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相同的屍體不同的味道下了車，梁天殤的父親引著幾個人走進了一座吊腳樓。吊腳樓是苗族傳統建築，是中國南方特有的古老建築形式，樓上住人，樓下架空，被現代建築學家認為是最佳的生態建築形式。吊腳樓是苗鄉的建築一絕，它依山傍水，鱗次櫛比，層疊而上。當然，相對於苗族這個稱呼，這個寨子裏的人更喜歡稱自己為“九黎遺民”！
吊腳樓中，坐著九個穿著苗族服裝的老人，坐在上垂首的老人滿臉都是悲傷的神色，想來，他就是那個大長老了。其他的長老神色各不相同，有的淡漠，有的憤怒，有的輕蔑。
“各位長老好。”齊思語向著眾位長老行了個禮，雖然不是什麽親近的人，但是畢竟這裏最小的一個都滿頭白發了，最基本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你就是任家的那個丫頭麽？”坐在大長老右手邊的一個老頭沒好氣的問道。
“沒錯，我是任家的後人齊思語，想必我這次來的目的，各位長老也已經知道了，我這次來是想跟各位一起把那個殺害我們族人的凶手找出來，而不是加深我們兩族之間的仇恨，希望各位長老不要以這種態度對待我們。”麵對那位長老不善的語氣，齊思語表現的不卑不亢。
“你……小丫頭，說話要小心一點，你看清楚這是什麽地方，這裏可不是任由你撒野的地方！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也得給我臥著！”聽到齊思語的話，那個老頭顯然很不滿。
“戰神的子孫，難道就連這點度量都沒有麽？我之所以敢過來這裏調查死者的死亡原因，並不是因為我認為自己有多強大，而是我以為戰神的子孫應該像他老人家一樣威猛、剛強、胸襟寬廣，沒想到，您真讓我失望。如果您覺得我的態度是對您的不敬，我也沒話可說，我來這裏是想要查清死者的死因，找出凶手，這是對死者最大的敬畏，而對您這樣愧對戰神子孫這個稱號的人，我沒必要敬畏。”就憑這個二長老，還嚇不住齊思語，堂堂軒轅血裔如果被九黎族人嚇住了，那估計不用這些老頭動手就有人要清理門戶了。
“好了，小姑娘，我認可你的誠意，我們還是說正經事吧，這些無聊的鬥嘴什麽時候來都不會嫌晚的。”麵有悲色的大長老揮揮手，製止了他右手邊的二長老繼續說下去。“小姑娘，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後麵那位姑娘身後背的，就是你們軒轅一族白虎天師的遺體吧，能否讓我們先看看呢？”
“可以。”齊思語點了點頭，卻沒有讓任夢把背上的包裹放下，而是環視了一下吊腳樓裏的幾位長老。“尊敬的大長老，我希望您能挑選一兩位長老留下，畢竟我們前輩的遺體不方便讓太多異性觀看。”
“不就是具屍體麽，看看就看看，有什麽大不了的！”坐在末尾的一位長老長得五大三粗的，脾氣想來也比較火爆，不耐煩的吵吵了一句以後，站起身來就想伸手去搶奪任夢背後的包裹。
“老九，住手！”這個老九顯然是激進派的，大長老一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不好，可是出聲阻止已經有些晚了。
“啪”，九長老伸向包裹的手被人一把抓住了，而抓著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任夢。“你想做什麽？”任夢的聲音冷冰冰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想幹什麽？就想看看你們軒轅族人的屍首！”說著，九長老一用力就想甩開任夢的手，可是誰知道這個看起來隻不過是個二十多歲柔柔弱弱的姑娘，手上卻有那麽大的力氣，他用力的一掙，竟然沒有掙動。
“如果你不收斂一點的話，我不介意把你也變成屍首。”任夢繼續冷冰冰的說著。
“你！”“你說什麽！”“太狂妄了吧！”“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任夢的話就好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原本沒出聲的幾位長老全都開口發難了。
“夠了！都閉嘴！你們還真的想變成屍首不成！”大長老猛的一拍桌子，其餘的幾位長老都有些懵了，“平日裏一個個都是一副斯文長者的樣子，怎麽今天見了人家兩個小姑娘你們就成了這個樣子！你們個個都都做人家的爺爺了！老九！還不給我放手！難道非要讓兩個晚輩看我們九黎族的笑話嘛！”大長老這次是真的怒了。九長老聽到大長老的訓斥，也不敢再糾纏了，鬆了手上的力氣，任夢也是見好就收，放開了九長老的手腕。
