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死得特別慘

一早上粘粘糊糊秀了恩愛,然後將事情解釋清楚了,除了再來一次的要求被嚴厲拒絕,打定主意要好好鍛煉提升莫失語的體力值之外,詡依白總體來說還是心情各種舒暢。

隻是事情逆轉得太戲劇,等莫失語將莫失語帶去拜會堯茽的時候,怎麽解釋又成了大麻煩。

周圍被請來喝茶的人,都是穀裏德高望重的幾位前輩,原本是好奇約起來商量莫失語的神奇病症的,此時見她新婚一夜之後居然離奇痊愈,愣愣聽完此事過程,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真的,好了?沒有吃藥,隻是那個什麽求婚,就好了?”堯茽仔細檢查了莫失語一遍,隻可惜她身體本就沒有異樣,所以實在是看不出什麽區別,但是這情況的確超出了自己所知的醫學知識。

“之前的暗示已經解除,我現在完全可以控製自己的情緒。”莫失語點點頭,笑眯眯一把攬過詡依白吧唧一口道:“看見沒,我要是沒有恢複,他現在臉上不是麽麽噠,而是已經被我咬下來一塊肉嗬嗬噠了!”

大庭廣眾之下就親熱,堯茽哪裏見過女子這般奔放的,一下子居然無言以對。話說之前莫失語那樣舉止豪放,還可以當作是有病,現在這樣恢複了行為風格好像完全沒有變化啊!

一旁喝茶圍觀的前輩裏,有一位正是之前擔任喜婆的金九姑,見此笑著拉過一旁的姐妹阿細婆道:“看見沒,昨日我就和你說了,這小妮子一點也不知道害臊呢,你瞧,是不是?”

“哈哈,若是我年輕五十歲,嫁了這般俊俏的郎君,隻怕也忍不住啊。”一臉褶子的阿細婆點著頭,笑眯眯打量這小兩口,平日在穀裏天天製藥也是無聊,如今見了後輩自然忍不住打趣幾句了。

“哎呦,你若是年輕五十歲,這張臉也不過是少幾道褶子,可沒有這小姑娘水靈好看,哪裏找得到這麽俊俏的郎君呢!”又有人來打趣一句這自戀的老婆婆,頓時一夥人都笑起來,對著莫失語與詡依白笑嘻嘻得議論紛紛。

看著周圍這群平均年紀估計都有五十歲的大叔大嬸,莫失語倒是不生氣,坦然對著大家笑了笑,果然不管什麽世代大叔大嬸提起晚輩的婚事都是最來勁的,雖然打趣卻沒有惡意,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看周圍人完全轉入了八卦模式,而詡依白一臉甘之若飴的樣子,堯茽無奈歎氣道:“你所說的那催眠之術實在是太神奇了,說起來那鳳舞能煉製出如此神奇的藥物也算是有奇才,隻是沒用在正道之上,實在是可惜了。”

“通過藥物強製進行的催眠之術必須經過係統學習的,稍有不慎極有可能造成腦損傷,當時殷嬈估計也是孤注一擲要報複我,要不是我提前預防,隻怕那催眠也不一定能成功,而是我變成了一個真傻子,所以穀主你也不必覺得可惜。”

提起此事的前因後果,一旁詡依白不由皺眉,心有餘悸道:“殷嬈已經偏執魔障了,將鳳舞的死都怪罪到你身上,若是她知曉你恢複,隻怕不會善罷甘休,在我沒有處理好此人之前,你暫且留在這裏吧。”

“也是,既然柔娘將神醫令交給了你,我也有必要考察考察看你是否有資格。”堯茽之前還覺得柔娘將神醫令交給莫失語是再亂來,如今看來,這莫失語或許真的有些本事,而從她對待催眠之術的態度可見也不是心思歹毒之人。

醫者,一味在意醫術高低不過是下乘,重醫德方能得大成。

莫失語也知曉煜王當初會對自己那樣,隻怕也帶著試探詡依白的意圖,而他在這種時候還帶自己來神醫穀,那些虎視眈眈的人隻怕都不會放過機會,而他堅持與自己成親的舉動,無疑就是確認了自己便是她的軟肋。

“你放心啦,之前是我沒注意中招,不會有下次了。”莫失語笑著拉著詡依白的手,拍到自己肚皮上:“我也覺得這地方環境不錯,不如咱們努力努力,爭取一次懷個龍鳳胎,我直接在這地方養胎好了。”

詡依白心裏一動,感覺掌心貼著莫失語肚子的地方似乎格外暖,這一刻終於切實感受到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孤身一人,如今有了妻子,很快也會有自己的孩子,都會是自己的家人,不禁麵色溫柔道:“好啊。”

“咳咳。”堯茽眼看著話題就歪了,趕緊咳嗽兩聲標明了存在感,無語道:“且別高興的太早,神醫穀裏住著的都是醫術高超之人,你能不能留下,要看你能不能通過考核。若是你醫術天賦不夠,雖有神醫令,也隻能保證日後若你們有需要,神醫穀隨時提供醫治,這穀主之位卻不能如此隨便給你。”

“我說穀主,那什麽神醫令是瑤娘主動給我的,別說得好像是我坑蒙拐騙來的好麽!再說,我願意當你這穀主,分明是你賺到了好咩!”莫失語其實也並不是非要做穀主,隻當是打發時間,笑眯眯叉腰,一臉自信道:“想怎麽考,你說!”

