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洗腦很嚴重
小風的家在村子最外麵的一處院子，院子使用竹竿搭建的圍欄，看上去因為年久失修已經有些破舊，但是打掃得很幹淨，院門口長滿了金黃的野**，給院子添了一份生機。
“奶奶，我回來了！”小風到了家便掩去了之前一路上的低落情緒，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一邊走進院子一邊大聲喊道：“我帶了神醫姐姐回來，奶奶你的病很快就能治好啦！”
莫失語跟著進來，院子裏麵隻有一間屋子裏麵有朦朧的燭光，想必就是小風的奶奶所住的屋子了。路上小風已經說了，自己父母在他小時候就因病去世了，如今他算是與奶奶相依為命。
領著兩人穿過院子，小風推門進了亮著燈光屋子，屋子內布置很簡單，不過點了炭爐感覺很溫暖。小風走到床邊見奶奶躺在**，以為奶奶睡著了，便伸手去輕輕推了推道：“奶奶，你醒一下哦！奶奶……奶奶！”
聽到小風呼喚的聲音越來越焦急，漸漸都帶上了哭腔，可是**的人依然沒有動靜，跟著進來的莫失語和詡依白對視一眼，頓時心裏都是一沉，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兩人趕緊快走幾步，莫失語上前將焦急呼喚著奶奶的小風拉開摟在懷裏，而詡依白上前探了探**老人的脈搏，又探了探鼻息，輕輕搖了搖頭道：“遲了，她已經走了。”
“你騙人！我走的時候奶奶都是好好的，她隻是睡著了！”小風聽完怒吼一聲，掙脫了莫失語的束縛撲了上去，拉著老人的手哭喊道：“奶奶你醒一醒啊，我是小風啊，我帶了神醫姐姐來給你治病，你馬上就會好了，奶奶……”
看著痛苦的小風，小孩子撕心裂肺得哭聲簡直聞者落淚，莫失語忍不住也紅了眼，上前蹲在小風身邊，這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無力，隻能伸手給他順了順背。
小風卻猛地反應過來，使勁抓著莫失語的手，一臉崩潰哀求道：“姐姐，你不是神醫嗎，你救救我奶奶啊，你一定可以救她的對不對！我求求你，你救救她，我隻有奶奶一個親人了，求求你啊！”
“小風，對不起，我救不了她。”莫失語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醫者可以醫病卻不能醫命，而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起死回生的辦法，自己根本不可能答應小風的要求。
“嗚嗚嗚，你救救她，你救救她……”小風卻像是聽不到莫失語的解釋一般，隻拉著莫失語的手哭著，一遍遍哀求莫失語救人，整個人情緒激動顯然已經快要崩潰了。
莫失語的手腕上被小風的指甲掐出了深深的血痕，但是她並沒有放開小風的手，畢竟當初做醫生的時候，比小風激動許多倍的家屬也不是沒見過，隻能一遍遍盡量用溫柔的聲音說著對不起試圖安撫他。
突然，小風猛地停住了哭聲，然後軟軟倒了下去，莫失語連忙將他抱住，抬頭一看，原來是詡依白抬手將他打暈了。
“讓他冷靜一下。”詡依白皺眉，彎腰將小風抱起來放到一旁的躺椅上，然後回來拉著莫失語的手看了看，見皮膚上麵指甲印留下幾個烏青的傷痕，不由得心情更差，卻沒有說什麽默默掏出藥膏給她擦了。
看著被打暈的小風，莫失語也沒說什麽，其實詡依白這樣做也是對的，雖然方式粗暴了一些，但是這種時候暈過去對小風或許更好。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些，莫失語擦了擦眼角的淚，然後起身做到床邊，仔細看著躺在**去世的老人。
大概是因為久病的關係，老人十分消瘦，皮膚蒼白嘴唇青紫，鬆弛的皮膚耷拉下來更顯老態，蒼白的皮膚上麵青筋暴露，灰色的老年斑密密麻麻。唯一安慰的是，老人去世的表情十分安詳，走之前已經沒受什麽苦。
“不對。”莫失語看著死者的臉突然皺眉，然後掀開眼皮檢查了瞳孔，抓起死者的手看了看，又掀開被子看了看死者的腳趾，果然看到指甲周圍有都有發紺現象，猛地起身道：“她的死不死意外！”
“你確定？”
“我確定！”莫失語點頭，迅速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況，再次確認了死者的狀況，然後對詡依白道：“在村民沒有發現之前，你去將巫汐止叫來，要查凶手的話，必須由他來坐鎮才行。”
這個村子十分排外，小風一家又被排擠，何況小風的奶奶也是久病之人本就性命垂危，若是莫失語提出要找凶手，根本不會被村民重視，甚至認為是她沒事找事不予搭理，可若是能讓巫汐止來說的話，村民肯定是無條件配合的。
顯然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猶豫了一下，雖然將莫失語一個人留在這裏不放心，但是眼下也沒有別的人可以去，詡依白將一個發信號的竹筒交給莫失語：“若是有不對勁，你便發信號，我立刻趕回來。”
