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最怕熊孩子
“等一下。”在詡依白要離開的時候，莫失語趕緊伸手拉住他。
回頭，詡依白笑著問：“還有什麽事麽？”
“今天可是辭舊迎新的大年初一，不說一聲新年好麽？”莫失語伸手掏了掏，從荷包裏麵拿出一個小小的大紅色荷包，塞到詡依白手裏笑眯眯道：“給你，壓歲錢，不準嫌少哦！”
拿著紅色的小荷包，分量很輕，可見財迷的莫失語沒舍得放多少錢。荷包上麵還有莫失語那標誌性的奇怪刺繡，一個頭特別大卻詭異可愛的人頭像，隱約可以看出來應該是自己，顯得這份心意倒是格外重。
因為宮中亂七八糟的事情，年宴差不多就是最後的勝負宣判的時刻，因此所有人都將這場年宴當作戰爭一樣，卻忘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是全家團圓互送禮物慶祝新年的時候。
恍惚之間便想起小時候，雖然母親總是每日都悶悶不樂，但是到了新年卻還是會為自己縫製新衣，陪自己吃團年飯，包一個鼓鼓的紅包給自己壓歲錢，那才是屬於一個小孩子該有的童年，卻不知何時被悄然遺忘了。
“謝謝。”感覺自己心底那久違的溫暖，詡依白忍不住笑出來，不得不說莫失語有時候大大咧咧的，卻總是能給自己最美好的感動，慎重得將小荷包收好，然後伸手攬住莫失語狠狠得抱了一下，輕聲道：“新年好。”
“新年好！好了好了，快走吧，別被發現了。”莫失語伸手拍了拍詡依白的背，然後又掏出一個小荷包給他嘮叨道：“這個是給小團子的，你可不能借著幫他保存的名義偷拿啊，我給他做得新衣服今天要換上，晚上要買煙花放給他看。還有，等我回去了就給他辦百日宴，咱們正式給他取個名字唄。”
聽著莫失語嘀嘀咕咕嘮叨著這些細碎的事情，油然而生一種普通家人的溫馨，這小荷包雖然不是自己獨一份，不過詡依白也依舊止不住得開心笑意越來越濃，收好荷包，點頭：“好，都聽你的。”
對於自家白爺越來越聽話這點，莫失語也是十萬個滿意，賞了一個麽麽噠之後，就催著趕快走人。
詡依白跳出窗外消失不見了，莫失語回頭便看到樓戲水坐在桌邊低著頭，盯著自己手裏的茶杯沉默不語。
“咯，這是你的，來年也要乖乖的哦。”莫失語坐到旁邊，將最後一個荷包遞過去，樣式與詡依白的一樣，隻是上麵的頭像板著臉，一副別人欠他一百萬的樣子，明顯和詡依白那種萌噠噠的不是一個風格。
要說給樓戲水壓歲錢的事情，莫失語可是很慎重的，她可不會蠢到忘記樓戲那超級小心眼的二號人格，如果說別人嫉妒起來是各種吃醋的話，他嫉妒起來可是要吃人的。
樓戲水看著莫失語手裏的紅包，沉默了片刻，快速伸手抓住了荷包，卻順手也抓住了莫失語的手。
伸出手指輕輕摩挲著莫失語的手腕，幾乎可以感覺到溫暖的皮膚之下脈搏的跳動，樓戲水覺得自己心中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衝動。
好想……好想要殺了眼前之人，然後將她放入禁地之中冰封起來，除了自己，誰也再見不到她！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連樓戲水自己都被嚇到了，猛地睜大眼鬆開手，手裏的荷包也滾落到地上，再抬頭看著莫失語，表情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冷靜，皺眉道：“你是蠢貨嗎？”
“額……”莫失語頓時覺得活久見，第一次遇到給壓歲錢還被罵的，一臉囧囧道：“我現在覺得我是了。”
“你就是。”樓戲水冷著臉，潔癖症發作隻覺得手上各種不舒服，又起身去一邊洗手一邊道：“剛才他想殺了你，你知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沒頭沒腦來了這麽一句，莫失語這下是徹底懵逼了，一臉無語道：“為啥要殺我，就因為我給你……不，給他壓歲錢？”