堯茽見莫失語這般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由得感慨了一番年輕人就是年少氣盛,扭頭對一旁的弟子道:“去看看怎麽薑遜那老頭兒怎麽還不來,他不是看好她麽,那便讓他也來出出題好了。”

弟子點頭,也覺得奇怪,要知道但凡事湊熱鬧的時候薑遜一向是很積極的,今天居然遲到了也是反常,應道:“我讓三師弟一刻鍾之前便去叫了,按理說早該來了,我還是親自去一次吧。”

結果這弟子還沒出門,便看到一個自家三師弟匆匆跑了進來,一進門抬腳就摔了一個大跟頭,卻顧不得自己腿上的傷神色慌張大呼道:“師傅,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薑師叔死了!”

“你說什麽?”堯茽猛地起身,雖然平日與薑遜誰也不服誰,但是論感情那絕對是幾十年的鐵打交情,臉色刷得就白了,一臉緊張道:“你可確認了,此事萬不可瞎說!”

圓頭圓腦的三師弟哭著擦了擦眼淚,一臉沮喪道:“弟子今日去叫師叔,見院門開著人卻不在房內,以為師叔在藥房便過去找,結果,結果看到師傅掉進了蠱缸裏,屍首都已經被蠱蟲啃了大半……”

薑遜熱衷研究蠱毒,在家裏養蠱的事情眾人都是知道的,那蠱缸也算是他的心頭寶,可是這幾十年隻有他折騰蠱蟲的份,萬沒料到他會死在這上麵,難道真是天道好輪回不成?

這事情實在是有些離奇,看他也是被嚇壞了口齒不清的,堯茽也沒心思多問,趕緊向著薑遜所住的院子而去,而在座的各位平日也都是好友,自然也全都跟了過去,嘩啦啦一群人頓時沒了影子。

莫失語故意走在後麵,拉了拉詡依白的袖子,麵色沉重道:“我說……他不會是被我們牽連的吧……”

“按理來說不會,神醫穀乃是遠離陸地的浮島,周圍水勢複雜,即便是對方知曉了位置,可若無專人引渡是難以進來的,當初你我能進來也是靠著神醫令由專門的引渡人送來,他人想要混進來實屬不易。”

“不易不等於不能,那些人都以為你是帶我來找薑遜醫治的,難免不會狗急跳牆殺了他以防萬一。”莫失語皺眉,任誰新婚第二天就遇到殺人案心情也好不起來,眼中不免帶了怒意:“一忍再忍真當我好欺負不成,若是這次讓我找到凶手,我定會讓他後悔當初遊得那麽快!”

詡依白一愣,雖然覺得聽不太懂,但是為了自己僅剩的節操還是絕對不予追問,轉而勸道:“如今也不知是什麽情況,還是過去看看再說,若真的是受了我們牽連,我定會給神醫穀一個交代的。”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神情沉重得向著薑遜的院子而去。

到了院子的時候一進門,隻覺得氣氛格外得壓抑,一旁還有弟子哭喪著臉躲在角落哭,看到兩人眼神躲閃,可不免都帶了點埋怨之色。等到了出事的藥房,便看到一夥人圍著一個大缸,表情十分沉重。

之前聽那弟子說薑遜掉到了養蠱的大缸裏還沒啥概念,如今見了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個大缸,刷著黑漆的缸身足足有無平米大,足足占了大半個屋子的麵積,一半埋在地裏,露出地麵的部分都還有一米多高。

低頭望去,大缸裏麵爬滿了各式各樣的黑色蟲子,除了常見的蠍子蜈蚣之外,還有蟾蜍和蛇之類的冷血動物,隱隱可以看到蟲子中露出的幾塊白骨腐肉和布片,而那服飾正是薑遜昨日所穿的衣服。

堯茽繃著一張臉,一向都最注重的高人風範當然無蹤,紅著眼抬手撒了一把藥粉,那些毒蟲觸及粉末便紛紛躲避,露出了下麵被掩蓋的屍體,堯茽毫不猶豫跳進了大缸之中,將裏麵已經被毒物啃得麵目全非的屍體小心翼翼抱了出來。

被啃噬剩下的肉屑和屍體腐敗後渾濁的**滴滴嗒嗒落在地上,屍體骨頭因為毒蟲的關係,都呈現出了黑紫色,若不是蟲子沒有吃掉衣裳能靠著布片的包裹,估計這屍體還沒抱出來就散架了。

眾人看到屍體慘狀更是麵色難看,對於此事的原因也是議論紛紛,一旁跪著的弟子是負責照顧薑遜的,昨夜因為貪杯喝醉了沒有回來,此時出了這樣的事自知難逃責罰,麵色愁苦試探著開口道:“師叔平日都是夜裏來喂食蠱蟲,或許,是不小心失足掉進去的……”

“他一輩子都在養蠱,怎麽可能犯這種錯,何況以他的身手,便是真的失足落入蠱缸中,也能及時逃出。”金九姑出言反對,厲聲道:“這絕不是意外,定是這穀裏有歹人進來下的殺手!”

阿細婆拉著金九姑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點頭正色道:“這老頭年輕時候的確惹了不少人,可他既入神醫穀,便算是金盆洗手,這世上都知道咱們穀裏的規矩,若是有人趕來神醫穀尋仇,決不可輕饒!”

一旁已經有弟子鋪好了白布,小心得將屍體擺在白布之上,堯茽瞬間像是老了十歲一般,悲嗆咬牙怒道:“到底是誰敢在我神醫穀殺人,我堯茽以神醫穀穀主之名立誓,定要將此人找出讓他也嚐到這萬毒噬心的滋味!”

“就是!”一旁金九姑麵帶厲色,出聲道:“當真是欺負我們穀裏都是老頭老太太不成,穀主,昨夜大風根本不能出航,凶手定然還在穀中,我看要立刻封鎖水道,沒有查出凶手之前,誰也不準離開神醫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