“放心吧，那個凶手應該不想讓事情鬧大，不會對我出手的。”莫失語點點頭，知曉詡依白是擔心自己戰五渣的體質，雖然覺得凶手不會出現，還是將竹筒收了起來，然後目送詡依白離開。
可詡依白剛走，莫失語便聽到有人進了院子，看著昏迷的小風，握緊了手中的竹筒，小心翼翼探出頭一看，卻看到隻是一個提著燈籠的小女孩一臉緊張得進了院子，小女孩不過六七歲的樣子，還紮著羊角辮看起來單純無害。
鬆了口氣，莫失語也覺得自己是緊張孤獨了，見小女孩對院子也熟悉的樣子，便開了門道：“你是誰？有什麽事？”
小女孩看到莫失語嚇了一跳，退後兩步想要逃，可最後還是止住了腳步，壯著膽子小聲道：“我，我是住在隔壁院子的，我叫葉璃，我聽到風在哭……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他奶奶走了……”莫失語見小女孩一臉擔憂的樣子，與之前那個討厭的熊孩子完全不一樣，想必平日應該和風關係不錯，便招招手道：“他剛才哭暈過去了，應該很快就會醒的，你要不要進來陪一下他？”
“他奶奶死了？”葉璃聽到莫失語說小風的奶奶走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紅了，提著燈籠著急走過來：“風他還好麽……他最喜歡他奶奶的，肯定很傷心……”
被打暈到底算不算好，莫失語一下子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不過等小風醒來，有同為小孩子的葉琉陪著應該好很多。結果葉琉還沒走到屋子，院子裏麵又闖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子。
女子個子不高，看上去應該才十五六歲，穿著簡單的麻布裙，頭發紮成一個長長的鞭子，但是絲毫不影響她嬌俏的容顏，特別是一雙圓圓的貓兒眼，眉眼彎彎仿佛隨時在笑一般。
那女子進了院子，一看到站在院子中間的葉琉，就焦急走過來拉著她道：“小葉子你又偷偷跑來這裏，被娘知道了，又要罵你了，趕快跟我回家吧。”
“姐姐……”葉琉扭頭看著那女子，猶豫地停下腳步，卻沒有跟著女子離開，而是小聲哭著道：“風的奶奶死了，我，我想要陪陪她……”
“什麽？”那女子也是吃了一驚，抬頭去看莫失語：“小葉子說得是真的？”
莫失語見她詢問的眼光，眼神中有震驚和憐憫，並不像是惡毒來鬧事的，便點了點頭解釋道：“你好，我是來給小風奶奶看病的，我叫莫失語，小風的奶奶剛剛去世了。”
“莫姑娘，我叫葉琉……哎，風也是可憐孩子。”葉琉歎了口氣，上前來輕輕拍了拍葉璃的腦袋道：“你去陪風吧，我回家告訴娘此事，他們家連個大人都沒有，村裏的人總得安排後事的。”
沒想到這個葉璃看著年紀不大，倒是很通情達理，見她這樣安排，莫失語也鬆了一口氣，畢竟自己的身份有些尷尬，巫汐止還沒來，這種時候若是遇到村裏的人來鬧，自己一個人還真的應對不了。
“姐姐你最好了！若是娘罵我，你可以定要幫我哦！”葉璃見自家姐姐同意了，機靈得拍了自家姐姐一個馬屁。
“鬼丫頭，你哪次被娘罵我沒幫你的？”葉琉伸手捏了捏葉璃的臉，親昵得反駁了一句，然後抬手讓她趕緊進屋去了。
院子裏隻剩兩人，從葉琉的行為舉止來看，應該不是綠茶婊，莫失語站在門口看著葉琉，感激道：“我替小風謝謝你了。”
“不用，鄰裏鄰居的，這是該做的。”葉琉搖了搖頭，然後才看著莫失語輕聲道：“村子裏有傳下來的規矩，對外人一向排斥，若是有惹莫姑娘不快的地方，還請多擔待一些。”
看對方一臉真誠的樣子，知書達理進退有度，雖然是鄉野民女的打扮，卻絲毫不輸大家閨秀的氣度，莫失語趕緊擺手道：“你客氣了，入鄉隨俗，是我打擾了你們村子的平靜，沒有將我抓起來趕出去，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葉琉笑了笑，一雙圓圓的貓兒眼笑起來帶著幾分俏皮，一臉神秘道：“其實，你應該好好感激巫醫大人，若不是他帶著你們進村，你們的確是要被村裏的人抓起來趕出去的。”
見對方這般坦誠得表示自己是特例，莫失語想到巫汐止，這個迷信少年在村子的地位的確是高的意外，忍不住好奇道：“巫醫是你們村的村長嗎，所以你們都聽他的？”
“才不是村長什麽的呢。”聽到莫失語說村長葉琉捂著嘴忍不住笑起來，搖了搖頭，然後收斂了笑容一臉虔誠道：“巫醫大人是神，身為神的仆人，對於神的決定，我們從不質疑。”
“額……”莫失語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可是看著葉琉一臉認真地樣子完全就是虔誠的信徒，隻能嗬嗬笑笑不說話，心裏卻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什麽大型傳銷組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