“對。”樓戲水擦幹手上的水珠，看了看地上的那個小荷包，猶豫之後還是沒有撿起來，斜眼看著莫失語道：“本座從來沒有收過壓歲錢，雖然本座並不在意，但是他似乎很在意。”
坦白說，聽一個人格分裂的主人格，去吐槽自己的另一個人格，這場麵其實是很搞笑的事情，不過眼下那個人格毫無原因就對自己動了殺機的話，莫失語可就笑不出來了。
變態的心思實在是太難猜了，看樓戲水一臉慎重的表情，想到自己包壓歲錢隻是一個心意，裏麵其實也就放了幾片銀葉子，小心翼翼猜測道：“莫非他是覺得少了所以氣到要殺人？”
“他不是生氣。”樓戲水扶額，頓了一下才一臉不情願開口道：“他隻是太開心了。”
這理由也是逆天，莫失語黑著臉吐槽道：“嗬嗬，難不成是太開心了所以要殺個人慶祝一下？”
“因為太開心了，所以想要就這一刻永遠留下來。”詡依白抬手，指著莫失語緩緩開口：“殺了你，就是讓時間停止的辦法。”
這個理由雖然扯淡，但是仔細一想，以一個變態的角度來思考的話，這理由實在是讓人無法反駁！
“暈，妖豔賤貨這種生物不是隻負責撕逼的麽，為什麽會想要殺人！”莫失語仰天長歎，無語得看著樓戲水建議道：“你就不能和他談談，我以後不給你東西了，放過我成不？”
樓戲水知道莫失語嘴裏的妖豔賤貨，指的是自己的第二人格，對於這個奇葩但是精準的稱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誰說要殺你的是第二個他？”
“啊？”這下輪到莫失語驚訝了，苦著臉道：“別嚇我，難道你還有第五個人格？”
“不是。”樓戲水額頭幾條黑線，咬牙解釋道：“要殺你的，是那個懦夫。”
“懦夫？你是說總是躲起來哭的那個？”莫失語這下子也傻眼了，因為第二個人格模式嫉妒心最強，所以莫失語還以為是剛才自己和詡依白無意秀恩愛刺激到了他，卻沒想到居然不是。
而對第三個人格，莫失語其實並沒啥多了解，畢竟他出來的最少，而且每次都是哭個不停，根本沒辦法交流，所以總以為第三個人格是最無害的小可憐，難不成是個最可怕的病嬌？
這麽一想，莫失語頓時覺得汗毛倒豎，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應該就是熊孩子了，而心理變態的熊孩子那戰鬥力絕對是要上天啊。
“大哥算我求你了，你可千萬要把小三控製好啊！”默默咽了口口水，莫失語後怕得看著樓戲水：“就算不是為了我，你也要為自己考慮，要是我真被你弄死了，你這病可就沒人能治了。”
樓戲水何嚐不知道這點，且不提醫術的問題，自己這種病也就莫失語會淡定得來醫治，換成別人隻會覺得自己是個瘋子而已，不管是哪一個人格，都無法忍受對方用那種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自己，會直接殺了對方。
“你最好快點想辦法，本座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樓戲水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忍不住露出了脆弱的表情譏諷得苦笑道：“原以為本座已經再無什麽可以失去，卻沒想到連自己也要被奪走了。”
莫失語聽過很多人說自己一無所有，可唯有這一次，她聽了最心酸。
撿起地上被丟棄的小荷包，擦幹淨了放在樓戲水麵前，莫失語隻能在心裏默默說一聲：“樓戲水，新年快樂。”
可她心裏很清楚，隻要樓戲水不肯承認那些人格都是他，他就永遠不會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