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9章 最愛的東西送了人

大王背對著她坐著,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看得極其認真。

連她進來,他也好像沒有聽見。

容妃站在那裏站了小半個時辰,君天歌也沒有反應。

她隻好自己出聲:“大王,臣妾有事想跟大王說。”

君天歌輕嗯了一聲:“說吧。”

伴隨著聲音,他修長的手指翻了一頁書,嗓音聽不出喜怒哀樂。

容妃跪了下來,想了想把心一橫:“大王,臣妾覺得娘娘並沒有死,那個叫欣兒的姑娘就是娘娘。”

“王後娘娘已經去世了,今天本王就當你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對。”

容妃輕啊了一聲:“什麽是起床的方式不對”

“起床的方式不對,所以才會胡言亂語,回去,睡一覺起來,就明白本王的意思了。”君天歌朝她揮了揮手。

畫冊上的那一頁,正瞧畫著的是一個q版女娃坐**起來,看到拿著荊條的男人跪在床前,她說了一句:“一定是我起床方式不對,才會出現幻覺,”

於是她又躺了回去,結果那男人在床前跪了一整天。

q版女娃叫月季花,男版的叫君天歌。

君天歌用手指摸了摸畫冊上的人物,她也不是那麽無欲無求,她的內心還是想他跪下唱征服的。

她曾給過他多少次的機會,可是都被他一次一次傷害給抹滅了。

她不再給自己任何奢望,尤其是在知道前世的事情之後,她畫的人物就變成了二皇子,而他根本不存在這片畫冊裏了。

君天歌喃喃地道:“萌萌,這一世,你喜歡二皇子嗎”

他合上書本:“沈公公,君天奇在哪裏”

“回大王,攝政王這會應該還在禦書房。”沈公公回。

“把他找來。”

君天歌下了榻,讓人伺候著穿上了正統的龍袍,坐在書桌,將玉璽拿了出來。

君天奇很快就來了,他等這一天其實也等得很久了,他和君天歌必須有一場結束恩怨的了結。

“坐吧,當年是我派你出去強行奪下周邊那個部落,那時候你才九歲。”君天歌目光深遠,似追憶道。

君天奇神色從容:“這一世的事,我沒怪過誰。”

“你出事之後,我很自責,也派了很多人尋你,卻一直沒有找到,人與天比,總是那麽渺小。”

勢力再大,權位再高,也都逃不過命運作弄。

“當時我飄進大海,被很遠一個海域上的人給撿了,他們那裏與世隔絕,你們找不到很正常。”

“那你為何要出了海”

“撿我的島主告訴了我的身世,我身上有塊羊脂玉,想來是可以找到親人的,他讓我出的島。”

“上次我們從舍得那裏回來,在皇城裏遇到你,是你剛來皇城”

君天奇點頭:“第一眼就覺得她熟悉,可能人多少存留了些上世的記憶。”

君天歌撫著玉璽淡淡地問:“也許吧,你說得對,她往後的輪回都與我無關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去照顧她,避免她再次被別人傷,她該活得天真無邪。”

君天奇眉頭微顰:“你為何這麽說她已經不在了。”

君天歌將書桌上的一個錦囊遞給他:“這裏麵的東西,你出了宮以後再看,我欠你的,都還在這裏麵了,以後後會無期。”

君天奇不解:“你怕我奪你皇位用這辦法將我趕走”

“這個皇位你稀罕嗎,我可以給你。”君天歌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這個王位,當初是為了能成為帝王之相,將月半萌的靈魂弄過來才那麽辛苦打拚,對權利他沒有半分留戀。

“我才不稀罕。”君天奇接過錦囊,轉身走了出去。

君天歌看著他的背影,喃喃而悲慟:“原來把自己最心愛的東西讓給另一個人,是會這麽的痛。”

君天奇曾經也是這樣的心態把月半萌讓給他的吧。

君天奇見了煜王和煜王妃,把君天歌對他說的話,給他們說了一遍,還將錦囊給了他們看。

花重生拿在手裏歎了口氣:“你怎麽想的便怎麽做,我們不會管你們上一世的恩怨,我和你爹隻知道,你們都是我們的兒子,會對你們一世同仁。”

君天奇拜別了他們,破例的策馬出了宮,立馬打開了錦囊,裏麵隻是一封信。

君天奇將信看完之後,微有些愣,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君天歌又要這麽做

忽然想起那時候月季花讓他去找舍得時發生的事,舍得所說的話還在他還清晰的記得。

君天奇坐在馬背上,看著頭頂的烈日,呆立不動,半個時辰之後,他去了天閣的總部。

一條小道上,一個姑娘坐在牛車上拿荷葉擋著烈日,一邊趕著牛一邊喃喃自語:“欣兒這個名字不好聽,還不如二花好聽呢。”

她摸了摸自己拿一支簪子換來的牛:“牛牛,你主子以後就叫二花,咱們回了村,你好好幹活,我給你吃好的,以後就我

倆相依為伴。”

老黃牛甩了甩尾巴,鼻子哼了口氣,這日頭曬得牛都出了汗。

欣兒在離皇城幾百裏遠的偏遠山村裏買了間草屋,買了兩塊地,一頭牛。

多虧出宮的時候,她頭上和手上戴著的金飾還算多,當掉完全夠她半年的生活。

村裏的裏正對她挺好,也是機緣巧合,她跑路的時候遇到了被太陽曬得中暑的裏正,救了他之後,就跟著他到了村裏。

村裏民風純樸,家短裏長,吵吵鬧鬧也是有的,但卻沒有什麽陰毒的詭計。

就算是嫉妒,記恨也都是赤果果的,從不遮遮掩掩的。

從些她就成了春梨村的二花。

因為長得漂亮,村裏的小夥子都挺喜歡她。

二花一下子變成了村花。

嘖嘖,這樣的日子,真像上學那會兒。

那時候她的房間就靠在路邊,總有人從窗外丟東西進來送她,不是巧克力就是玫瑰花,還有各種甜香,糕點,情書也如紙片般滿地飛。

那時候她就不明白自己為何不喜歡他們,父母兄長幫她分析過,追求她的人裏,不乏潛力股,富二代,有為青年。

可是她就是不上心,沒那心思。

現在,她大約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