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青”與“紅”的傳說（下）“你，是我的家人，是嗎？”看著在自己懷裏痛哭的齊思語，任夢並沒有任何驚訝與不解，雖然她並不像思語那樣以冷靜、睿智而著稱，但是能有那樣出色的成就，她也絕對不會是一個傻子。“但是你不是我的姐妹，你是誰呐？”她一邊柔聲問著，一邊用素手撫著思語的背。
“我……我……”思語哽咽了，怎麽說呢？說自己是她的外甥女？
“小夢啊，說不定這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呢，你看她那麽像你。”一邊的男生戲謔的說著，不過那口氣完全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想調節一下氣氛。
“我……”思語從任夢的懷中掙紮出來，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幻覺，但是她不確定這是一個怎麽樣的幻境，是那種很單純的幻境，還是有危險隱藏其中的幻境。她清楚，這不可能是真正的第十三階台階的傳說，通常來說，一個傳說被傳誦的越廣，就意味著這個傳說越強大，像第十三階台階這樣一個廣為人知的傳說，力量一定非常恐怖，絕對不會是這個沒幾個人知道死亡宣告能夠完美模仿的。她懷疑這個假的第十三階台階傳說，不過是為了困住她，不讓她去到小四身邊而弄出來的，這不會是一個死局。
在這一刻，她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思考著任何可以幫助她的因素。這個幻境應該是是記錄式的，可以看出來這幻境中的人都是按照學生正常的作息時間來行動的，就好象錄好的電影那樣，雖然她的到來多少讓情節有了一些改變，可是這並不會影響到它的本質，而幻境中的每個人都擁有著他應該擁有的能力。那麽，按照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這個世界裏有兩個人是可以依靠的。首先，就是眼前的男生姬玄。雖然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可是會和任夢這麽親近的男人也隻有姬玄了。另外一個就是姬玄的妹妹姬芳華，她有天生的陰陽眼。如果傳說背後的鬼魂藏在這裏，那麽借助姬芳華的特殊能力，很容易就能找的出來，當然，前提是那鬼魂不是藏在姬芳華的身體裏。如果姬芳華能確定姬玄不是那傳說背後的鬼魂的話，那麽姬玄就一定不是鬼魂，這個邏輯很簡單，如果芳華不是鬼魂，那麽她就能看破鬼魂，如果芳華是鬼魂則姬玄就不會是鬼魂。當然，如果芳華說姬玄是鬼魂，那麽就說明二人中必定有一個是鬼魂。想到這裏，她偷偷摸了下衣兜裏的五帝錢。如果必然有一個是鬼魂的話，那麽就更簡單了，把姬玄和姬芳華全都抹殺掉就可以了。隻要消滅了主控者，這個幻境必然會自動消失。當然，她並不確定自己有那個能力，但是至少有一個方向。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這是一個記錄式的幻境這個基礎上。
隻能拚一拚了，思語抬起頭，麵對兩人，“如果我說，這裏的一切都是幻境，你們會相信嗎？”
任夢和姬玄對望了一眼，“你是說……我們都是假的，而你來自真實的世界？”任夢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是的，而且……我是你的外甥女。”在一番發泄之後，齊思語又恢複為了平時那個冷靜、睿智的淡定女。“如果姨夫的能力還在的話，不妨用占天術來算一下，沒有什麽事情可以瞞過占天術。”
“你怎麽知道我會這個！”姬玄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除了自己的妹妹和任夢，這學校裏居然還有人知道他會占天術。“你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他，開始警惕了起來。
“我沒有任何目的，我隻想回到我的世界去，我知道隨便使用占天術你會遭遇天譴。但是你完全可以占卜一些小事來解決這個問題，比如說……我的母親是不是任逍遙。”思語說出了他的顧慮。
“這……跟我來吧。”
既然是社團活動中心，那麽最方便說話的就是紅柳文學社的部長辦公室了，姬玄打電話喊來了姬芳華，四個人坐在部長辦公室中，分析著眼前的一切。思語把她和小四身上發生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首先，我哥哥肯定不是什麽鬼魂，其次，你也不是，我能說的就是這麽多，至於我是不是鬼魂，我隻能說我不是，但是無論我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哥哥就是我哥哥，不是什麽鬼魂。”不得不說邏輯確實是個很讓人頭疼的東西，一個鑒定結果，讓姬芳華說的就好象是個繞口令。不過還好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那麽，我就開始了。”姬玄說著，把九枚銅錢向上一拋，一陣“叮當”之聲，九枚銅錢凋落在桌子上。姬玄的臉上先是一陣震驚，然後他飛快的再一次把銅錢拋起，當銅錢落下的時候，姬玄的臉上滿是無比的頹廢與落寞。下一刻，他轉身擁住了那深愛的女子，久久都不願放開。思語知道，他算出了。
良久，姬玄才放開懷中的任夢，柔聲問齊思語道：“你需要我們如何幫你。”
他的表現讓思語很意外，她自己成天被人稱為淡定女，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此刻的表現比她更要淡定，當一個人知道了他不過隻是一個幻覺，他身邊的一切也是幻覺，而他存在的意義隻是為了完成這個幻覺的時候，他的心理該是多麽的痛苦。本以為真實的自己，充實的自己，其實……其實隻是個根本就不存在的幻影嗎？這個男人為何還能如此的平靜、溫柔？那感覺……就好象父親一樣。
