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到底誰可疑
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莫失語心情也頗為複雜，團子更是好奇得不停想要去拉唐姑娘的袖子，一旁樓戲水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坐著不管，莫失語幹脆就先去問了一旁的廚娘。
因為懷孕的關係，莫失語的食欲大開，常常剛吃完就覺得餓，有的時候甚至半夜突發奇想想吃個什麽，還一定要吃到，不然這一宿就沒辦法睡了，不知道多少次詡依白都半夜起來去給她找吃的。
而不管什麽時候莫失語想吃了，很快都有膳食準備過來，之前沒想細想過，如今看到這個廚娘，想到她要半夜起來為自己做吃的，莫失語自己都不得不佩服廚娘的好性子。
廚娘看著倒是一臉老實本分的樣子，說起來莫失語一直都隻負責驗屍，審問犯人隻看警察叔叔做過，此時幹脆也有樣學樣，審問嫌疑犯，第一步便是要將嫌疑犯都隔開，然後分開詢問供詞，因此便留下樓戲水抱著團子，還有唐姑娘和管家在外麵，自己和廚娘去了裏麵樓花溪的寢室。
想到昨晚樓戲水去過樓花溪的屋裏，以樓戲水的性格，隻怕也不會遮遮掩掩的，既然是同住一個院子應該會聽到些響動，莫失語最開始便一臉認真問道：“昨晚你可聽到有什麽響動？”
“回王妃娘娘，奴婢夜裏睡得比較熟，並未聽到響動。”
“那又是誰第一個發現樓花溪不見的？”
“是奴婢第一個發現的，然後才和去通知了管家。”廚娘低頭回答，又補充道：“昨日花溪姑娘回來時便身體不適，平日她都是院中起的最早的，今早卻一直遲遲未起，我擔心她，便去探望，才發現人不見了。”
這理由聽著倒也合情合理，莫失語隨後又問了幾個問題，廚娘也都謹慎得回答了，有些地方還故意模糊了過去，問來問去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莫失語便讓她離開了。
之前看刑偵劇的時候覺得各種腦洞好像很簡單，可輪到自己才知道，麵對錯綜複雜的線索有多頭疼，莫失語放下筆看了一遍供詞，一旁突然伸過一隻手，將莫失語手裏的供詞拿了過去。
扭頭便看到詡依白正低頭看著供詞，看樣子已經躲在一旁很久了莫失語微微有些驚訝：“你不是去查禦醫的事情了麽，怎麽回來了？”
“那邊已經處理好了。”詡依白也沒有多說，態度特別淡定。
莫失語卻是心裏一緊，雖然知道那禦醫做了錯事，但是殺人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莫失語還是不喜歡，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詡依白散發的這種冰冷氣息了，一臉糾結道：“你不會是……把他們都殺了吧……”
“我的確有想過。”詡依白收斂了一下眼中的戾氣，呼出一口氣，抬手輕輕撫摸著莫失語的肚子道：“但是，他也不過是為人棋子而已，罪不至死，見了血總是沾染凶氣，就當是為孩子積福吧。”
莫失語感覺到詡依白言語之中的慎重，不由得孝道；“哈哈哈，沒想到白爺你也開始迷信了啊！”
詡依白卻沒有否認，而是認真點了點頭。
若是之前，詡依白並不信鬼神，畢竟經曆過那麽多苦難，他早就已經放棄了尋求別人的庇護，不管是神明還是他人，唯一相信的便是自己。可是在知道自己孩子的命運之後，他卻寧願去相信這些，哪怕隻有一絲可能，他都要為孩子盡最大的努力，這邊是為人父母的天性吧。
知道詡依白沒有殺人，莫失語心中還是鬆了口氣，既然詡依白說都處理好了，她也沒有再追問，轉而和他討論其廚娘的供詞：“你覺得這個廚娘，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