看到九長老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雖然很是不滿但是也沒說話，大長老的臉色才稍稍的好了一點。“對不起，兩位小姑娘，讓你們見笑了，我這幾位兄弟性子都比較直，你們不要見怪，老二你帶其他兄弟都先出去，怎麽說也是人家先人的遺體，又是女子，確實不方便我們這麽多男人來看。”
“可是大哥……”老二說著，看了看齊思語和任夢，“如果她們想要對你不利怎麽辦，我看還是我留在你的身邊陪著你吧。”顯然，這個二長老對兩個女孩很不放心。
“沒那個必要。”大長老說著，眼神落在了任夢的身上，“她們原本就不是抱著開戰的目的來的，否則……”大長老饒有深意的看了看九長老，沒有繼續說下去。“好了好了，你們都趕快出去吧，早點檢查完屍體，也好送這二位貴客離開，省的你們一個個都跟吃了火藥一樣。”
眾位長老看拗不過大長老，也是無奈，隻得一個個離開，到吊腳樓外去等，最後出去的九長老在臨出門之前還從任夢冷哼了一聲，對此，任夢毫無反應。這種程度的挑釁，她還真的沒放在心上。
看到人都出去了，大長老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們兩族積怨已深，他們這個樣子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希望二位姑娘不要太過在意，也感謝這位姑娘剛剛沒有對我那個魯莽的九弟動手，我帶他想你道歉。”說罷，大長老向任夢行了一個禮。“如果我猜的沒錯，姑娘你就是朱雀大天使吧。”
“是的，大長老您的眼光很好。”任夢點點頭，回了一個禮。
“這個並不需要什麽眼光，當初我讓小梁子告訴那個小姑娘可以帶個背屍人來，其實就是想會會朱雀大天師，我知道，軒轅一族不會放任你們族中最有潛力的後輩一個人進入我們九黎遺民的地方的，跟著來護衛的，必定是族中最強的朱雀天師。”大長老說著，一回身，向後走去，“事不宜遲，也不招呼你們坐了，二位姑娘跟我來吧，我的小女兒死的慘啊，屍體就在樓上，把兩具屍體放在一起對比，應該更能發現其中的相同點或是不同點吧。”說罷，大長老登上樓梯，向樓上走去。齊思語和任夢對望一眼，沒什麽好說的，跟著上吧。
樓上，並不怎麽寬敞，隻有一些簡單的家具，正中地上擺著一張竹席，上麵，是一具死狀極其淒慘的屍體，和白虎天師荀素雅一樣，渾身的血肉似乎都不存在了，隻剩下一張皮包著骨頭。大長老的眼睛裏，滲出了點點淚水，卻又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看到這個情景，任夢也不多說，從背後取下那個大包裹，放在地上跟竹席並排的地方，打開，荀素雅的屍體，就這麽出現在了大長老的麵前。
“這……”看著跟自己小女兒一模一樣的死狀，大長老也是一驚，雖然他有這個心理準備，可是真的看到的時候，卻依舊是相當的震驚。“她們的屍體從外表上看真的是一模一樣。我能不能檢查一下你們族人的遺體？”大長老用詢問的口氣說道，畢竟，他是個男人，而死者都是女子。
“可以，我們也想檢查一下您女兒的遺體，不知道可不可以。”齊思語說道。
“請便。”
相互得到了對方的許可，兩麵誰也不客氣了，齊思語伸出一根食指插入了大長老女兒的**，輕輕的攪動了一下，然後抽出手指，放在鼻子底下細細的聞起來，片刻之後，又把手指伸到了任夢的鼻子下麵，示意她也聞一下。
大長老那麵，也和她們這麵相仿，細細的聞著。然後，三個人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似乎都在思考什麽。
“大長老，您聞出什麽味道了麽？”打破尷尬的是任夢，其實她聞那幾下不過就是做個補充，所謂術業有專攻，降妖伏魔任夢沒問題，偵破方麵的事情，還是要依靠齊思語。
“這個……我確實從貴方死者的**聞到了我族的味道，不過這跟我族的味道又似乎有點不同……”大長老說的有些猶豫。
“不同？是什麽不同呢？”齊思語兩忙問道。
“這股味道比我們現在族人的味道更加純粹，更加暴烈，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另外，我還聞到了一股不同於我們兩族的味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大概明白了……”齊思語沉默了片刻，再次看向大長老，“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您！”
……
比九黎族人更加純粹更加暴烈的味道到底是什麽？不同於兩族的味道又是什麽？齊思語要問的問題究竟是什麽？敬請關注《屍怨傳說》第十五卷《凋零的軒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