“玄，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是假的？如她所說這隻是一個幻境？”任夢疑惑著，事實上，除了姬玄，誰都不會相信這個答案吧，除了唯一能把握天道，窺破一切的占天者……
“這不可能，一定是哪裏出了錯！我怎麽會是一個幻覺！你在胡說八道！肯定，你肯定是什麽妖魔鬼怪，想要來欺騙我們，殺死我們，好取得我們的力量對不對！”姬芳華突然咆哮了起來，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一把匕首，就向思語刺了過去。
“當！”的一聲，在匕首刺到思語前，一把椅子，先和姬芳華的腦袋做了個接觸，她的腦袋整個被敲了個粉碎。
“不！玄，你做什麽！”一旁的任夢發出一聲尖叫。
“她不是芳華。”姬玄望著倒在血泊中的無頭屍體歎了口氣，“我剛剛算出了，齊思語確實是你妹妹逍遙的女兒，而我們這裏也確實是幻境。”他歎了一口氣，“芳華雖然脾氣火暴，但是絕對不會隨便就拿把匕首出來殺人，而且，你沒注意到嗎？她哪裏來的匕首呢？她不但不是我妹妹，而且是操縱這幻境的主體。”姬玄再次看向齊思語，“雖然我們不是你真正的大姨和大姨夫，但是我們一定會幫你回去的。不過我不建議你現在就回去。小夢。”
“怎麽？”任夢仍在看著無頭屍體心驚。
“外甥女被扔到幻境就說明有一股力量在算計她，你懂的雖然不多，還是教教她吧，畢竟她是你家的血脈，你會的東西，她應該也學的會把。”
聽了姬玄的話，思語心中湧起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這個男人的淡定和細致，再加上帥氣的麵孔，思語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這種感覺，也許……那便是愛戀吧。是的，愛戀，雖然她一直宣稱自己是同性戀，並且真的對男人沒興趣，不過現在，她懂了，之所以對男人沒興趣並不是因為她是蕾絲邊，而是因為真正能讓她動心的男人沒有出現。
所謂修煉，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任夢在了解到思語完全沒有依照家族的方法修煉後，把所有的修煉口訣給她說了一遍，然後又教導她一些自己的心得。雖然這個時候的任夢並不是後來的冷血女天師，但是她的這些心得，恰恰是對剛剛修煉的人最有用的東西。
一切交代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對於眼前這兩位虛幻的親人，思語實在是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能怎樣呢？現實中還有姐妹等著自己去救。
“姨夫，你不是說你妹妹是幻境的主體嗎？為什麽你殺了她，幻境還是不結束呢？”學會了姬玄想要她學會的東西，她，開始準備離去了。
“她是幻境的主體沒錯，可是我並沒有真正的消滅她，或者說那不過是幻境主體的一個人形表現，其實真正的幻境主體，就是這座社團活動中心本身。隻要摧毀它，你就能回到現實世界中。”說著，姬玄再次拿出那九枚銅錢，“下午我隻算了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以及誰想你死，得出的結論是：真、華、樓。即使是這樣，我也已經受到了反噬現在，我會隨便算一些大的天機出來，那樣就會有天雷來將我抹殺。你回到你最開始出現的大廳去吧。”說著，他拋了一次銅錢。“隻要你回到那裏，這座社團活動中心被毀，你就可以回到顯示。”說著，他有拋了一次銅錢，“你的朋友不是必死的，那個什麽死亡宣告沒有你們想的那麽強。雖然對於你所處的現實世界，有些東西我是算不到的，可是我還是可以告訴你，憑借你們的力量，可以對付它。”他再次拋起銅錢，“嗬嗬~~沒想到啊，在你平靜的外表下，居然已經傷心欲絕。雖然不是你真正的親人，但是你能為我們而如此傷心，我也感到很欣慰了。”他一把攬過任夢，仰天長笑。“痛快！痛快！雖然我是一個虛假的存在，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記憶，明明擁有力量卻不能使用，明明想知道一切卻有不敢，能夠如此運用我的占卜，實在是太他媽的痛快了！丫頭，趕緊回去大廳，你還有姐妹要去拯救。”
窗外，整天天空都是一片黑沉沉的，烏雲在社團活動中心的上空不斷的會聚。泄露天機都是為天所不容的。這個幻境確實就跟思語想的一樣，就是個記錄式的幻境，沒有特殊的規則與限製，同時，現實中該發生的，這裏也會發生。
對於姬玄的犧牲，思語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即使知道自己是幻境的一部分，又有誰能這麽決絕的犧牲掉自己。“姨夫，保重！我不會讓你們白犧牲的。”說罷，思語依然推開門，向大廳走去。
聽著走廊裏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姬玄撫了撫任夢的長發，喃喃道：“丫頭，你說的沒錯，即使知道自己隻是幻境的一部分，也沒有人會如此犧牲的，可是……保重啊，女兒。”
……
隨著轟鳴的紫電，齊思語隻覺得自己眼前白光閃爍，下一刻，已經回到了熟悉的社團活動中心一樓。而令她想不到的是一回來，她就看到了兩批人——一批是帶著很多同學正推門進來的葉培和蘭心，另一批則隻有一個，是正從二樓下來的唐小四。
不願意把事情鬧大的思語和小四找了個借口把同學遣散，回到宿舍，葉培和蘭心就迫不及待的問起小四和思語她們到底遭遇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