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少傑這一次來到的地方,是一片青山高崗,一群孩子正在圍著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姑娘,他們不斷地嘲笑著她,不斷地辱罵她。

“你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你是個壞孩子……”

“你看你長的那麽醜,怎麽不幹脆死在你娘親的肚子裏,還出來嚇人。”

“錯了錯了,她是一個狗雜種,是她害死了她的爹娘,害死了她身邊的人,咱們可要離她遠一點。”

“哦……!哦……!”孩子們一哄而散,隻留下痛苦哭泣的女孩子。

田少傑晃了晃神,麵前的青山高崗還在,但是那群孩子卻已經不在了,田少傑凝視著遙遠的高崗處,那名身著一襲白衣的女子,她站在高處,高貴而又莊嚴的目視著神拜她的人民。

她們這個小村子,隻出現了這麽一個天魔人,她是全村人的榜樣,她受著別人沒有的榮耀,但是這又能怎麽樣,她還是忘不了曾經的恥辱,這些膜拜她的人民,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所帶給她的羞辱。

飄身而落,她走到了一個年輕人的身邊,“你跟我來。”

年輕人的麵上出現了一抹慌忙而又害怕的目光,“雨珍,我——。”

“你不願意麽?這是多麽大的榮耀?”女子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不不,我,我願意。”年輕人的眉頭雖然皺成了一道線,卻還是咬牙說著。

人民都離開了這片青山高崗,那名女子也帶著年輕人離開。

田少傑悄悄地跟在了女子的身後,跟著她走進了一座莊園,莊園的四周開滿了白色的薔薇花,白色的薔薇花一朵一朵的盛開著,每一朵都似描繪著一幅明媚的青春一般,活力四射,它舒展著每一片花瓣,空氣中彌漫了純純的喜悅,就在像是在五月初的清晨般,白色薔薇,潔淨明亮的盛開著。

走進莊園深處,田少傑已不見了女子的影子,他四處尋找之餘,女子的倩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你真的將自己當作隱形的人了嗎?又或者將我當成了瞎子?”

他忘記了,在一個天魔人的麵前,他是無所遁形的。女子揮了揮手,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瞬間,都被無數的薔薇花包裹著,她已經移動到了他的身邊,她身上的香氣襲進了他的氣息中,“原來在我們村落還有看到我卻不會害怕的人。”恍然地,隻是那麽一瞬間,她的心似乎是融化的,隻可惜冷容卻在頃刻之間又重新回到了臉上。

“她們為什麽害怕你,你是天魔人,是守護他們的天魔人,對於他們來說,你是神,他們除了尊敬,怎麽會害怕?”田少傑說道。

女子哈哈笑笑,“是麽?那是因為我救人卻也殺人啊!隻要我喜歡,救人殺人又有什麽區別,守護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殘害而已。”女子的話語沒有停,人也沒有停,轉眼,已經將田少傑帶到了莊園裏麵的房中,一間寬敞而又光亮的屋子,空氣中混合著薔薇的味道,這薔薇味道的背後,卻是一股很難聞

出的血腥味,屋子中任何的擺設都沒有,隻有坐落在屋子中間那個洗澡用的木桶,一個很大很大的木桶,木桶裏麵是已經準備好了的水,水麵上撒著許多白薔薇的花瓣。水還是溫的,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剛準備好的。

田少傑微微皺了皺眉,女子微笑著將他拉到了木桶的邊緣,芊芊玉手伸進了水中,撈起一片白色的薔薇花放在了田少傑的肩頭,順勢,將自己的雙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笑盈盈的看著他,“我很喜歡你說的話,那麽,我對於你來說是什麽呢?是神嗎?你——又會尊我敬我麽?若是,今晚便是你來陪我如何?”

田少傑側過臉不去看她,但卻也沒有推開她,“我倒是很喜歡你說的那句話。”

“哦?”

田少傑重新看向了她近在咫尺的臉,“守護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殘害。”他頓聲道:“是什麽原因讓你心中有著這麽多的憎恨?你憎恨著你身邊的一切,甚至於憎恨著你要守護的那些人,那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為什麽?”

