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腦殘沒得治

“你剛才說……秀恩愛?”堯茽整個人都蒙圈了,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產生了幻聽,不然為什麽自己會聽到離經叛道的話,對象還是一個死對頭的老頭子。

而薑遜直接就炸毛了,他對那些三教五流邪門歪道的東西都知道,自然聽明白了莫失語的意思,看了一眼堯茽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跳著腳瞪著莫失語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瞎說什麽呢,過來看我不打死你!”

看到兩人這般氣炸的樣子倒是有點欲蓋彌彰了,詡依白深感自己被莫失語影響看什麽都覺得奸情滿滿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再一次無奈歎口氣,就知道莫失語瘋起來連自己都會坑,輕咳一下出聲道:“兩位,她是病人。”

言下之意很明顯,你們兩個身為一把年紀聞名天下的神醫,居然和一個小女子病人計較你們兩一定不好意思的對不對!

“不止是病人,我看她病得不輕。”堯茽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一臉世外高人的表情斜眼看著莫失語,手一揚打開隨身攜帶的銀針袋子:“既然你們誠心誠意來求醫,又有神醫令在手,那我就勉為其難給她紮針診斷一番吧。”

“對,我覺得她如此胡言亂語明顯是病入膏肓了,得用重藥!”薑遜陰森森笑笑,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打開,隱隱可以看到荷包裏麵有東西在蠕動,悉悉索索得聲音聽得人頭皮一麻。

能讓這兩人連和起來診治也是本事,雖然覺得下場會很慘很慘。

不過兩人能答應出手醫治也是達到了目的,看著被裹成毛毛蟲還能繼續作死的莫失語,想到這貨一路在自己身上撓出的抓痕十八彎,客氣得抬手道:“那就麻煩穀主了,若有需要的藥物盡管開口。”

“詡依白你這個小賤人果然想謀害朕!”莫失語看著兩人不懷好意的眼神,頓時背後起了一層白毛汗,狂吼道:“白胡子老頭兒快把你的銀針拿來,一看就是個受裝什麽抖S啊,我告訴你丫**神馬的我是堅決拒絕的!”

堯茽雖然聽不明白莫失語說了什麽,可是言語中那種猥瑣黃暴的氣質還是完美的傳遞了過來,總覺得一口血憋在嗓子眼裏,手一抖差點就把一把銀針甩莫失語臉上去,原本清高冷傲的表情都喂了狗。

麵容扭曲下手如風,瞬間就把莫失語變成了一坨刺蝟,而薑遜更是不客氣得將自己的五毒蠱蟲直接糊到了莫失語臉上,換來的是莫失語鬼哭狼嚎了一個時辰,但凡路過穀主院子的大夫們都嚇得繞路走了。

雖然診斷的過程很歡樂,但是基本的職業道德還是有的,對著莫失語的問題也真的是盡心盡力檢查了,隻可惜診斷的結果卻不樂觀。

“她並沒有中毒。”堯茽皺眉。

“也沒有中蠱。”薑遜也皺眉。

“所以呢?”

“所以我們覺得她應該沒病。”

經過兩人慘無人道的治療,莫失語原本已經被折騰得精疲力竭,一聽兩人的診斷結果又來了精神,大吼道:“我就說我沒病,有病的是你們這群瘋子!還不開放開我!信不信我告你們虐待病人啊!”

麵前兩位已經算是醫學界的泰鬥人物了,詡依白也沒想到連兩人都找不出頭緒,眉頭緊鎖表情沉下來,冷眼看了莫失語一眼,緩緩開口:“既然你沒病,那你想要與我成親麽?”

“呸!我打死也不會嫁給你好麽!”

“若是你敢不嫁給我,我一定親手將你打死。”詡依白毫不猶豫,冷著臉道:“你若是沒病,一定會哭著求著嫁給我,所以你現在不肯嫁,絕對是病了。你放心,我們可以先成親,再慢慢治,我有一輩子時間和你耗。”

莫失語氣得不想說話並向詡依白吐了一口口水。

對於莫失語的招數早就一清二楚,詡依白一臉淡定閃身躲過,扭頭看著堯茽和薑遜道:“她身體無恙,常識之類也還記得,唯有視我為仇人,而在此之前她每次見到我都兩眼放光狀若花癡並會想方設法猥褻我,因此我覺得她不僅有病,而且十分嚴重。”

“你才兩眼放光!你才花癡!你才猥褻!臭表臉!”莫失語十分生氣,並且再次發動口水攻勢。

薑遜黑著臉看著碰到自己袍子上的口水,沉思幾秒之後突然靈光一閃,開口道:“雖說操控人心智一向以苗疆的蠱道最為知名,但我年輕雲遊時曾聽聞西域舞姬之間有秘傳的媚術,借由特殊的藥物和特殊的技巧讓主人對自己沉迷從而達到爭寵的目的,隻是那種媚術是讓人產生情欲,而不是憎惡。”

“我也曾聽聞此術,有西域舞女以邪術蠱惑邊關大將,竊取情報擾亂戰事而禍國,因此被歸為邪術而禁製,曾經還大肆追殺過這些會此術的舞女,之後便很少聽聞了。”

