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神明的禁區
天邊的光亮一點點沉下去，最後變得漆黑一片。
火盆裏的炭火劈啪作響，相比於一臉心事重重的莫失語二人，巫汐止卻還是一慣的處變不驚，摩挲著龜甲道：“兩位來村裏已經兩日了，你們要找的人也不在這裏，沒有別的事的話，明日便請離開吧。”
這是委婉的下了逐客令，不過卻又多了一絲別的意味，暗示兩人先開口。莫失語和詡依白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道：“在我們離開之前，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海清如實相告。”
“什麽事？”
將詡依白畫的妙虛和尚的畫像拿出來，攤開在巫汐止麵前：“你可認識畫中之人？當然，這張是他老了的畫像，你見到的可能是他年輕時候的樣子，或者說你看過他的畫像……”
畢竟按照年紀來算，巫汐止看起來應該隻有二十多歲的樣子，當年估計他還沒出生妙虛和尚已經離開了村子，所以應該沒有見過真人，不過作為村裏的巫醫他對村民很熟悉，見過畫像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自然認識。”出乎意料，隻是掃了一眼畫像，巫汐止卻點了點頭，抬頭看著莫失語淡淡道：“這是在我上一任的巫醫，他以前的名字叫巫玄之，也是第一個叛族之人，現在已經不能算我們村的人了。”
雖然想過妙虛和尚可能是這個村子的人，但是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巫醫，莫失語忍不住也吃了一驚，不過這也解開了妙虛和尚那麽玄乎的原因，這個村子的巫醫本就是類似於通靈人士一般的存在，有點神奇力量很合情合理……才怪！
從這麽村子出去的人，簡直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不過最讓莫失語驚訝的是巫汐止話中的悖論，瞪眼道：“你說上一任？妙虛和尚可是離開村裏有四十多年，你幾歲了？”
氣氛一時間很為妙，淡淡瞥了一眼莫失語，巫汐止不動神色得勾起嘴角，一臉高深莫測道：“從我代替他成為巫醫的那一刻開始，年齡已經對我來說，失去了意義。”
這答案實在是裝逼滿分，莫失語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想想村中族老們對他的恭敬，以及村民們狂熱得崇拜，又覺得巫汐止說得不是假話，囧囧道：“你別告訴我，你已經是爺爺輩的人了……”
巫汐止笑了笑，沒有回答，也已經算是回答，莫失語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相對於莫失語的懵逼，顯然詡依白就淡定了許多，上下打量了一下巫汐止，怎麽看都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不過也難保有什麽神奇的保養方法，皺眉繼續追問道：“既然他是你師傅，你應該很了解他，他和花梨是什麽關係？”
這一次巫汐止倒是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緩緩道：“坦白說，他們之間沒什麽關係。”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要幫我逆天改命嗎？”詡依白將一張紙條遞給巫汐止，盯著他沉聲道：“這是當初他給我卜卦的卦語，後來他又給我卜了一卦，結果卻完全不同。”
看著那紙條，上麵的卦語並不是胡編亂造可以想出來的，閉上眼默沉默幾秒，巫汐止抬手將它丟到火盆裏，抬頭看著詡依白道：“他並不是改了你的命數，而是糾正了你的命數。”
“什麽意思？”
“因果循環罷了，你未出生之前，就因他改了命數，他後來做的事情，不過是讓一切回到正軌而已。”巫汐止抬手，從脖子上抽出一個吊墜，展示給兩人看：“這個東西，你們應該見過吧。”
詡依白定睛一看，那吊墜用紅繩拴著，顯然已經有一些年頭了，可是最讓人驚訝的是，那吊墜巴掌大一塊居然就是那種有輻射的詭異玉石，隻是並沒有玉佩上的那些花紋，整塊玉十分清澈純淨。
接二連三得遇到這個玉石，詡依白整個人頓時緊張得將莫失語一把抱起，退出幾米遠，怒道：“你瘋了！她懷孕了，你居然戴著這種害人的石頭，還靠她這麽近，信不信我殺了你！”
“放心吧，這並不是你們見過的那種被玷汙了的聖石，對你們並不會有影響。”巫汐止將吊墜收起來，看詡依白像是炸毛的貓一樣，淡淡一笑：“看你們的反應，應該是已經知道這個玉的作用了。”
比起詡依白，莫失語倒是冷靜一下，伸手順了順詡依白緊繃的背，點頭解釋道：“這種玉有短波輻射，這種輻射會改變人的基因片段，導致胎兒發育畸形、生育困難等等後遺症……”
“對，但是神石也分很多種，越是純淨的神石，對人體的危害越小。”巫汐止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詡依白道：“你之前佩戴的那玉佩是含有雜質的神石，本不該出現在外麵，可卻因為巫玄之而流出，直接導致了你的命運被扭轉。”
思索了一下巫汐止因果循環的話，自己因為那塊玉佩而一直發育不良，如果沒有莫失語的確將是不同的人生，詡依白震驚道：“你的意思是，導致我出生便異常的那塊玉佩，是妙虛和尚給我娘的？”
所有的線索都表明，那玉佩是墨給武素蘭的，而妙虛和尚是一直幫助自己的人，現在突然告訴自己，其實一切都是妙虛和尚在背後兜圈子，詡依白簡直覺得事情有點可笑了。
“不是他直接給的，卻是因他而起。”巫汐止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當年花梨對身為巫醫的巫玄之動了情愫，可巫玄之身為巫醫此生隻能伺神，並沒有發現花梨對自己的感情，更不可能給與回應。”
“嗬嗬，這就是你說的沒有關係？”莫失語扶額，無語得吐槽道：“暗戀的女人一旦誤入歧途，超級可怕的好不好，這關係大了去了！”
“你所說的暗戀，對我來說都是虛幻的妄念而已，在我看來，兩人並無關係。”巫汐止看著莫失語，一臉坦然得陳訴自己情商為零的事實，繼續解釋道：“後來巫玄之叛出村子，花梨不聽勸阻執意出村尋他，為此不惜幫助宣玉國的國君去村中禁地帶走了劣等的神石，將之作為玉礦換了錢財，隻可惜她也得到了懲罰，不僅沒有找到巫玄之，還被禁錮一生。”
好吧，本以為花梨和宣玉國國君之間是一個為愛私奔的狗血故事，卻沒想到原來是隔壁老巫發的車……
已經不由自主腦補了一萬字的狗血愛情三角戀，簡直就是天雷滾滾，莫失語拍了拍臉將自己腦中的草泥馬圈起來，看著巫汐止道：“既然你們知道這種玉石的危害，為什麽不毀掉它？”
“因為，除了可以殺人，它也可以讓人長生不老，而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何況，這是神賜予的東西，我們隻能守護，沒有權力銷毀。”巫汐止雖然隻是輕飄飄一句，卻是讓莫失語啞口無言。
自古以來，長生不老可謂是人類最大的野心，越是成功的人，越是對此熱衷，但是這已經是神的領域，是不允許被人類觸碰的禁區，因此所有追尋它的人最終都隻能反受其害含恨而終。
身為一個有著良好醫學知識基礎的現代人，深知人體新陳代謝的循環原理，莫失語早就認定了長生不老是不存在的，可是現在眼前這個人卻告訴自己，靠著一塊小小的玉佩就能實現，簡直就是顛覆了三觀。
馬蛋，難怪說學醫不能救中國人，這TMD的是要逼人大搞封建迷信的節奏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