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 不能吐

“平身吧。”君天歌的聲音把她從害怕中拉了回來,她以笑掩飾心裏擔憂。

她盡量低著頭不說話,就算別人瞧不起她又怎麽樣,她本來就隻是個奴隸,是長了張大王喜歡的臉才被拉上枝頭當了鳳凰。

君天歌湊過來問她:“愛妃怎麽了,手裏裏全是汗。”

都忘了君天歌一直抓著她的手。

“我怕,沒見過這麽大的場麵。”月季花老實地回答。

上午的秀場,全是些美人,再毒再狠也是藏在內心裏,表麵上都是嬌嬌柔柔的,不像這些在權位上高久的文武百官,那就是一個眼神都讓人覺得凜冽。

君天歌接過沈公公遞來的絲絹幫她擦了擦掌心,輕柔地道:“怕什麽,你是本王的王後,誰也大不過你去。”

說得好聽。她除了一個王後之名外,還能有什麽。

一旦君天歌不在,她身邊連個保護她的侍衛都沒有。

誰都能在她身上踩上一腳,上一次不就是很好的證明。

月季花淡淡地笑,低下頭,斂去眼底的一點憂傷。

“不相信本王的話?”君天歌拽上她的下顎,逼著她與自己麵對。

“信,臣妾哪敢不信大王。”月季花笑了笑。

看著她乖巧敷衍的笑,君天歌心裏就覺得不舒服。

“看誰不順眼,直接踩他就行,你是王後,一人之下萬之上。”君天歌放開她,端起酒懷準備喝酒,卻見月季化的眼神一直盯著她的酒杯。

他愣了一下,又放下了酒杯。

這女人別的事一點不上心,倒是對備孕這麽在意。

他勾唇一笑,若是被她知道這孩子是拿來做什麽的,那感覺一定能讓她一輩子沒齒難忘。

“那臣妾要是想踩上容妃一腳,大王可會生氣?”月季花沒心沒肺地問。

君天歌眸光微眯:“容妃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那倒是沒有。妾身不喜歡長得比臣妾美的女人,純粹看不過眼。”月季花實話實說。

“月氏!不要侍寵而驕,你是王後,該有王後的德容。”

月季花聳了聳肩,低下頭去拿了一塊棗泥糕放嘴裏,不再跟他說話。

說得好聽,其實說白了,又不是她一個人讓被他寵著,她真正能動的人,還得是他也看不慣的人。

他護的從來不是她一個吧。

不過這些對她都無所謂,他愛護誰愛護誰去,反正沒生孩子之前,她的這個王後之位半年內還保得住。

君天歌見她不說話了,又覺得自己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覺得月氏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但是她的行為又中規中矩,讓他想挑錯都挑不出來。

歌舞伶丁都已上場,吹拉彈唱起來。

月季花百無聊賴地吃著棗泥糕,將它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周錦紅的目光一直怨毒的看著她,她全當沒看見。

但是她心裏是記仇的。

連珠站在自己娘娘身後,隻感覺一陣殺氣,娘娘明明那麽端莊的在玩著棗泥糕,為毛她就覺得娘娘想切的是人。

華貴妃和容妃一直陪著君天歌說話,嬌滴滴的聲音,如輕風細軟,聽著還真不讓人討厭。

文武百官這是第一次見到月季花這匹黑馬,紛紛不著痕跡的打量。

月季花在心裏冷笑,老娘坐得這麽高,你們離得這麽遠,除了看到老娘這身美豔的衣裙之外,你們知道我鼻子有多挺嗎。

就連離她最近的風子佩,隻怕也模糊地看清她的臉。

“大王,臣妾給您準備了一曲蝶舞花,請大王允許臣妾給大王獻上。”容妃施施然站了起來,笑容得宜。

君天歌微眯著雙眸看著她,想起殷辰良問他的話。

他為什麽要立她為容妃,這無疑就是認同了大臣們的選秀,也就斷了自己找借口對朝堂在開殺戒。

容妃確實美,應該說是豈今為止,他見過最美的女人,難得的是性子溫和,柔情如水,宜喜宜嗔,無可挑剔。

但他心裏愛的是欣兒,不應該被美色所迷才對。

不過讓他放棄容妃這樣的美人,他又覺得那兒有點不對。

所以其實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留下容妃,論美色,沒有讓他非要不可的地步。

“準了。要是讓本王喜歡,有大賞。”

容妃欣喜地下去了,進退得宜。

君天歌再往旁邊的女人身上看去,她一樣乖巧,但隻有他知道,她骨子是什麽樣的人。

她可是憑著自己一己之力,消滅了那個自幼年就開始監國的太子。

是個在大敵當前,也能微笑麵對,絕不屈服的。

她怎麽可能會甘願這麽聽話的任由他壓著。

“棗泥糕是拿來吃的,不是切著玩的,愛妃若覺得不好吃,處理了那些廚子便是。”君天歌不懷好意地湊了過去。

月季花笑容微僵,往後仰了半個身子:“大王,它們很好吃,隻是臣妾覺得也挺好玩。而且臣妾下午吃了不少東西填肚子,這會吃不下。”

又要因為她而殺別人嗎?

這是要給她造多少殺孽。

月季花自嘲的想,背這麽多殺孽,下輩子她會不會被投入蓄道,連人都做不了。

還是得去皇廟燒香,捐點香油錢,減輕罪孽。

君天歌把她攬入懷裏問:“愛妃都吃了些什麽?”

“玉米粥,如意卷。”月季花如實回道。

“如意卷?難道臉上肉越來越多。”君天歌捏了捏她的臉,抹上去卻嘴角一扯,哪裏有平時的柔軟,全是一手的粉。

君天歌嫌棄的將她拿濕巾擦了擦手:“以後不許再塗胭抹粉。”

月季花可憐地看著他:“不塗粉很難出來見人的。”

“那就別出來,好好呆在離宮,你要是聽話,明天就帶你去皇廟。”

“好的,一定聽話,絕不再抹,反正見佛祖也要素麵朝天的。”月季花心裏欣喜,明天看來真的可以去皇廟了。

終於可以去看看這裏外麵的世界是怎麽樣了。

樹是不是一樣的樹,人是不是一樣的人。

“那今晚本王就期待你的表現。”君天歌好心情地吻了吻她的眉頭。

月季花乖巧點了點頭,閉上眼,任胃裏洶湧翻滾,不能吐,絕對不能在現在吐出來。

那明天去皇廟就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