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赴宴知往事

整個茶棚寂靜無聲,全都傻眼看著莫失語,氣氛迷之沉默。

莫失語回頭掃了一眼眾人,微微露齒一笑,對著另一個抽到簽的精瘦漢子幽幽道:“下一位,你不會也是下麵硬得厲害吧?”

“不是不是!”那被點名的精瘦漢子本來是今日跟著大漢約起來調戲老板娘的,這簽是從另一位抽到簽的老叟手裏搶過來的,此時隻覺得背後都起了一層冷汗,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趕緊將簽塞回那個老叟手裏:“我沒病,是,是幫他保管一下簽而已!”

“神醫啊!”那老叟因為家境貧寒,去醫館找大夫花光了錢卻一直都沒治好,聽聞這裏有人免費治療所以來碰運氣的,沒想到卻看到了今天這一幕,對方即便是個看起來年輕的小寡婦,可從神醫穀出來的那醫術比起一般的大夫定是高出不知道多少,趕緊激動得上去恨不得給莫失語磕個頭。

因為這老叟的一句話,眾人頓時回過神,紛紛大呼神醫。

很快,珂斯城的茶攤老板娘是從神醫穀出來的醫術高超的神醫的傳言便迅速傳開了。

遠在黃龍城,詡依白收到戚凨送回來的密信,簡直是哭笑不得。

一旁武蘇德本來是找詡依白談事,結果談到一半便有屬下送了信箋來,而詡依白更是當場就拆開來看。本以為那密信是什麽大事,可見他一直冷著的臉看了信便笑了起來,便立馬反應過來,套近乎道:“可是弟妹來的信?”

“她不是你弟妹。”詡依白冷眼看了武蘇德一眼,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

武蘇德尷尬笑笑,無奈道:“如今朝廷上下都知道,武家可是堅定的三皇子一派的,咱們早就上了一條船,你一再拒絕對彼此都沒有好處,即便是為了做給那些人看你也該承認的。”

“不用說得好像都是為我似得,如今距武家太爺的開國之功已經三代,武家想要獨善其身已不可能,總歸是要選一個來站隊的。”詡依白不為所動,冷聲道:“你助我上位,我保你武家三世昌盛,此不過是合作關係而已,何來感情一說。”

對於詡依白油鹽不進的態度,武蘇德也是無奈了,歎氣道:“你可是還在怪我送她去了漠北?”

詡依白抬頭,然後認真點了點:“是。”

“額……”武蘇德這下子也無語了,可憐兮兮解釋道:“我也是無奈,以她的性子,即便我不幫她,她一樣是要走的,至少我送她過去比她自己私下逃走要安全許多吧。”

“我知道,所以你還能活著站在我麵前。”

當麵說這種話真的不是恐嚇麽?

武蘇德暗暗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終於豁出去了開口道:“其實,我今日來找你,是有關於姑姑的事情要告訴你!”

武蘇德所指的姑姑,自然便是武素蘭,當初莫失語給的建議,武蘇德最終還是決定試一試,為此要先說服自家奶奶,本以為要費一番功夫,可沒想到奶奶沉默許久之後居然真的答應了。

即便詡依白再不想和武家扯上關係,可是關係到自己母親的消息,卻無法不動心。沉默了幾秒,看著武蘇德一副欲擒故縱的表情,暗暗皺了皺眉,還是開口道:“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武蘇德一開口,見詡依白臉上便掛了霜,趕緊解釋道:“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當初姑姑離開的事情實在太蹊蹺,便去問了奶奶,可奶奶說要你去親自去見她,她隻告訴你一人。”

一直一來武家老夫人都十分想要見詡依白,希望他能夠回到武家,隻可惜詡依白因為武素蘭不準與武家扯上關係的遺言,一直都對她都避而不見,即便是對方找上門來,也借各種理由避開了。

雖然當初母親沒有告訴自己離開武家的原因,但是種種跡象表明,母親對武家是很怨恨的。但是,在臨終前也對自己的母親十分牽掛,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母女之情還是很深的,這也是詡依白不相見老夫人的原因,怕自己會心軟。

但是如今老夫人拿出這個條件來,連武家的人都不說,隻單單告訴自己一人,想必當初的事情,老夫人應該是知道的,隻是卻隱瞞下來,很大可能就是不光彩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也是母親會離開武家的原因。

沉思許久之後,詡依白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好,我跟你去見她,但是我先說清楚,我是不會回武家的。”

“好好,隻要你去見奶奶,其它的以後再說。”武蘇德見詡依白居然答應了,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當初莫失語說的話果然沒錯,詡依白與武家的症結就在武素蘭,隻要從這裏下手便有解開心結的可能。

聽聞詡依白要來,武家上下可謂是用盡了心。

一直都因為鬱結而悶悶不樂病怏怏的老夫人,見詡依白同意來見自己,頓時恢複了精神,甚至親手下廚做了點心,對伺候的仆人更是再三叮囑交代,若是犯錯的話可是要直接打發出府的。

