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再劫很難逃

等上了馬車,送客的張徐福此時態度卻是與之前大不一樣了,在王府做了多年管家,小道消息自然靈通,本聽說王妃是要打定主意找莫失語麻煩的,結果最後她卻能安然無恙得離開,其中本事可見一斑。

“莫姑娘,這是王爺讓我轉角給您的謝禮。”張徐福客客氣氣得遞上一個荷包,麵色恭敬。

並未推辭,坦然收下荷包,莫失語並沒急於打開,隻是笑笑便上了馬車告辭。

馬車骨碌碌走遠,張徐福才轉身回府。

而馬車之中,白絮已經忍不住開口好奇道:“小姐,煜王殿下給了您什麽啊?”

“白絮,注意規矩。”一旁翠螺皺眉,無奈小聲嗬斥了一句,雖然莫失語從不在意這些,但她畢竟是主子,如今又要與閣主成親更是有了正式的主子名分,身為奴婢的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莫失語不在意得隨手打開荷包,抖了抖,裏麵滾出一顆碩大的珍珠,白光瑩瑩看起來便屬上品,順帶落下的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麵赫然寫著“明珠贈美人,莫使掩凡塵”,紙條落款是一枚隆裕的私印。

將那珍珠撿起來打量一下,白絮抽了口氣嘖嘖道:“傳聞東海深水處出場一種霓珠,大如鵝卵圓如滿月,隻是這珠子極難得,每年千人入海探尋,也不過得一兩顆,煜王殿下居然送了這個……”

翠螺卻是沒在意那珍珠,看著那紙條上曖昧的話,一臉憂色道:“且不提此珠的貴重,關於霓珠的傳聞之中有一條是,若贈此珠給心上人,便會終成眷屬。煜王殿下送此珠給您,又寫這樣的詩句,隻怕是不妥。”

莫失語拿過那顆珍珠看看,即便是在昏暗的車廂內也閃著瑩瑩白光,光潔滑潤如凝脂一般,的確是罕見的極品珍珠,也難怪會有那些傳言,這麽珍貴的東西送出去,十有八九妹子都要被攻陷的。

那莫失語是一般妹子麽,那果斷不是啊!

雖然的確垂涎這寶貝霓珠,摸了摸之後還是將珍珠遞還給白絮,莫失語一臉視金錢如糞土的淡定表情道:“這麽好的珍珠,拿來做珍珠麵霜剛剛好,幫我去細細研了吧。”

沒想到一向表現得貪財的莫失語會這樣決定,白絮囧囧得接過珍珠,猶豫道:“真要研了?”

“研!”莫失語捂住臉,低聲道:“不要再問了,我心口疼。”

“讓你研便研,不過是顆珠子而已。”翠螺卻是對莫失語的選擇很認同,伸手拉了了白絮,眨了眨眼示意她機靈點別再多話,這東西價值再貴重,也要看看是誰送的啊!

白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額角滑下幾條黑線,之前隻看這東西貴重去了,可換個角度來說這東西可不是野漢子勾搭莫失語的證嘛,趕緊將珍珠收起來,對於莫失語又佩服了幾分,麵對這種珍寶都不為所動,果然對閣主是真愛!

身為真愛的莫失語捂著臉,心裏卻肉痛得在捶地打滾——霓珠神馬的一聽就感覺好貴好值錢的樣子人家其實真的好像要啊,可是某人吃起醋來簡直就是冷酷無情又無理取鬧一想起來就好怕怕……

而另一邊,殷嬈聽聞莫失語全身而退,煜王居然有心拉攏的消息,氣得一抬手摔了手中的琴,美麗的臉孔扭曲,深吸幾口氣之後看著手指琴弦劃破的血痕,眼中閃過怨毒的恨意。

丫鬟聞聲進屋,看到摔在地上的古琴,又見到殷嬈手上的血,頓時嚇了一跳,這位琴娘可是殿下最新的心頭好,平日也是溫溫和和的樣子真真是我見猶憐,如今受了傷殿下知道了可不要心疼,連帶著自己也要被問責的。

趕緊取了藥箱上前,看著殷嬈手指上被劃破的傷口極深,偏偏殷嬈卻是一臉淡然的樣子似乎都不覺得疼,不禁一臉驚慌道:“哎呀,傷口怎麽這麽深,您忍者些,奴婢先給您包紮一下,馬上去叫大夫!”

殷嬈深吸口氣平複下來,冷眼看了那丫鬟一眼,掏出手絹將受傷的手指包起來,淺笑道:“無須大驚小怪的,剛才琴弦突然斷了不小心傷到了,不過是小傷而已,這般晚了還是莫要麻煩大夫了。”

丫鬟見殷嬈一副不想麻煩人的客氣樣子,再看那傷口若是別的妾侍隻怕已經哭得梨花帶雨了,不禁歎口氣嘟囔道:“您就是性子太好了總想著體諒別人,雖說傷口看著不大,可十指連心,您該多疼啊。”

煜王正巧踏進門,便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上前幾步出聲道:“出了什麽事?”

兩人抬頭見了煜王,丫鬟趕緊行了禮,正要張口解釋,殷嬈先起身上前,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淺笑道:“沒什麽大事,殿下不必掛心。話說,今晚殿下不是要宴請客人麽,怎麽過來了?”

