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七夜·遊戲（2）(1/3)
百生這句話一出的時候，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顯然是沒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場麵尷尬了一兩秒鍾，溪光才慢慢吞吞地開口確認到：“你的意思是說……這裏是你曾經說過的‘那個空間’？”
百生點了點頭，又環顧了一圈四周：“是的。因為實在太特別了，這個地方我不可能認錯。就是在這種一片漆黑、又不知道上下左右的詭異環境中，我一醒過來就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重組，然後就是十目突然降臨在我麵前，又一個人杠上一群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妖怪，然後開了個洞把我扔出去了。直到最後那個孩子也沒解釋他為什麽會出現，是怎樣出現的，以及這裏是什麽地方。”
“說到這裏是什麽地方……”南輝適時地出聲道，“我覺得你應該已經有了一點自己的推測。”
百生深吸一口氣，然後堅定地開口：“沒錯。考慮到我們目前所處的環境是虛擬空間這件事，這片詭異的黑暗恐怕極有可能就是去掉了‘偽裝’的虛擬空間，或者說，‘後台’？”
百生嚐試著用一個詞來描述自己內心中隱隱約約地猜測，很顯然這個猜測得到了南輝的讚同。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在虛擬空間中的我們的身體都隻是一些數據構成的假象。數據遭受了損壞自然要送回這個後台空間進行修複。你的醒來如果隻是個意外的話，那麽十目的闖入很可能就是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麽，而他意識到的事情恰恰又是當時那個階段的活動主辦方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所以十目被主辦方直接抹殺。”
溪光偏著腦袋，微微地皺著眉：“那按照這個邏輯，清矢恐怕也是因為意識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所以被活動的主辦方從這個遊戲中剔除了？”
百生接過話頭：“‘剔除’或者‘抹殺’隻是我們的一種簡略的表達方式。事實上我們在這個遊戲中存在的僅僅是我們的意識，身體應該還保存在遊戲之外的某個地方……
”
他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
剛才自己說的哪句話可能有點不對勁。
南輝試圖活躍一下有些沉重的氣氛，聲音中帶上了一點笑意說道：“我們並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麽原因進入這場遊戲的，距離這幾天最初的記憶也已經被洗掉，說不定我們是自願加入的也說不定。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應該隻是從遊戲中登出，回到現實世界中去了。”
不對。百生想。
我們並沒有進入遊戲的記憶，是因為這段記憶會暴露什麽重要的信息，還是說這個“記憶”根本就無關緊要，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呢？
我們在場的所有人無疑都是各有各的性格特點而且角色形象鮮明的，無論是冷靜自持的清矢還是有重度暴力傾向的折明，然而這些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在內，曾經表現出哪怕一點在不同場合下的不同反應方式，而不是像平麵的紙片人一樣按照一個刻板的印象活動呢？
既然他們有對我們的記憶動手腳的能力，那誰又能他們不曾修改我們其他的記憶呢？
我們在這個虛擬空間中的僅僅是意識，身體還在遊戲外的某個地方，可是……
我們，真的有身體嗎？
百生突然不敢再接著想下去了。
溪光見百生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去了，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袖子，擔心地問：“百生，你……沒事吧？”
百生如夢初醒，回過神來正對上溪光擔憂的雙眼。南輝也在看著他，滿臉的探究，目光似乎在催促他有什麽想法就要說出來。
不，這個想法還不能說。
僅僅是自己的一個推測，如果直接說出來的話，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混亂。
話說自己一定是因為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才會有這樣一個瘋狂的念頭。
“沒、沒什麽。”百生輕描淡寫地說，“比起這個，我們應該……老天。”
正如他曾經見過的那場景一樣，有幾頭模樣凶猛的怪獸自黑暗中化形而出。那些四爪著地的動物全身覆蓋著濃密而黑亮的
長毛，可以看到長而尖銳的爪子尖從毛中亮出來。並不能明確地指出這些動物究竟是狼、犬、貓、豹或是別的什麽已知動物的具體種類，倒更像是若幹種已知動物的混合體。他們的臉上用酷似墨鏡的罩子遮住眼睛，但是百生知道他們可以通過各種方式感知到人的方位和行動方式。
喉嚨很幹。他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喉嚨的幹渴卻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那些生物壓低了身體，保持著戒備的姿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逼近，喉嚨深處發出類似威脅的低吼聲。並不像是普通的食肉猛獸，它們的身上沒有那種血腥氣，有的隻是一種壓抑著的狂躁。
就像是無序和混亂被強行塞在一個會使熵減小的盒子裏一樣。
“我猜，這應該就是你們曾經遇見過的那種怪物，對吧？”南輝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滿不在乎來鼓舞士氣，但是從效果而言顯然不是很成功。他的聲音明顯在打著顫。
這不怪他。百生想。相比自己第一次遇見的時候而言，這些怪物給人的壓迫力更加明顯了。就像是它們在這個空間中也得到了成長了一樣。
“哈哈。”百生幹笑了一聲，“折明要是知道了有這麽一場架打，一定會後悔。”
他抬起手腕，亮出手背上那個折明的靈魂之證——雷火之證。這玩意雖然是魔法攻擊，但是發射卻是消耗體力值的。百生謹慎地思考著自己的體力值夠來上幾發而不至於暈倒，餘光瞥見南輝也調出了十目的那一圈金光閃閃浮遊炮。
“我們還有夕音姐的靈魂之證從沒有用過。”溪光說，聲音聽上去比百生料想得要沉穩的多，“這個好像是隨機加有利狀態的，我試用一下，如果感覺有用請告訴我，我負責支援你們。”
溪光應該是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激發了夕音的靈魂之證。話音未落，百生就已經感覺到一種清爽的感覺從身體內部向外湧出，填充進他周身每一處。
“謝了。”他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