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第四個人格
鳳舞這個名字算起來已經被提起兩次了，莫失語心裏咯噔一下，頓時臉色就不好了。這個舞姬與鳳舞有關，而鳳舞曾經可是綺夢閣的頭牌，這件事情擺明了就是指向綺夢閣，而指向綺夢閣便是指向詡依白。
“要陷害我們家白爺的話，就不能想點有創意的法子麽。”莫失語無語翻了個白眼，伸手將剝好的瓜子都抓進嘴裏，兩腮鼓鼓道：“明知道我在，還用下毒陷害的辦法，擺明是挑釁我的醫術咩？”
樓戲水見莫失語吃得很香，像隻鬆樹一樣兩腮圓鼓鼓的，心思都被那還黏著一顆瓜子仁的嘴角所吸引，根本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鬼使神差得就伸出手指，輕輕得將那一粒瓜子仁撚去，然後放在了自己的嘴裏。
莫失語傻眼了，我擦，自己剛才是被調戲了？
樓戲水也傻眼了，我呸，本座剛才居然吃了別人嘴角的瓜子仁！
“你你你你你！”莫失語捂著嘴，似乎還能感覺到樓戲水指尖留下的觸感，隻覺得渾身都毛毛的，抬手指著樓戲水語無倫次道：“你瘋了！”
“呸呸呸！“樓戲水比起莫失語反應更激烈，完全顧不得形象，幾乎是跳了起來，倒了茶水連著漱了三次口，才一臉被玷汙的表情怒視著莫失語：“你為什麽不閃開！”
看樓戲水一副萬分嫌棄好像被逼良為娼的表情，身為受害者的莫失語被噎得一愣，牙癢癢恨不得直接將手裏的粥糊到他臉上，一拍桌子怒道：“你丫耍流氓還怪我咯！”
“我耍流氓？對你？嗬嗬。”樓戲水抬眸上下掃了莫失語一眼，輕嗤一聲一個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漬，然後還覺得不舒服，又洗了手才一臉不爽道：“說吧，剛才那是誰？”
樓戲水的話問的突兀，莫失語一愣，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本來自己也還不是很確定，沒有想到樓戲水這麽敏銳居然已經察覺了，然後偏頭看了看一旁的翠螺，開口道：“你出去守在門口，不要讓人進來。”
自從漠北回來之後閣主便格外低調，不過翠螺也沒有懷疑過已經換了人，看著行為舉止迥然不同的樓戲水，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什麽也沒表示出來，點了點頭出去關上了門。
屋內隻剩兩人，大眼瞪小眼幾秒，想到以樓戲水的性格，得不到答案定然是不會罷休的，最後隻有莫失語蔫蔫坐下開口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應該是第四個。”
“第四個人格？”樓戲水的病情他心裏也有數，雖說有幾個不同的人格，但是在一般情況下自己都是很理智冷靜的，而那個妖孽**的人格是在身為孌童的時候形成的，一般來說在心懷嫉妒想不開的時候便會出現，至於那個隻會哭的家夥更是隻有在受到斥責刺激的時候才會出現。
可不管哪一個，都不會含情脈脈得對著莫失語，還去吃她嘴角的瓜子仁！
“對，第四個人格。”莫失語扶額，本以為樓戲水之前的情況已經夠糟了，結果證明還是可以更糟的，同情得看著樓戲水一字一句道：“和詡依白一模一樣的一個人格。”
“不可能！”樓戲水猛地皺眉，沉聲反駁道：“本座怎麽可能學他！”
“分裂的人格，其實本質上來說，原本就是屬於你潛意識存在但是被壓抑的一部分情緒，也就是說你真實想法的體現。”莫失語見樓戲水越來越沉的臉色，小心翼翼解釋道：“所以你會分裂出詡依白一模一樣的人格，是因為……”
“夠了。”樓戲水打斷莫失語的話，心情更是糟糕無比。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樓戲水心裏很清楚，自己的確是嫉妒詡依白的，也幻想暗中過若是兩人互換身份會如何，但是這並不表示，他願意變成詡依白，那等於是完全否定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其實比起你，我才更鬱悶好不，別的你沒學會，我們家白爺喜歡動手動腳的毛病你倒是學得快。”莫失語想起樓戲水親昵的舉動，想起自己恍惚之間的錯覺，隻覺得心裏的感覺難以言喻。
你是誰，這是一個千古未解的哲學問題。
都說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個體，但是到底要用什麽來定義這個獨特呢？相貌？性格？甚至將分解到DNA？從辨證學來說，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完全一致的東西，那這個世界也就應該沒有什麽是絕對的獨一無二。
當樓戲水分裂出模仿詡依白的人格的時候，他的行為舉止，甚至思維習慣都會潛意識裏和詡依白同步，可以說這個人格就是詡依白人格的複製品，而他還長著和詡依白一樣的臉，那他到底是樓戲水，還是詡依白呢？
“你放心，本座即便是孤獨一生，也不會喜歡上你。”樓戲水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看著茶杯之間晃動的茶水，態度已經完全冷靜下來：“莫失語，本座要你立刻將本座治好。”
被樓戲水毫不留情得嫌棄，莫失語都已經習慣了，人格分裂患者的精神狀態是很不穩定的，不過這貨精神上的潔癖比生理上的還嚴重，隻要還是潔癖總裁模式，就絕對不會愛上自己。
不過如果樓戲水一直是白爺模式的話，莫失語也十分苦惱，揪著頭發無語道：“你以為我不想治好你麽，人格分裂需要長期的心理輔導，而且還需要患者的配合，甚至是一輩子的事情，不是吃點藥就能痊愈的？”
“你說謊，你明明有辦法治療此病症！”
“我能不能治難道我不清楚麽，幹嘛騙你？”
“本座聽說，你會一種叫做催眠的法子，可以控製人心。”樓戲水手指輕輕摩挲這杯沿，盯著莫失語態度堅決道：“既然你說這個病症是心病，隻要你用此法，讓本座封閉其他人格，永遠保持現在的樣子不就可以了。”
當初被催眠的事情，消息都被封鎖在神醫穀裏，知道真相的除了自己和詡依白，也隻有杜仲和薑遜等負責幫助治療的幾個人，突然被樓戲水提起，莫失語不由得楞了一下，皺眉道：“你怎麽知道的？”
“有時候，本座會莫名知道許多事情，有時候是關於魅惑他人的辦法，有時候是關於什麽姿勢挨打比較不疼，本座大概也能猜出來為什麽會知道。而最近本座多出來的那些信息，都是關於詡依白的，你覺得，是為什麽呢？”
看著樓戲水表情冷淡得談論自己的病情，就好像是談論這陌生人，莫失語的心情卻是越沉越低，人格分裂的病症幾乎每個患者的表現都不一樣，而明顯樓戲水的其他人格吸取的知識，都留在了他的腦子裏。
雖然現在樓戲水的主人格是潔癖總裁，但是主次人格並不是絕對的，第四人格明顯是特意在收集詡依白的信息，而他了解到詡依白的信息越多，便會越來越陷入詡依白的身份中一步步迷失，到最後連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是誰。
終有一天，他會真的從樓戲水，變成第二個詡依白。
想到這個可能，莫失語不由得覺得心裏一寒，可卻也知道眼下的情況，根本沒有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隻能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需要重新為你配置藥物……”
“藥物太慢，本座根本等不了，也不願意等。”樓戲水已經失了耐心，仰著頭麵色冰冷：“坦白說，若是任由病症發展下去，要麽是本座，要麽是詡依白，必定要消失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