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呢?”白崢端著幾碟小菜走進來的時候,哪裏還有柳長青的身影。

“走了。”田少傑清冷的說了聲,腳步邁開,自己也出了房門,隻餘下苦笑連連的白崢,他微微歎氣,然後獨飲杯中酒,搖了搖頭,卻又神色哀傷的仿佛失去了什麽奇珍異寶一樣,真是——!

“我雖然不是塢堖族的人,卻也不能幫你太多,如今隻能將這個給你,日後的路還要靠你自己去完成。”耶俞蟬的聲音漂浮著,然而田少傑卻沒有看到他的影子,一個白色透明的小小瓶子飄到了他的麵前,裏麵鮮紅的**清晰可見,田少傑將瓶子拿在手中,不禁拜謝耶俞蟬。

耶俞蟬卻是沒有言語的離開了。

他不清楚當淚琦的血與自己的血融合在紫玉的身上會產生什麽奇跡,他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會出現密圖,不過按照以往他所了解的東西,相信就算出現的不是密圖,對他來說也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畢竟他如今已經哀莫大於心死,隻能盡力而已,無論什麽結果,他都能承受的住。

所以他並沒有告訴南宮玉霜,也沒有對南宮野荷提起,他決定一個人悄悄的進行,無論成功與失敗,無論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怎樣的後果都將會是他一個人的,與任何人無關,說到底,他還是怕連累了他們,隻不過卻又不想承認自己對他們過多的關心,他明白落舉良會是一個多麽難纏的人,也知道他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人,保護別人本身就很難,所以他決定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些,不需要保護別人,就算死也隻是死去他一個人,什麽天下蒼生,什麽大義凜然,他又不是仙,他才不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他隻要他身邊的這些人好好的生活著。

所以他一個人上路了,給南宮野荷留書一封,叫他們不要擔心,並將弑血劍留給了白崢,然後便一個人伴著冷夜悄悄離開了鳳莊。

接連趕了三四天的路,直到他覺得足夠遠了之後,才慢慢的卸下心裏的防線,一片隱秘的叢林,傳說常有鬼怪出沒,因此沒有人敢夜裏前來,而他帶著紫玉卻隻身前來,隻想尋求一個安靜的場所來叫那血液與血液的交融,他相信,耶俞蟬不會騙他,縱然他隻對柳長青一個人忠心,但此事關係到整個塢堖族以至於整個人間的存亡,他相信他會很好的拿捏這個分寸。

劃破自己的手腕,當自己的血與瓶中的血液交融並且一滴滴的滴在紫玉上麵,紫玉又是一陣耀眼的光芒,並且伴隨著嗡嗡聲,這一次的光芒沒有在片刻之間便停下來,反而越來越盛,光芒似乎照耀了整個叢林,叢林間的樹木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樹葉紛紛落下,一片嫩葉向著紫玉飄來,卻在瞬間凝結成冰,冰凍在原地。

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地方,但是田少傑卻已來不及反應,隨著樹葉的冰凍,來不及思考的大腦與手腳,瞬間便被冰封了起來,連同懷中閃著異常光芒的璨瑰佩都沒有來得及離開。

上當了嗎?耶俞蟬騙了他?不,他怎麽能相信!

靈魂輕輕的飄了出來,田少傑低頭看著自己透明的身體,又看了看麵前被冰封的自己,這就是靈魂出竅嗎?雖然感

到驚奇,卻也平靜的接受著。

璨瑰佩的光透過厚厚的冰層,依然閃爍著不可磨滅的光輝,連同那塊紫玉也是一樣,璨瑰佩片刻之後已經將冰層化出了一個小點,然後輕輕鬆鬆的飄了出來,而當璨瑰佩出來的那一刻,對上紫玉的光芒,紫玉已經越變越大,最後竟變成了一張長一尺,寬半尺類似透明膠皮的圖形,上麵畫著奇奇怪怪的山巒,畫著田少傑看不懂的圖文,這就是密圖嗎?

他本以為自己的靈魂無法觸碰得到那張圖,卻發現自己伸出手便穩穩的接住了那張圖,就連璨瑰佩都如同隱身了一樣的鑽到了身為靈魂的田少傑的身上。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田少傑喃喃道。

“如今紫玉劫已出現,命定之人鮮血交融,塢堖族的天劫已經開始,除去落舉良,隻有靠你了。”

“是誰?”田少傑驚了一驚,四處尋找這個在近處說話的稚嫩童聲,卻又四處看不到人。

“我在你的胸口上。”

田少傑微微皺眉,卻見璨瑰佩上麵浮現出了一個嬰兒般的臉龐,嚇得他一驚,連忙將璨瑰佩拿起來扔在了地上。

璨瑰佩滿臉的黑線,“我幫你,你卻如此對我,太過分了,還不趕快將我拿起來好好守著。”

田少傑卻並沒有任何行動。

璨瑰佩繼續抗議道:“你現在也不過是一縷靈魂,用的著這麽害怕我麽!我們都是一樣的,隻不過存在的方式不同而已,你若不快一些隨我去了解起因,失去了這次機會,恐怕就再難有這個絕好的機會了。”

田少傑也隻能承認,得確,他如今隻是一縷魂魄,實在是沒什麽好怕的,於是重新拾起地上的璨瑰佩,“你也是魂魄嗎?那這兩塊璨瑰佩為什麽不一樣,你能說話,而它卻不能?”