女子的笑容凝固在了她的臉上,“那是因為,這些平凡人也會將你踩在腳下,羞辱你的尊嚴,踐踏你的靈魂,有很多時候,最可恨的就是這些表麵上看起來很柔弱的凡人。”

“他們曾經傷害了你,所以當你有了能力的時候,就要反過來傷害他們嗎?這樣做的你跟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沒有區別嗎?”女子笑看向他,“這種區別可太大了,他們曾經傷害的是一顆幼小無依的心靈,是一個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的小孩子,而現在的我,雖然有著許多的能力,沒有將他們踩在腳下已經是我的仁慈。”

田少傑還想再說什麽,話到嘴邊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為他看到了那個被這女子帶回來的年輕人,年輕人的身上纏著白色麻布,將重要的部位覆蓋,光著雙腳,頭發是散開的,他的嘴唇發白,“雨珍。”牙齒在他的口中打顫。

“開始吧!”女子漫不經心的說了一聲,然後拉過了田少傑的手,“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認為你是與眾不同的,說吧!你是來自哪裏的人?或者是哪一個部落的?”

田少傑不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回頭看向了那個年輕人,“你到底讓他幹什麽?為什麽他會那麽害怕?”

“死亡的恐懼,臨近死亡的邊緣,他怕,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所以他害怕。”

“你叫雨珍?”

女子回首看著他,拉著他的手也在此時放開,仿佛看到了一個朝思慕想的影子般,“霧白,霧白——。”她的眼睛已經濕潤,人已經快速地飄向了房外。

看著那年輕的男子一陣激靈,便想著向外逃走,而他的人還未到房門口,卻迎上了滿麵寒霜的雨珍,她的右手抬起隔空一推,年輕男子的身體便靠向了對麵的牆壁上。

雨珍的右手手掌中點燃著星星之火,隨著年輕男子的方向,將火光灑向男子的身體上,

立刻傳來了男子的慘叫聲,“饒命啊雨珍,雨珍饒命啊!”

雨珍淩空向他走去,帶著狠辣的眼神,雙手抓向他的肩膀,不用絲毫力氣的將他扔了出去,正巧扔進了房中的木桶中。水花四濺,濺了一地,雨珍再次向前,這次雙手交握,四周換起一陣白薔薇的花瓣,飄灑著落到了木桶深處,白色的薔薇花瓣忽然的變成了一根根細小的鋼針,全部向著年輕男子的身體上刺了過去。

“啊!”男子的慘叫聲震動了整間屋子,鋼針褪去,男子的身體上卻是沒有一丁點的傷痕。

“停下來。”隻這片刻的功夫,那個年輕男子已經被她折磨的不成樣子,等田少傑過來阻止她的時候,雨珍已經先後變出了很多的方法。

田少傑擋在了男子的麵前,“非要用這麽殘酷的魔法對付一個普通人麽?不管他以前做錯了什麽,該得到的也已經得到了,兒時的嘲笑真的讓你那麽在意嗎?以至於到現在還無法忘懷?”他想,初次來到這裏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小姑娘,也就是如今的她了吧!因為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因為受到了很多嘲弄,所以她一直耿耿於懷,以至於到現在——!

雨珍深感好笑的看著他,“你以為你是那個了解我的人嗎?在我的眼中,你和他們一樣,都是該死的,你覺得你能說得動我嗎?我對你的另眼相看卻不代表你能在我麵前做任何事。”

她邪氣的一笑,將雙手高高的舉過了頭頂,突地,外麵風雲變色,雷雨交加,“你想救他,那麽我就成全你,讓你陪著他一起死。”

白色薔薇花在空中飛舞,光輝閃爍著異常的強光,田少傑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並用雙手抵擋住自己的視線,隻聽轟隆一聲,他的整個人就像是受到了什麽撞擊般的飛了出去,全身像是炸開了一般的疼痛,他的身體越來越輕,毫無重量可言,他想睜開眼睛,自己的眼皮卻是越來越沉,漸漸地,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醒來啊!你醒來啊!田少傑,田少傑——!”甜美的聲音,宛如黃鶯般的好聽,卻是十足的陌生,是誰在叫他的名字?

田少傑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空****的世界,空****的天地,天上一片澄清的淡紫色,土地上的沙也是一片片的淡紫色,這裏沒有陽光,卻是那麽通透明亮,沒有山川和河流,卻是寧靜而又清香的空氣,整個空間中,除了一片淡紫的花朵還有一個可愛清純的少女,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這是什麽地方?”醒來的田少傑看到了麵前的這一切,忍不住問道麵前的少女。

少女一頭如絲緞般的黑發隨風飄拂,細長的鳳眉,一雙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瓏的瓊鼻,粉腮微暈,滴水櫻桃般的朱唇,完美無瑕的瓜子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嫩滑的雪肌膚色,輕盈的身材,顯得那麽的脫俗清雅,一套淡紫色的裙擺倒沒什麽,但腰間的那個蝴蝶結卻顯得尤為可愛。

“這裏是珺雨石的世界啊。”少女衝著他甜甜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