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子魚將手中的斷臂扔在了地上,雙手抬起,念了一個口訣,已將人魔的身體脫離了地麵,地麵上點點滴著人魔斷臂之後的鮮血,鮮血還在不斷的流著,然而,他的另一隻手臂也突然地斷裂開來,就如同剛剛的那棵蘋果樹。

田少傑完全看呆了自己的眼球,這是什麽?殘酷的報複麽!可是原本一個善良喜歡世間一切的人,突然做下了這些事,就算報了仇又能怎麽樣,他自己會放過自己嗎?

“蘭子魚,饒了他一命吧!塢堖族的天魔人都是行善的,這樣一個美好的世界更是不能被鮮血洗染的。”田少傑勸道。

蘭子魚冷言道:“正是因為這個世界這麽美麗,才要用這惡人的鮮血洗淨這裏的肮髒。”他再次使用著隻有天魔人才能洞悉的魔法,準備著給他最後一擊。

“蘭子魚。”田少傑已經攔在了他的麵前,替人魔擋下了這一擊,鮮血‘噗’的一口噴了出來,田少傑捂著胸口單膝跪在了地上。

蘭子魚收回了手,“你想救他?”他的麵上充滿著不可思議的困惑。

田少傑剛想說話,卻又吐出了一口鮮血,他在想,如果不是自己體內有著耶俞蟬的內丹,又或者是璨瑰佩,那麽受了蘭子魚這一掌的他是不是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田少傑看著他,“雖然我們並沒有太大的交情,我隻不過是一個過路人,但是你的善良和真誠已經打動了我,我很抱歉沒有讓你多過一些平淡的日子,我更抱歉我的出現剝奪了你這平靜的生活,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

他咳了兩聲,吐出了口中殘餘的血液,然後接著道:“我之所以替身後的人接了你的這一擊,不是因為我想救他,而是為了你,惡人自有惡人磨,他的結局一定不好,但是你的結局卻不能因他而改變,殺了他簡單,毀了自己的心境就是不值了。”

蘭子魚吐出了一口淡淡的濁氣,“原本我曾在神的麵前發過誓,這一生隻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不想學習塢堖族的魔法,不想成為那至高無上的人,隻想用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去過普通人的生活,這個世界曾經給了我太多的不如意,但是我想用我的心使這一切的不如意都轉變成美好,所以我將自己的過往封印在了這棵樹上,將自己的魔力同樣的封印,可是這普通人的生活卻還是到了盡頭,而這個盡頭不在於你,而是取決於他。”

他怒指田少傑身後的人魔,“若不是他,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改變,這棵樹,我全部的希望,他們的果實是我的心血,我對這個世界的所有喜歡,我是這麽用心的愛著這個世界,愛著我內心的美麗。”

他仰天哈哈大笑。

田少傑又咳出了兩口鮮血,終歸是讓他失望了吧!他仿佛體會到了蘭子魚的心疼般,“蘭子魚,對不起,是我打擾到了你的安穩人生,是我的到來提早了你的劫難,都是我的錯。”

“殺了他,我要殺了這些人,殺了這些破壞我美好的人。”

“是,他們得確該死。”田少傑在此時已經站起了身,他走到了人魔的麵前,一掌向著他的天靈蓋拍了下去,就那麽狠狠地一拍,人魔已經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

跟著人魔身後的那幾個大漢,已經被蘭子魚折磨的不成樣子的那幾個人,也讓田少傑用著相同的手法,結束掉了他們的生命。

似乎是沒有想到田少傑會殺了這群人,所以蘭子魚怔住了。

剛剛受了很重的傷,如今又費力殺了人,田少傑的身體如今很是虛弱,他搖晃著走到了蘭子魚的麵前,“我的身上背負著太多的人命,早已不在乎多幾個,但是你不一樣,你是這個世間所剩無幾的好人,你的手上不該有鮮血。”

蘭子魚的雙手垂了下去,人影已經飄散到了田少傑的身邊,“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似乎我便看到了自己的結局,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來,為了什麽而來,我隻想問一句,你要的已經得到了嗎?”

