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死也不放過
到了宣玉國之後，詡依白和莫失語並沒有刻意掩飾身份，畢竟兩人目標明確，隻是為了找夢公子，並不接觸旁人，也無須擔心被旁人發現。
何況從黃龍國到宣玉國路途遙遠，即便是在黃龍國見過自己真麵目的人也不多，到這裏更不用擔心了。而且身為閣主，為了防止被暗殺或者有時候處理外麵的業務，也會特意培養一些替身在外活動，所以更難分辨。
而雖然眼前的小廝麵容很陌生，但是那眼神中的惡毒可是很分明，詡依白很確定，眼前這個綺夢閣的叛徒，不僅知道自己是真的，而且他不是宣玉國裏麵綺夢閣的人，而是黃龍國綺夢閣暗閣裏麵的人。
暗閣裏麵除了那些藏著的各種絕密信息之外，還有莫失語的藥房在那裏，聯想到這一次天花的傳播，一個不好的猜想浮上心頭，詡依白臉不由得黑了幾分道：“你可知道你做這些的後果？”
“我自然知道，可我這都是為閣主了！”小廝看著詡依白，扣著莫失語脖子的手紋絲不動，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眼神坦**很是炙熱，如果不是他要殺莫失語，詡依白都要以為這貨是真的忠心耿耿了。
站在原地，看著那擱在莫失語肚皮上的匕首，手中已經暗暗捏緊了柳葉刀，詡依白嗤笑道：“嗬，為了我？我可不曾下令讓你來這裏，更不會下令讓你殺我心愛之人！”
麵對詡依白的指責，小廝卻是一點也聽不進去，固執嚷道：“閣主不過是被這個妖女迷惑了，等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麵目之後，一定會後悔的，我這是為了閣主，也是為了綺夢閣！”
不得不說這話實在是太有歧義了，而且總覺得充滿了變態的“我為你好所以做啥都是對的”的強盜邏輯，莫失語囧囧看著詡依白，恨鐵不成鋼道：“你丫招惹妹子我就不說了，招惹癡漢是個什麽鬼！”
“綺夢閣裏怎麽會有你這種被人洗腦的蠢貨！”詡依白看著小廝，見他已經完全固執認為是莫失語蠱惑了自己，簡直已經恨得牙癢癢了：“如果你真的對我忠心，便說出到底是誰指使你的，我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沒有人指使我，我隻是看清楚了真相而已！若是以我之死，能讓綺夢閣不斷於這妖女之手，我死而無憾！”小廝手上的刀又用力幾分，在莫失語的腹部戳出一個深窩，顯然已經打算同歸於盡了。
因為渣渣武力值，每次受傷的宗室自己，莫失語被人拿刀抵著肚子，還不停嚷嚷著自己是妖女，整個人都不好了，到底是不是眼瞎，你丫見過我這麽樸實無華的妖女麽？
不過這種時候，莫失語還是忍著沒有吐槽，感覺到小廝越來越激動，若是自己一個人還好說，如今自己肚子裏麵可是還有一個，這小廝的行為就等於是拿到抵著自己孩子，身為一個超級護犢子的母親，這還能忍？
對著詡依白眨眨眼示意，見詡依白眼神閃動了一下，微微眯起眼。莫失語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匕首，咬牙忍著疼痛低下頭，電光火石之間，詡依白手中的飛刀已經飛出來，直接便刺中的小廝的眼睛。
“啊！”眼睛是人體最柔弱的器官之一了，一旦被刺中可想而知有多疼，疼痛瞬間讓神經都麻痹了，小廝猛地大叫一聲捂住了眼，扣著莫失語脖子的手也條件反射得鬆開了。
趁機詡依白已經快步上前，猛地將莫失語搶了過來，順勢一腳將小廝踢到了一旁，看他吐了幾口血趴在地上昏了過去，才緊張低頭看著莫失語，赤紅著眼道：“傷得怎麽樣？”
“疼疼疼，疼死老娘了！我擦，敢動老娘，那貨一定死定了，靠！白爺給我上去多踹兩腳”莫失語扯下手帕綁著綁住捂著手，可還是有血跡滴滴答答流下來，畢竟是被匕首直接割開了掌心，傷口又深又長，疼的齜牙咧嘴不停罵娘。
於是詡依白一臉怒火得上去在小廝身上補了兩腳，確定他隻剩一口氣了，才彎腰下去給他嘴裏塞了一顆保命的藥丸，吊住一口氣撐著不讓死。
一旁禦醫囧囧得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看著剛才還大義凜然彪悍得用手去抓匕首的莫失語，這時候疼的哭爹喊娘要詡依白給她摸摸又親親，簡直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才好。
話說剛才逼都裝了，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故作堅強說沒事的咩？
“傻站著幹什麽，去拿傷藥！”詡依白對禦醫大吼一聲，然後心疼得捧著莫失語的手，看著猙獰的傷口，恨不得這傷是在自己身上才好。不由得後悔自己剛才的衝動，應該等小廝走遠一些再動手的，居然害莫失語受傷！
見禦醫著急要走，不過古代的傷藥愈合起來太慢，這樣的傷口必須要縫針才行，好在來的時候自己有帶自己的醫藥箱，莫失語連忙開口道：“將我帶來的藥箱拿過來就行！”