“妹妹還在沉睡著,並沒有醒過來。”稚嫩的男孩童聲繼續說著。

田少傑皺眉道:“你們是兄妹?”

璨瑰佩在他的手心中跳了一跳,“暫時是的,等我們各自回到各自的地方去,璨瑰佩就會去尋找下一個有緣人,或許是父子,可能是母女,也容易變成情侶之間相互的信物,不盡相同。”

“太神奇了。”田少傑忍不住說道。

“走吧!我帶你去無幻之界。”璨瑰佩說著,已經帶著田少傑飄了起來。

田少傑道:“我們去無幻之界幹什麽?”

璨瑰佩道:“我先給你講一講整件故事的起源,讓你清楚的知道你該如何去解開這一恩怨,當然,為了你無眠山莊的那些冤魂,我想你會盡力的。”

田少傑沒有說話。

璨瑰佩道:“此事說來話長,你需要仔細聽著,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卻關係到你們人類世界數十年的安寧,在安立遠的口中,相信你也了解了不少,而且紫玉也給了你許多的提示。”

“是與那場刑法有關嗎?”田少傑猜測著。

“可以說成是,也可以說不是,雖然一切的起因是因為守生者伊琳兒,不過此時的關係卻是整個塢堖族與人類世界,早已不是懲罰守生者伊琳兒那件事那麽簡單的了。”

田少傑不禁沉思。

璨瑰佩卻不給他思索的機會,繼續說道:“很簡單的來說,如今的戰鬥已經不是為了你無眠山莊而戰,而是為了整個塢堖族還有你們的人類世界,說到底,十七年前無眠山莊的那場災難也隻不過是這一切劫難的開始,是一根導火索,就算沒有無眠山莊,也還會有別的驚天大案發生,這已經不僅僅是江湖爭鬥那麽簡單的事情了你明白嗎?”

田少傑搖了搖頭,他隻是一介凡夫俗子,哪裏能明白那些。

“落舉良找上了無眠山莊,找上了田家,原因眾多,其中最重要的兩點,一是因為田家的祖先曾經是塢堖族的守護者,其二便是密圖中的秘密,自然,他若是知道密圖藏在紫玉中,就不用那麽大費周章的先是與你父親交好,接著再盜得袁虹寶劍。”它頓了頓,“其實也不能算是盜,袁虹弑血都是他千辛萬苦打造出來的,隻能說是完璧歸趙而已。”

“就算是他打造出來的又能怎麽樣,他落舉良也不該利用這兩把劍到處作惡。”田少傑冷聲說道。

“話是沒錯,不過,確切的說,是身為歐治子的那縷魂魄鑽進了落舉良的體內,真正落舉良的魂早已被封印在了無幻之界中,所以我們這次前去無幻之界就是要去見真正的落舉良。”

田少傑驚了一驚,“你是說,真正的落舉良在無幻之界?那麽如今的——。”

璨瑰佩卻咯咯的笑了起來,“自然不是真正的落舉良,隻不過是借了他的身而已,真正的落舉良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和膽子。”他頓聲接著道:“其實無幻之界不隻是一處光景,每個人的際遇不同,見到的風景也不一樣,無幻之界中的光景不止千萬。”

沒錯,這句話不用想也知道,他也曾不止一次的來到無幻之界中,不管是靈魂,還是肉身,又或者是幻想,無幻之界,總是給他許多不一樣的感覺,就比如他見到守護無幻之界的精靈袁茜娜那次,就與見到尹豐的那一次不一樣,如今又一次來到了無幻之界,用的卻是自己的靈魂飄過來,而見到的卻也是不一樣的。

“耶俞蟬說每個人都有怕的東西,還說落舉良最怕的是我與淚琦的結合,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在有限的時間中,田少傑盡量多問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璨瑰佩也不小氣,將知道的統統說給他聽,“塢堖族是一個很神奇的民族,他們有規矩,有掌管者,能主宰這個世界,又不受外界的控製,不入六道輪回,塢堖族人死後靈魂全部歸於珺雨石,又由珺雨石出生,由守生者安排轉世。他們的民族有許多華麗的魔法,也有通曉前世今生的高深術法,不過他們最最神奇的卻是預言能力,塢堖族中的預言可以說的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

“哦?”

璨瑰佩一副得意的樣子,“雖然我隻是寄予璨瑰佩上的一縷魂魄,但是璨瑰佩所有的記憶卻全部都裝在了我的腦海裏,否則也不會知道的這麽多了。”

田少傑咳了兩聲,“隻不過你卻沒有說到重點。”是啊!它知道的是很多,卻總喜歡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話,完全不理會他的問題,真是怪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