雖然是家宴,可因為武大將軍已經回了戍邊的城池,武夫人也隨軍去了,留在府裏的那些妾室和庶出的孫輩一個都不準出席,隻允許身為嫡孫的武蘇德來,規格不是一般的高。

算起來詡依白這是第二次來武家,隻是他也沒有欣賞的心思,這武家他感興趣的也隻有自己母親曾經住過的院子,上次已經看過了並沒有什麽好留念的,便直接去見了老夫人。

老夫人仔細打扮一番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見詡依白來了,癡癡盯著看了幾秒,眼圈便不由得紅了。

雖然之前因為無頭屍的案子詡依白也來過,隻是當時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又因為案子的事情無心觀察周圍的人,何況那時候詡依白身上因為中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因此也沒有過多注意他的相貌。

如今看到詡依白的樣子,少年的眉眼已經完全長大,麵部輪廓看著俊朗不凡,而眉眼之間又和自己的女兒有七八分相像,不由得想到武素蘭離家出走又孤零零死在外麵的事情,頓時傷感的差點就沒有忍住淚。

拉著詡依白的手讓他坐到自己旁邊,親手給他夾了一塊糕點放在他麵前的碟子裏,緊張道:“來來來,嚐嚐這個紅糖糍粑,蘭兒她小時候最喜歡吃這個,你也嚐嚐看喜不喜歡……”

“老夫人客氣了。”詡依白被老夫人這般關切得看著,不由得覺得有些不自在,可麵上還是保持客氣,疏離得抽回了手,並沒有去嚐那塊糕點:“今日我來,隻是想要老夫人告訴我,當初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見詡依白這般冷淡的樣子,老夫人不由得一陣心酸,一旁武蘇德連忙圓場夾了一塊吃掉,連連稱讚道:“好吃!奶奶親手做的紅糖糍粑可是絕活,若不是怕奶奶累著我可是想天天吃的,你快嚐嚐,冷了便不好吃了。”

老夫人見詡依白皺眉,趕緊出聲忐忑道:“我也許多年不做了,也不知道味道好不好,若是不喜歡甜食便不用勉強了,吃別的,吃別的……”

看老夫人一臉期待又不安的樣子,詡依白在心裏無奈歎了口氣,伸出筷子夾起來咬了一口,然後將一整塊都吃掉了,點頭道:“很好吃。”

“嗬嗬,你喜歡便好,還有許多,隨時想吃都可以來,姥姥給你做!”老夫人見詡依白點頭,麵上馬上又笑起來,連聲道:“小食嚐嚐便好,今日我特意讓廚房做了許多菜,你都嚐嚐。”

見老夫人如此,隻怕這頓飯不吃完是不可能問出什麽東西了,詡依白隻能耐下性子老老實實吃了一頓飯。

而因為老夫人不停熱情得夾菜,最後詡依白毫無意外得硬是吃撐了,若不是武蘇德見詡依白一臉尷尬得暗中去揉肚子,不得不滿頭黑線得阻止了老夫人,隻怕詡依白再也不會想來武家吃飯了。

吃完飯之後,老夫人又拉著詡依白開始嘮嘮叨叨說這武素蘭小時候的事情,即便是很小的事情她都記得十分清楚,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

詡依白坐在一旁耐心聽著,見老夫人表情傷心,忍了忍還是出聲道:“母親雖然離開了武家,但是十分掛念您,在大願寺給您點了長明燈,祈禱您身體安康長命百歲。隻是母親也有遺囑,她已與武家恩斷義絕,讓我發誓今生不得回武家,還請老夫人體諒!”

“蘭兒她……她果然是怨恨的。”老夫人聞言,終於沒有忍住嗚嗚哭著起來,一邊抹淚一邊哽咽道:“當初的事情是武家有錯,我沒能護她,她卻還這般念著我,是我對不起她啊。”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詡依白遞上手帕給老夫人,誠懇道:“不管出了什麽事,都已經過去了,母親雖然與武家斷了關係不再是親人,但是並未憎恨武家成為仇人。還請老夫人如實相告,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真相。”

擦了擦淚,揮手讓武蘇德帶著丫鬟都出去,老夫人看著詡依白許久,才麵色慚愧得從一旁的梨花木妝盒裏拿出一封信箋遞過來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先看看這個。”

那信箋已經有些泛黃,一看便是存了許多年頭,詡依白接過信箋仔細打開,完全之後不由得愣住了。

信並不長,可是內容卻是十分勁爆,裏麵居然是一個男人約武素蘭一起私奔!

當時也有傳言說武素蘭是跟人私奔了,但是詡依白知道,母親離開武家之後一直都是一個人,自己也從未見過母親身邊出現過什麽男人。

再看信箋的落款的地方,隻寫了簡簡單單的一個墨字。而等仔細算了算信箋的日期,詡依白又不由得皺眉,因為這個日期比武素蘭離家出走的日期,早了差不多四個月的時間。

“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