“人已經走了,不過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煜王抬手示意丫鬟出去,拉著殷嬈坐到床邊,瞧了瞧她指尖的傷口,從隨身的荷包裏將自己常備的傷藥拿出來,一邊給她抹上一邊將宴會上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幾句。

殷嬈見煜王言辭之中滿是對莫失語的認同,心中更是憤怒怨恨,與之相比指尖的疼根本不算什麽,可臉上卻絲毫不露,而是靜靜等煜王說完,才蹙眉輕歎一口氣道:“如此看來,不久之後我便要多個妹妹了?”

“怎麽,吃醋了?”煜王抬眼看著殷嬈,笑著伸手摸了她臉一下笑道:“放心,本王隻是想利用她的技藝為本王賺錢而已,論姿色她可不及你萬一,本王心裏最喜歡的還是你,等將她手上的方子和神醫令拿到手,本王自會將人將給你任由處置。”

這男人嘴裏的喜歡沒有半分真心,一切不過是看利用價值而已,殷嬈心中冷笑,真當自己傻子麽,若是莫失語一直能想出賺錢的胭脂水粉方子證實自己的價值,那豈不是說永遠也不會將人交給自己?

雖然心中鄙視,可說出來隻會撕破臉,殷嬈臉上泛出一抹紅羞澀得推了一把嬌聲道:“殿下您就會用好話哄我,隻是我擔心,殿下有心拉攏她,以為可以徐徐圖之,最後卻注定被她逃掉一場空了。”

“此話怎講?”煜王聞言皺眉,之前誌得意滿的心情也微微有了些狐疑,但凡男人之間的比拚,除了權勢之外便是女人,何況他還一直視詡依白為眼中釘,麵色微微有點不愉。

對於煜王的情緒變化,殷嬈並不奇怪,反而耐心柔聲蠱惑道:“殿下您出生帝王家,應該頗為了解人心複雜,您是不是覺得,以您的身份地位,隻要許以榮華富貴,便能讓莫失語動心?”

“世人皆如此,她看起來也不像是清高之人,為何不能?”

“殿下您錯了,若論錢財,綺夢閣的財富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何況莫失語本身的醫術要賺錢也不是難事。若論權勢,莫失語此人一向最不喜名利場,更不要說嫁入皇家了。”殷嬈說完,見煜王麵色沉思,笑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不過,這兩條,並不是我斷定莫失語絕不會選擇您的原因。”

煜王此時冷靜下來想了想,也覺得之前莫失語的表現有些可疑了,想到自己很可能是著了那個一個女人的道,心情自然更加惱怒,麵色立馬沉下來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麽?”

“殿下可曾想過,董程林論身價人品都是一等一,對莫失語也算是興趣相投,更是肯拿家族的免死金牌救她,也算是對她一片癡心,若是一般女子定是感動得以身相許,可莫失語最終卻還是選了詡依白,又怎麽會因為金錢權勢而變心。”

“如此說來,莫失語對那詡依白豈不是死心塌地?”煜王的表情頓時很難看,雖然不屑於**,但是知曉有女子死心塌地喜歡這詡依白,還是讓他覺得心情很不爽。

不得不說詡依白便是煜王的心結,再小的事情也能讓他如鯁在喉,殷嬈眉眼微動又開口繼續道:“殿下您也無須惱怒,並非是您不如詡依白,而是因為——詡依白有獨一無二吸引她的東西。”

“那你說,詡依白到底有什麽特別?”

殷嬈見煜王麵色疑惑,知曉他已經動搖,身子一軟依偎到他懷裏,放軟了聲音緩緩笑道:“當局者迷,殿下您想想,當兩人相遇時,詡依白還是孩童模樣,莫失語就能看上他,可見是有戀童癖好的,能滿足她這點的也隻有詡依白了,您說是不是獨一無二?”

這先貶後仰的說法極為技巧,煜王一開始雖然不爽,可此時一聽莫失語不選自己不過是因為她有戀童癖,想起詡依白之前的侏儒模樣,不快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看著殷嬈道:“哈哈,你說得也有道理,這兩人倒是‘般配’。”

知道煜王已經動搖,殷嬈十分滿意,低聲繼續煽動道:“那莫失語一向詭計多端,她明明一向最不喜與權貴接觸,按理來說來赴宴應會盡量低調,可她今晚卻一反常態拿出那些胭脂水粉來,隻怕是別有用心!”

這麽一番話慫恿下來,煜王腦中也開始懷疑起了莫失語的動機,根據手下的報道,莫失語並不是一個注重打扮的人,今日卻如此盛裝而來,更是特意展示了那些奇特的胭脂水粉,原本是覺得或許這個女人在投自己所好在示好,如今看來莫非她是故意在拖延讓自己不對她下手?

“看來是本王小瞧了那女人的小手段,幸好有你提醒,不然真的就被她糊弄過去了!”煜王伸手捏了捏殷嬈的下巴,壓低聲音道:“雖然她不可信,可她展示出來的一身本事本王是一定要得到的,你既然如此了解她,可有良策?”

說了這麽久,殷嬈等的就是這局,抬頭湊到煜王耳邊,低聲將自己的計劃緩緩道來……

“能想出如此毒計,看來你果真是恨透了她啊。”煜王靜靜聽完,點頭一把將殷嬈抱到**,姿態曖昧欺身上去,一手在殷嬈身上挑逗,盯著殷嬈表情得意笑道:“不過本王覺得此計甚妙,準了!”

“我定不會讓王爺失望的,莫失語,一定會是您的。”殷嬈笑著放軟了身體低聲呢喃,伸手摟住煜王姿態妖媚,心中卻是被洶湧的恨意充滿。

女人報仇,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