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後院(全本) 1.癡心畢露(1)

名義上是市長夫人的羅虹,越孤獨起來。自搬出德府市鋼城的生活區入住省城的領導住宅,她越來越感到身邊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不像原先在那種職工眾多的熱鬧地方,人們能毫無顧忌地談天說地,互吐心聲。這地方的每家每戶就像一個獨立的“城堡”,都有自個兒的獨立世界,有自己的領導和下屬,他們的活動大多在上下豎的空間進行,很少生橫的聯係。羅虹卻很特殊,對於她自己,似乎沒有上級,她的上級把她視為貴賓要人,對她倍加關照又客客氣氣,她當然也沒有下級,她也不知道是怎麽滑落到被敬而遠之的位置上的。這個位置使她被四麵八方的鴻溝隔離起來,別人進不來,她也出不去。若不是那天她實在要憋瘋了,才將心底壓抑的故事傾訴給了芳鄰黎嫂,院長夫人黎嫂也不知曉她的痛苦。可是,兩個女人的溝通並沒有往縱深展,盡管黎明曾旁敲側擊地為羅虹與丈夫的和好做過工作,但是至今隻是停留在表層上。羅虹與栗致炟的感裂痕仍然在加深加大,猶如在精神孤島和感沙漠的羅虹,多麽想找個人聊一聊、訴一訴、倒一倒她的酸楚困惑,可是,她沒有,她也不能。特別是怎樣處置那個第三者,怎樣才能將那女人驅逐出丈夫的心田,怎麽樣使用能使陸雯致命的那枚炮彈等等事,她都想找人商量,更想請教高人。可是,她也沒有。也許,這事太隱秘了,隱秘得不敢叫第二個人知道吧。隻是那自由人把寫好的東西交到她手中時,她方順口問道,也算請教那人,這東西咋個使用為好?自由人反問她想怎麽使用,她說想把這東西複印若幹,撒在那女人單位辦公樓的各個角落、各個房間。自由人說,這種辦法不妥,弄不好叫對手反撲過來咬你個汙蔑誹謗罪。羅虹說,她根本不知道是誰幹的這事,就是懷疑到自己,也沒證據,她反撲個啥?自由人講,這種廣泛散全麵開花的做法,就容易叫人現蛛絲馬跡,跟蹤過來。隻要人家有活動能力,找公安破案都能做成。再說,寫的這東西,大多內容又沒啥證據,都是推理想象出來的,就是人家真有那事,照樣可以說是誹謗,沒證據嘛。羅虹一聽,覺得此話有點道理,就問那自由人,這東西咋使用為好?自由人講,傷十指不如折一指,明槍不如暗箭。這東西根本用不著公布於眾,到郵局弄封掛號信,直接寄給那女人單位的黨組書記。說好聽些,這也叫向組織反映況,將來就是弄到明處,也不輸理。黨組書記見到這材料,自然會通報到班子成員,這樣一弄,神不知鬼不覺,那女人就失寵失信了。羅虹說,那樣弄也隻是少數幾個人知道她的醜事,這還不是自己的目的。自由人講,根據經驗,這種事隻要班子成員知道了,就百分之百地要往外散播,散播時還都神秘兮兮地一對一地說:“這事隻對你說,你可別外傳啊!”這個你又對另一個他也這麽說,就這樣相互傳播,效果最好。話說至此,羅虹也就不再猶豫了,她隻是將那東西複製了一份,留下原件,將複製品寄去了……

事實並非與自由人判斷的一樣,當然也不是羅虹期盼的結果。一個下午,藝術館的黨組書記把陸雯喚進他的辦公室,他從抽屜裏取出那封收到的匿名信,遞給陸雯,隻是說,你看看這東西,自己想辦法把事化解了吧。

陸雯抽出信紙,隻見那信的標題是“一個第三者的醜惡嘴臉”。裏麵全是子虛烏有的男女苟合成奸、**作樂的醜事,其中的女人就指名道姓的是她陸雯,那男人是有婦之夫,卻沒寫出姓名。那故事編得完完整整,那節有聲有色,那細節不堪入目,可謂醜態百出,**至極……陸雯沒將信看完,就氣得怒火中燒,暴跳起來了。她憤然將那東西摔在桌子上,有些失態地叫道要起訴寫信人汙蔑誹謗罪,否則,決不甘休。尚未成婚的姑娘,哪裏容得這種栽贓陷害。書記立即安慰她並提醒她,怎麽告法,連是誰誹謗的都不知道。再說,組織並不相信這種匿名的東西,要不,為啥叫當事人看看呢,最後還說,這事組織會為她保密的,隻是要她仔細想一想,自己惹了誰了,惹過誰,會引起這種報複。這種事,還是以和平解決為好,要是弄清了,看看能不能調解,這種況調解是上策,千萬不能叫事態擴大。書記的開明之舉和懇切勸告,使陸雯的怒氣消了一大半。平時,單位的黨組書記對陸雯是很不錯的。自陸雯從德府市往這裏調動時,一直為妹妹跑調動的陸霖就與這位書記交上了朋友,隨著陸雯的調動成功,陸霖兄妹二人與書記的關係就更加融洽和諧了。再說,大凡做領導的人物,都不想叫自己的部下同仁遭受傷害,所以,這位書記看到這封匿名信時,他的第一感覺不是相信那信的內容而是同陸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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