詡依白眼睛一亮,綺夢閣的花娘雖說也有一些魅惑手段,但是卻沒有眼下這般效果強的,而且隻是用來助興所以上不得台麵,所以自己一開始沒有想到那裏去,沉聲道:“不管是喜歡或是憎惡,都是人的感情,殊途同歸罷了。”

一旁堯茽點頭,細想一下緩緩道:“如今看來,她這種之針對你一人的感情反應,似乎與那中了媚術有些相似,不過也有不同,那媚術讓人利用色相誘人相對簡單,而她現在卻是對你十分憎恨。”

說者無心,詡依白一聽卻是一愣,頓時想起鳳舞來。

鳳舞一向對醫藥頗有研究,又十分擅舞,當年為學藝的確曾拜過一位年邁的西域舞娘為師,若是她知曉了這種秘法而加以改進也不奇怪,至於為何會用在了莫失語身上,唯一想到的人便是殷嬈了。

“若真是如此,可有辦法醫治?”

“這種媚人之術與毒藥和蠱毒都不一樣,並非是針對人的身體,而是直接對精神下了命令,所以才會導致她隻對你一人改變了態度,若要解開,唯有下令之人才能辦到。”

想到殷嬈,詡依白卻是心裏一沉,殷嬈看似溫和,其實十分決絕的性子,到了如今的地步,便是衝著報複自己與莫失語而來,隻怕是寧死也不會解開此術的,不由得沉聲道:“若是那下令之人不肯了?”

“那就隻能聽天由命了,人精神上的病症是最難預料的,或許那一天突然就好了,又或許一輩子都要這樣。”薑遜看著詡依白,想到詡依白堅持要娶莫失語,不由得有些同情了。

那下術之人是該多恨,才挖了這麽大個坑把詡依白給埋了,還是一輩子。

莫失語張了張嘴正要笑,可看到詡依白眼底的落寞,卻又覺得心裏堵得難受,她腦子很清醒,清醒到能夠真切得感覺到眼前這個人是深愛自己的,可感情上卻覺得這個人是仇人,自己很討厭他。

“唔!”腦袋一團漿糊頭痛欲裂,感覺自己變成兩個人在腦子裏打架,可是卻總是聽不清楚吵看什麽,隻覺得心煩意亂痛苦不堪,莫失語幹脆直接就拿著腦袋磕到了地上,疼得悶哼一聲麵目扭曲。

詡依白趕緊上去,將莫失語抱起來,不顧莫失語的掙紮,看了看她頭上鼓起來的大包,伸手輕輕揉了一下笑得格外溫柔:“就算你把自己弄得破了相,我一定會娶你的,你就死心吧。”

“我會殺了你的!”莫失語紅著眼,看著抱著自己一臉寵愛的詡依白,心裏更是覺得酸澀得難受,頭疼欲裂大喘氣道:“詡依白,你若是娶我,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對於莫失語的威脅,詡依白麵目沉靜毫不在意,伸手輕輕撫摸著莫失語的臉頰,目光如月光一般纏綿:“這條命本就是你救回來的,你要拿回去也可以——隻要你是莫失語。”

莫失語一下子也無話可說了,她理智上很清楚,也有分辨思考的能力,如果真如詡依白所言兩人情深如此,若自己真的是詡依白口中的那個莫失語,隻怕是絕不會傷害他半分的。

明明理智也在,明明記憶也在,可唯獨少了眼前這個人的一切,唯獨少了曾經的那一份愛戀,所以自己現在是莫失語,可卻不是詡依白的莫失語。

隻是詡依白不在乎,所以反對無效。三日轉瞬而過,婚期如期而至。

雙十一,光棍節。

當初莫失語選擇定這一日為婚期的時候,就衝著不過光棍節去的,畢竟在之前自己的雙十一就是剁手節,精神上被虐狗錢包還要大出血,簡直不能再慘,而如今,她終於可以脫光了。

鑼鼓喧喧,大紅花轎,因為打定主意要來神醫穀成婚,因此一切成婚的物件該有的一件沒少,全都花大力氣搬了過來,隻不過畢竟在神醫穀的地盤,並不方便邀請人來赴宴,便直接讓綺夢閣開了醉花池設宴,另外宴請賓客。

於是黃龍城的人都知道綺夢閣的閣主成親了,卻沒有人知道在哪裏成親,這樣看不到新娘新郎的奇葩婚禮,估計也隻有詡依白幹得出來,一下子又是引得各種流言蜚語亂飛了。

不過神醫穀卻不像市井小民一般熱衷八卦,這裏住著的大都是隱居的老頭子老婆子之類,雖然也有學徒和小廝丫鬟之類,不過畢竟是學醫的,一向講究的便是低調裝逼,因此向來十分冷情。

而詡依白直接借用了堯茽的院子,大紅綢子紮得到處都是,種著藥草的花圃被一盆盆開得豔麗的牡丹百合之類包圍,整個畫風頓時就變了,更不提鑼鼓鞭炮,簡直熱鬧到爆炸。

但凡路過的,都被熱情請去吃流水席,各種山珍海味接連不息端上來,不僅不用隨份子還能拿一味珍稀草藥做禮物,倒是引得穀裏的人都來湊熱鬧,倒是顯得氛圍十分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