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頭顱在哪裏
麵對莫失語的不按套路出牌，華蓉嬤嬤也是氣過了頭，反而冷靜下來，怒視著莫失語冷笑道：“嗬，你說我是凶手，可我與那些人無冤無仇，亦不曾有什麽來往，為何要殺他們？
所謂殺人總得有動機，此話聽著有理，一旁老夫人點點頭，不禁冷著臉，訓斥道：“看你年紀輕輕，原不準備多做計較，可你這丫頭不知輕重，這般胡言亂語得，紅口白牙幾句話便毀人清白，何其惡毒！”
“你們怎麽都這麽急性子呢！”莫失語歎口氣，一副我很大度不計較的樣子，伸手拿過一旁放著的花鋤，三兩步走到門邊的竹林裏，選定一顆極為高大的毛竹，揮著鋤頭哼哧哼哧開始刨竹筍。
眾人一臉麻木看著莫失語已經懶得吐槽，唯有華蓉嬤嬤見了，頓時著急嚷道：“住手！這是小姐最愛的竹林，豈容你毀壞！”
“嗬嗬，我毀壞？從你將死人埋進去的那一刻起，這竹林就已經被你毀了！”莫失語冷笑一聲，鋤頭使勁一勾，竹筍倒下，一個圓球從地下被鋤頭勾了出來，咕嚕嚕在地上滾了幾圈。
眾人定睛一眼，頓時全都傻了眼，那圓球赫然是一個高度腐爛的頭顱，森森的頭蓋骨還黏著血肉和泥土，上麵還有蚯蚓和爬蟲受到驚嚇中，從頭顱的眼眶裏麵爬出來四散奔逃，讓人更覺得恐怖欲嘔。
萬萬沒想到，居然能夠找到了頭顱，對於莫失語的話眾人也都信了幾分，一下子都沉默下來。
而華蓉嬤嬤也知如今物證已在，聽了莫失語責備的話，心頭仿若一道雷電劈過，頓時跌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華蓉，快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老夫人一輩子也算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可是如今麵對那頭顱也是驚訝不已，那可是五條人命，死法又是如此殘忍，若不是有深仇大恨是做不出來的。
原本自己是相信華蓉嬤嬤的，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的老人，不然當初也不會特意讓她去照顧自己最愛的小兒女，這麽多年來她對蘭兒也是一心一意，平日也從不與人起爭執，在這院子裏深居簡出的，沒道理一聲不吭得就殺了這些人啊？
見到事情敗露，即便再狡辯推諉也不過是多丟臉幾分罷了，想想自己隻怕是等不到小姐回來，華蓉嬤嬤紅著眼跪著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頭，哽咽道：“夫人，是華蓉對不起您和小姐，您多保重！”
“快攔住她！”莫失語見狀，趕緊出聲。
隻可惜畢竟還是快不過心意已決的華蓉嬤嬤，話音剛落就看到華蓉嬤嬤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眨眼就沒了氣息，胸口心髒處赫然插著一根簪子，正是之前準備拿來對付莫失語的那根。
莫失語趕緊上前探了探脈搏，然後垂下眼眸無奈歎了口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華蓉沒理由殺那些人啊……”老夫人一臉不可置信得低喃，眼看著華蓉嬤嬤死在自己麵前，麵色也跟著慘白起來，年紀大了不免心軟，一輩子的主仆眼看著華蓉嬤嬤自殺，忍不住紅了眼落下淚來。
見老夫人傷心，武彥穆趕緊上去安慰，其實在場所有人，此時內心都是懵逼的，畢竟一開始自己也是覺得莫失語隻是鬧得玩的而已，結果沒想到眨眼間就找出凶手，再眨眼凶手就畏罪自殺。
都不給觀眾緩衝時間有沒有！
莫失語將鋤頭遞給董程林，指了幾個地方交代了幾句，董程林很快就將剩下的頭顱小心翼翼得挖了出來，因為年代久遠都已經成了骷髏頭，每個骷髏頭上麵都連著竹根纏繞，讓人再看這片竹林的時候，不由得毛骨悚然。
看著地上的頭骨，董程林簡直不知道該從何感慨起，沒想到真的就這樣輕鬆破了案，可心裏的疑惑卻是絲毫沒減，忍不住扭頭對莫失語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竹子下麵埋著頭顱？
“額，解釋起來有點麻煩啊……簡單來說，這頭顱埋在土裏會影響土質的酸堿度，而柱子對土壤酸堿度的變化很敏感，因此長在上麵的竹子和植物會長的和別的不一樣，隻不過一般人很難看出來而已，不過我不是一般人，所以看出來了，嗬嗬。”莫失語笑著把自己誇了一頓，解釋敷衍特別理直氣壯。
其實這真不怪她，土壤酸堿度這種原理，都是微觀觀察加上經驗才能判定的東西，想要對毫無微生物學背景的古人解釋清楚真的很困難。
“即便是這頭顱埋在土裏被你發現了，可你怎麽就判定華蓉是凶手呢？”一旁老夫人看了看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華榮嬤嬤，讓人將她用白布遮了，不由得歎口氣道：“她一心守著這院子，鮮少與人來往，為何要殺這些人呢？”
其實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殺人一定有動機，何況用這麽凶殘的方式殺人砍頭，若不是有深仇大恨是做不出來的，可華榮嬤嬤怎麽看都不像是與他們有糾葛的樣子。
“或許，正是她的忠心，才讓她殺了這些人吧。”
“什麽意思？”
“老夫人，你將蘭小姐交給華蓉嬤嬤教導，你覺得華榮嬤嬤對蘭小姐如何？”
老夫人愣了一下，毫不猶豫道：“自然是極好，華蓉早年喪夫喪子，自小養育教導蘭兒，對蘭兒絕對是一心一意忠心耿耿。當年蘭兒走了之後，我還勸她再嫁，她死活不肯，說要在這裏等著蘭兒回來，這府裏如她這般忠心的隻怕沒有了。”
“我猜測，華榮嬤嬤對蘭小姐極為偏執，早先被殺死的三個人，應該與蘭小姐的離開有關。至於最近死的兩人，應該是看這裏地方偏僻又疏於看守，所以合謀偷盜了蘭小姐屋裏的財物，結果被華榮嬤嬤發現，於是被殺。”
一旁老管家一聽頓時急了，若是自家兒子從被害者變成小偷，那自己以後可就沒辦法在府裏呆下去了，不由得大聲道：“不可能！府裏每年都要安排人清點府裏的物件，曉安苑根本沒有丟東西！”
“不是丟，而是被換掉。”
“不……不可能……你有什麽證據？”
“這就是證據，你可以讓人來查查是真真假。”詡依白拿著一個首飾盒出來，將首飾盒打開將裏麵的首飾嘩啦啦全都掉在地上，冷著臉道：“我剛才問過下人了，每年清查府裏財物的事情是武平山負責的，隻要東西還擺在屋裏，誰會特意去驗證屋裏的物件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