去,微微的歎了口氣,“這樣重情重義的性子,倒是跟你母親很像。”

柳長青聞言,眉頭皺的更緊。

淚琦忙道:“如此皆大歡喜的事情不是很好麽!安立遠的事情並不是頭等大事,那個,柳大哥不是說到了家裏有好吃的給淚琦吃的麽!淚琦走了一天,又累又餓,柳大哥還不叫淚琦吃些東西嗎?”

柳長青這才想到他們一整天了都還食米未進呢!他道:“淚琦,我帶你先去廚房看看有什麽吃的沒有。”

“好啊!這樣最好了,那我們先去了,伯父。”說著已經推著柳長青離開了堂口,走時還不忘向著田少傑扮了個鬼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