田少傑的眼角已經濕潤,他鄭重的點了點頭,“我認為我已經得到了,蘭子魚,你是我田少傑永遠的朋友,不管我日後會在哪裏,不管你會在哪裏,我都會記得,我有你這樣一個很好的朋友。”

“曾經封印自己魔力的那一天,我曾發過誓,此生不在動用任何魔法,如今違背了誓言,怕是要將自己的靈魂消散掉了,”他看著田少傑,“讓我在有生之年遇到你,是我的福氣,謝謝你。”蘭子魚還想再說什麽,無奈生命的盡頭已經來臨。

黃色花瓣去到了蘭子魚的身邊,帶走了他的氣息,他的眼睛又變得澄清通透起來,隨著身體的消失,化做了點點星光隨風飄散。

當黃色花瓣重新回到田少傑手中那朵六色花之上,已經找不到了蘭子魚的一丁點蹤跡。

田少傑回到了茅屋的前方,舉起還沒飲用完的酒水,仰頭一口氣喝了下去,酒壇落在了地麵上,碎成了無數片,如同他如今受傷的心。他的心中有著許多說不出的感傷卻隻能化做深深的思念留在心中,“蘭子魚,再見,我的朋友。”

身體又在一點點的消失,下一個地點,下一段故事,他遇到的又會是誰?解救珺雨石的旅途中,他的心卻更加的茫然,本是置身事外,卻總是置身其中,好比遇到淩香,牽扯到了田因,好比蘭子魚,這樣一個對世界充滿了美好的向往卻又連絲魂魄都留不下的他,上天究竟是給了誰的公平,又奪走了誰的真!?

——

田少傑閃身來到了一座宅院裏麵,這一次,紅色花瓣和綠色花瓣竟然同時閃出了光芒,他突然很感謝查拉西琳,若不是她的幫忙,他怎麽可能這麽快就遇到這些珺雨石的當事人呢!

每一次的開始到每一次的結束,到重新開始,又到結束,他相信,查拉西琳一定是費了許多心力的。

他們想要的,不都是早日解除珺雨石的劫難的麽!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很感謝查拉西琳所做的這一切,為塢堖族,也為他。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我求求你,葉哥哥,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女人痛苦的哀求聲,悲哀的哭泣聲。

男人的皮鞭卻還是落在了女人的身上,“我叫你不聽話,叫你不聽話,叫你去找野男人,我叫你去找野男人——!”

隨著男人一遍一遍的話語響起來,田少傑已經了解了大概的意思,很明顯的,這應該是一對夫妻,他實在沒有想到,紅色珺雨石和綠色珺雨石的當事人會是一對夫妻!

紅色珺雨石的懼和綠色珺雨石的怒,一個受到了過分的驚懼,另一個卻受到了嚴重的怒氣摧殘。

那麽他們的劫難又該怎麽來調解,田少傑緩慢的向著屋子中走去,他實在不喜歡親眼看著一個男人怒打自己的女人,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的,這是田少傑的道理,或許也是每個女人心中的道理。

田少傑覺得,就算是這個女人犯了天大的錯,也不該用打來了事,有話必須要好好的說。

“葉哥哥,葉哥哥你怎麽了,你醒一醒啊!救命啊!救命啊!”田少傑正愁著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方式進去問個明白的時候,屋子裏突然傳出了女人的叫喊聲。

田少傑進入房間的時候,女人正在搖晃著男人的身體。

男人仰躺在地上,七竅裏正向外流著血,眼睛睜得很大,口裏不停地喘著粗氣,他的四肢僵硬的如同一具死屍,田少傑摸了摸男人硬邦邦的身體,已經用力掰向他的各處關節,使得各處的關節俱都彎曲起來。

女人好奇的看著麵前的田少傑,已經忘記了哭泣與害怕。

“來,幫忙把他扶到**去。”田少傑突然出聲說道。

“哦哦。”女人連忙應了聲,然後慌亂的跟著田少傑一起將男人扶到了**躺下,男人的眼睛慢慢地閉上了,氣息也慢慢地平穩下來。

此時,田少傑才細細的觀察到了女人的樣子,纖弱無骨的身子,麵若桃花的臉龐,一雙丹鳳眼,眼皮卻腫的老高,渾身的傷痕,脖子,手臂,臉上都有著淡淡的傷痕,有的是新傷,血痕還在上麵,有的卻已經結了疤。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以跟我說說嗎?”田少傑看著她問道。

女人搖了搖頭,“還要多謝公子的仗義相救,我們之間的事公子還是不要多問的好。”顯然,她並不想過多的提起他們之間的事情。

田少傑道:“你的傷都是他打的麽?他這麽對待你,為什麽你還要留在他的身邊。”

“不怪他,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他。”聽到田少傑說起麵前的男人,女人極力的替那昏睡中的男人澄清著,看著躺在**的男人,她的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她閉上眼睛,“真的不是他的錯,是我對不起他。”

“你既然那麽愛他,又為什麽要——。”就連女人自己都說是自己對不起這個男人,那麽也就證明了他曾聽到的話都是真實的,但是他的話隻說了一半,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