“假的。”詡依白放下供詞，絲毫沒有猶豫。
“為什麽？”
“昨夜我看見樓戲水去樓花溪房間的時候，廚娘的屋內還有燭光，說明她當時應該還未入睡。”詡依白指著第一條，直接就點出了疑點：“樓戲水翻窗進去並未刻意掩飾聲音，她說她並未聽到異樣，很可能是說謊。”
說起來詡依白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是子時了，古人一般都睡得著，這廚娘半夜點著燈不睡覺，也的確是可疑：“如果她當時點著燈，樓戲水肯定是看到了的，她為什麽要說這種一拆就穿的假話？”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她說是因為擔心樓花溪身體不適才去找她，這點也有問題。當時是因為懷疑她是內奸，她才出手傷了自己，以樓花溪的性格，絕對不會讓人知道她受傷的原因，自然會隱瞞傷情，那廚娘又是怎麽知道的？”
“的確，而且從犯罪心理的角度來說，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很多報案人就是凶手。”聽詡依白這麽一分析，莫失語也隻能點頭認同：“你這麽一說，感覺她的供詞根本是漏洞百出嘛。”
“這些目前也隻是我們的猜測而已，或許裏麵還有什麽內情也說不定，到底怎麽回事，將她找來再審一遍就行了。”
“等問過唐姑娘再說吧。”莫失語將廚娘額供詞收起來，微微蹙眉：“我總覺得這個廚娘有哪裏不對勁，她回答我問題的時候總覺得瞞著什麽，感覺她在刻意回避我的眼神。”
“這個廚娘的身份我查過，她是武家送過來的人，原本是伺候老夫人的，家裏世代都在武家做事，她男人甚至跟著老將軍上過戰場，還是老將軍親手將他從死人堆裏麵救了出來，絕對是忠心耿耿的。知道你懷孕之後，老夫人特意將人送過來照顧你的膳食，應該不會和樓花溪有瓜葛才對。”
雖然詡依白對武家那邊不冷不熱的，不過樓戲水卻不一樣，他對武素蘭的感情不似詡依白那麽深，因此對於和武家那點糾葛也不太在意，為了迅速在朝中站穩腳跟，和武家走得比較近，朝中人都知道武家是三皇子一黨的。
在莫失語懷孕的事情傳出去之後，武家便送了帖子來想要見見這個外孫媳婦，隻可惜想要探望的帖子都被詡依白回絕了，因此武家才沒有人過來，不過隔幾日便會送不少東西過來，沒想到連廚娘也送了一個。
“會不會是有人想要借著這個廚娘，挑撥樓戲水和武家的關係？”
“應該不會。”詡依白搖了搖頭：“要挑撥，也不會從樓花溪下手。”
“也是。”莫失語點頭，雖然廚娘有些可疑的，但是凶手最重要的判定便是作案動機，而廚娘找不出裏她對樓花溪下手的動機。
除了在小院裏麵，詡依白一般都避諱和樓戲水一同出現在人前，因此在唐姑娘進來之前，詡依白就被莫失語趕去一旁的屏風後麵去了。
看著唐姑娘笑著走進來，莫失語此時心情已經過了初見的驚訝，一本正經得將之前問過廚娘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我昨夜的確聽到動靜了。”唐姑娘老實點了點頭，解釋道：“花溪的窗子外種著蒲草，裏麵有一窩蟋蟀，一到了夜裏便鳴叫不休，我都聽著習慣了，可昨夜睡到半夜，突然蟋蟀都沒叫了，我便突然就醒了。隻是當時睡得迷迷糊糊覺得或許是自己多心了，王府內守衛森嚴壞人也進不來的，何況也為聽到花溪驚呼，便又睡了過去，並未在意，直到早上才知道出了事。”
這個道理莫失語倒是知道，人對環境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一般人覺得火車轟鳴兩旁的居民肯定休息不了，可是聽習慣之後人就會潛意識屏蔽掉這些噪音，甚至習慣，要是突然安靜下來反而睡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