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難過美人關
“你為何會問起他？”十三王爺的臉色大變，眼中都是警戒之色，皺眉看著樓戲水沉聲道：“他可是找上你了！”
其實樓戲水一開始並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關於墨的事情，連宣玉國自己的記載都不過寥寥數筆而已，不過是覺得十三王爺算年紀應該是知曉一些舊事，試探著問了一句，卻沒想到居然有意外發現，幹脆順勢道：“其實院子被燒的事情，已經查出是他所為，可是牽扯到他與我娘的恩怨，我才不便明說。”
“看來，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深深歎了一口氣，再沒有了之前的鎮定，十三王爺猶豫了許久，最後麵色複雜道：“關於此人，我不止聽說過，他的事情，我很清楚。”
見十三王爺的反應，感覺和墨居然還是大有淵源，雖然墨一直都是走神秘莫測的路線，但是畢竟是宣玉國的人，居然和十三王爺扯上關係，那就信息了很大了，樓戲水試探著問道：“宣玉國本身都沒有他的確切記載，甚至都不確定他存不存在，您是怎麽認識他的？”
“關於他的消息不多，並非是因為宣玉國那個老頭子不重視他，恰恰相反，那老頭子最愛的，便是這個兒子。”十三王爺回憶起往事，不由得麵色感慨道：“若論天之驕子，這輩子，我也隻承認他一人。”
“他果真這般出色？”
“有些人，天生便有治國之才，與之天賦相比，我輩不過可笑螻蟻，若非親眼所言，我也絕不會願意承認的。”十三王爺歎息得搖搖頭，惆悵道：“你可知七嶽十三關之戰？”
身為太子，不止要學國事，更是要知戰史，最近被逼著讀了許多兵書史記的東西，這場戰役樓戲水自然知道，因為這場大戰是十三王爺領兵去打的，可以說是最為重要的一場戰役，沒有之一。
現在兩國看似和平，其實當年兩國摩擦不斷，邊境戰事頻繁，最終在七嶽十三關爆發了大戰，也被稱為七嶽十三關之戰。而這場戰爭被視為與宣玉國的終結之戰，大戰了半年之後定下和平契約，才相安無事到現在，而十三王爺現在提起來，不得不讓樓戲水驚訝：“難道他也參加了那場戰役？”
“當年兩國因國土爭端，由我親自帶兵出征，大戰三月本來占盡優勢，眼看可滅宣玉國一統中原。一直打過七嶽逼近十三關，眼看勝利在望，可對方卻突然戰術變換，那是我在戰場上唯一的一場敗仗，之後兩軍僵持不下，眼看冬日來臨雙方耗損嚴重，才定下和平之約，而當時更改了戰術重新布局的便是他，最可怕的是，那時他才不過是十歲的孩童！”
要知道十三王爺也算是打仗的奇才，能在軍事上贏過他，還隻有十歲年紀，若不是十三王爺親口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
樓戲水忍不住想起夢公子說的話，當時還想不通原因，畢竟因為寵愛一個私生子連皇位都傳給他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像是有腦子會做的，此時不由得恍然道：“所以說當年宣玉國的老國君打算傳位給他的事情，是真的？”
“你是從哪裏聽說此事的？”十三王爺眼中精光一閃，盯著樓戲水追問。
“額……”樓戲水頓了一下，為了搞清楚真相，還是開口道：“其實，我義父與墨是同胞兄弟，當時因為義父的病症被認為是不祥之兆，一出生便被送入綺夢閣，後來墨來找義父兄弟相認，關於墨的事情也是義父告訴我的。”
“難怪當年他會答應你娘的托孤，原來如此。”十三王爺也是第一次知道此事，當年他也奇怪武素蘭為什麽會和綺夢閣扯上關係，現在看來應該是因為墨的原因了。
因為不似詡依白對夢公子有感情，和莫失語一樣，對於夢公子和墨的關係，樓戲水一直都是心存懷疑，此時正好找十三王爺求證：“您既然查過墨，我義父是他的親哥哥，您可有一並查到關於他的消息？”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真的查到過一些。當年查墨的身世的時候，的確有查到一個傳言，說他娘在此之前曾經生了一隻白狐，當時我隻當是笑話並未當真，現在看來，那白狐應該是指的你義父了。”
這麽一來，倒是應征了夢公子說得是真話，樓戲水也有點意外，譏笑道：“哥哥被懷疑是白狐狠心拋棄，弟弟被認為是天才卻要藏起來，宣玉國的國君對待自己子女的方式還真特別。”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宣玉國皇位之爭，比起我國來殘酷數倍，多少皇子連成年都活不到，更不要提爭奪皇位了。當年那老頭將他藏得嚴實，便是為了護他平安長大，好將那位置傳給他。”
“嗬嗬，說得好聽，最終不也沒傳給他麽。”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沒能做到。”說到這裏，十三王爺忍不住露出了一點得意之色，感歎道：“當年若是真的成功了，以墨的才能，隻怕如今這天下都是宣玉國的了。”
一統天下可以說是所有國家的夢想，宣玉國出了這樣的奇才，當時的國君會選擇藏著掖著也不奇怪，不然不止是內部的勾心鬥角防不勝防，其他國家也不可能坐視不理，絕對會插手鏟除隱患。
想到這裏，樓戲水心猛地一跳，既然十三王爺知道墨的存在，還在戰場上親自感受到了那種巨大的壓力，他怎麽可能什麽也不做，看著十三王爺眼中狠厲之色，恍然道：“莫非當年他會離開宣玉國，是您的手筆？”
點了點頭，十三王爺眼中全是冰冷的殺意：“當年一戰，可以說是我一生的恥辱，因此之後我費盡心力去查，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謀劃，才無意中發現了他的存在，那一刻我便知道，絕對不能讓他順利繼位。好在，英雄難過美人關，他贏過了本王，卻沒能贏過你娘。”
“我娘和他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下子樓戲水是真的吃驚了，要知道武素蘭和墨的私情，便是武家都不知道，身為看著完全不沾邊的外人的十三王爺，是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的？
十三王爺原本並不想說，畢竟此事的確不光彩，但是如今太子既然問起墨，那就表示墨一定又出現了，再隱瞞下去有害無益：“當年你娘與他的相遇，並非偶然，而是讓他離開宣玉國拒絕繼位的美人計。”
“不可能！我娘為什麽要這麽做？”樓戲水臉色頓時黑了，不管是從武家聽到的還是夢公子所說的，武素蘭和墨的確是彼此相愛的。本以為是兩人的錯愛才引發了一切，可現在十三王爺居然說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武素蘭隻是誘餌，這簡直不能接受！
“當年武家功高蓋主，被皇家忌諱，雖然看似風光，其實勢如累卵岌岌可危。武素蘭為了表明忠心，私下找到了我，接受了去引誘墨的任務。而且她的確成功了，在宣玉國國君病重之時，墨跟著她離開了宣玉國，也因此並未參與皇位之爭，最後現在的那個庸才繼位，老老實實了這麽多年。”
真相總是最難堪的，十三王爺說得合情合理，樓戲水一時之間都有無言。
如果真是如此，墨當年定然知道跟著武素蘭離開的後果，可是他還是選擇放棄皇位，放棄一統天下的機會，選擇了追隨所愛，最後卻是一無所有，也難怪他之後因愛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