一整忙亂之後，藥箱拿了過來，裏麵各種藥品一應俱全。在禦醫目瞪口呆之下，莫失語彪悍得自己給自己縫了針，然後消毒包紮全弄完，這一刻禦醫才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是真的醫術了得。
雖然傷口看著可怕，不過並沒有傷到筋骨，並不會影響日後活動。不過詡依白還是全程炸毛，在莫失語再三保證沒事了，詡依白才走過去，將那昏迷的小廝臉上的人皮麵具扯了下來。
“這人怎麽這麽眼熟？”莫失語也跟著湊過去，準備隨時安撫自家白爺，擔心他一怒之下將小廝給踩死了。看著人皮麵具之下的人，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還很年輕，眉目長得有些粗狂，眉心滿是戾氣，不由得皺起眉。
“他叫唐炎，是暗閣的人，負責外麵的事情，偶爾會回暗閣遞交情報，你去暗閣的時候，可能隻見過幾麵。”詡依白看著昏迷的唐炎，表情黑得能夠滴下水來，好久沒有冒出來的殺心已經蠢蠢欲動了。
之前的叛徒還好說，可暗閣裏麵的人都是自小培養的死士，居然出現了叛徒，這問題就很嚴重了。看來自己長期不在閣裏，下麵的人都無法無天了，果然仁政是不行的，這群人是該好好管管了！
聽到詡依白說這人是暗閣的人，莫失語想了想，因為之前在暗閣裏麵弄了藥房，一開始要研製各種藥劑的時候，莫失語也常常呆在暗閣裏麵，不過真正接觸的也隻有常駐暗閣裏麵負責整理信息的幾個人，其餘那些負責收集資料的，也隻是偶人見過，時間長了不記得也正常。
不過既然詡依白認出來，那就不會有錯了，瞥了一眼旁邊的禦醫，伸手拉了拉詡依白的袖子，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我覺得，我們好像中計了，若是這人是暗閣的人，那天花病毒很可能是從我的藥房傳出來的。”
莫失語拿出疫苗來醫治天花雖然是好事，但若是到時候被爆出來天花病毒就是從她這裏傳出來的，那麽這件事就成了莫失語自導自演一出賺錢的行為，再被有心人一宣揚，整件事的性質就天差地別了。
這件事即便是解釋說是叛徒做的，外麵的人也不會信，畢竟整件事如果沒有被發現，名利雙收的的確隻有莫失語。這也解釋了，那些人為什麽會去院子鬧事，說是團子將天花傳來的原因了，一開始那背後的人，就已經在輿論造勢了。
這件事詡依白在認出小廝身份的時候，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蹺，此時見莫失語擔憂的樣子，冷靜得低沉道：“別擔心，童旭不會相信流言的。”
“他不信，不代表別人不信，即便是皇上，若是群臣試壓，他也保不住我們。”莫失語卻是看的透徹，已經隱隱預感，眼下隻是開胃菜而已，後麵還有更大的坑在準備自己跳呢。
莫失語說得透徹，詡依白也無力反駁，天花乃是瘟疫，若是鬧大了激起民憤，那時候就不是幾十個暴民去自己院子鬧那麽簡單了，皺眉道：“眼下隻能以靜製動，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再說。”
“也隻能如此了，這個坑都跳下來了，已經失了先機，背後之人隻怕都算計好了，我看這次真的麻煩了。”莫失語苦笑一聲，疫苗的事情自己已經說出來，那麽多人都聽到了，這種時候否認也沒用。
何況就算一開始就知道了這是個坑也沒用，總不能為了避嫌就袖手旁觀，眼看著天花蔓延出去，到時候又要被指責見死不救了，對方也是料定了自己即便是知道是坑也不得不跳，才會這般囂張。
兩人小聲嘀咕商量著對策，經過了一場刺殺的驚嚇，一旁的禦醫卻是等不及了，見詡依白護著莫失語全身戒備，也不敢靠近，隻能去去看了一眼躺在**的何大夫，這一看才發現事情不好，出聲道：“兩位，何大夫已經死了……”
“倒是便宜他了。”詡依白冷哼一聲，何大夫一看便是被人收買的，結果卻不知道自己是與虎謀皮，活該丟了性命，說來說去不過是一個貪字，這種人也沒什麽好同情的。
“殺人滅口，倒是利落。”莫失語起身，看了一眼**的人，死者的額部、麵頰等露出的部位可以看到紅色丘疹，但是還沒有惡化成膿皰疹，並不是天花導致的死亡，唯一的可能便是剛才唐炎殺了他。
禦醫原本是不懷疑何大夫的，可是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那個小廝明顯就是和這兩人有恩怨像是來尋仇的，不由得也站到了莫失語這邊，小心翼翼道：“為了避免天花擴散，屍體需要盡快火化，我讓人進來收拾吧。”
“先不要火化，我要先驗屍。”莫失語搖了搖頭，一向都是自己坑人，這次被對方明目張膽坑了，簡直就是啪啪啪打臉，勾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說了要從他嘴裏查出線索來，那即便是死了，一定得給我吐出真相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