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小白落網(3)

幹警與小白的馬拉鬆式的一問一答進行得很是吃力,氣氛格外沉悶:

問:你的姓名?

答:白靜。

問:知道你犯了什麽罪嗎?白靜!

答:不知道。

問:不會不知道吧。

答:真不知道。

幹警:白靜,老實點,知道你是在受審問嗎?

小白:知道。

幹警:一定要講實話,知道的事就是知道。

小白: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道。

幹警:x月x日夜裏,你開著麵包車從龍城小區出去幹什麽了?

幹警不再跟他囉嗦,幹脆單刀直入。

小白:去倒垃圾。

幹警:什麽?垃圾?你那車裏到底裝的什麽?

小白:垃圾。

幹警:放老實點,白靜,知道政府的政策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白:……

幹警:老實講,你是從什麽地方把那東西裝上車的?

小白:那天夜裏,我例行在小區巡邏,就在鄰近網球場的一片草坪裏,見有個大布包裹著的東西,平時常有業主把垃圾包著扔到草坪上,我就開車把它裝進去了。

幹警:那一百多斤的東西,你一個人能搬得動嗎?

小白:剛好有個過路的人,他幫我一塊兒抬起那東西扔進了車裏。

幹警:那人是誰?

小白:不知道。隻是正好路過那裏,就被我喊住,求他幫幫忙。小區是不準丟放這種大垃圾的,總有那不自覺的業主,偷偷地把垃圾扔到少有人去的地方。

幹警:那人是男是女?相貌有什麽特征?

小白:不知道。天太黑了,網球場那地方的路燈本來就不很亮,那天燈泡又壞了,漆黑得啥都看不清,隻是覺得是個男的,別的都不知道了。

幹警:到底知不知道,老實點,別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白靜,再這樣不配合審訊,是沒有好結果的,知道嗎?

小白:……

幹警:你把那東西扔到哪裏了?

幹警並不隻在一個角度裏跟小白周旋,他們的思路很開闊,他們把故事引導出去,以使可能導致小白出現破綻的方位都展現出來,不管犯罪嫌疑人在哪個方位出現破綻,審問都好打破僵局,向縱深展下去。

小白:扔到郊外的垃圾場了。

幹警:胡扯!告訴你,白靜,你扔的那東西已被打撈上來了。老實講,你是怎麽扔下那東西的?

小白聽到那東西已打撈上來的話,心頭為之一震,心中一陣緊張,進而覺得腦瓜裏一片空白,什麽話什麽詞都沒有了,隻是默默地坐著,完全的一副被落的狀態。大約過了十多分鍾,還是幹警打破了沉悶的僵持場麵。

幹警:白靜!知道你麵對的是誰嗎?

小白:……

幹警:你麵對的是國家,是國家司法機關的執法幹警,現在是人民法院代表國家在對你審訊,懂嗎?

小白:……

幹警:白靜,你對國家應該是誠實,還是欺騙?是忠誠,還是背叛?

小白:……

幹警:白靜!老老實實地把你x月x日夜間的活動從頭到尾說一遍,知道嗎?老老實實地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不要胡扯亂說,蒙騙國家,要實事求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好了,政策也向你交代了,是走坦白從寬的活路,還是走抗拒從嚴的死路,就看你的表現了,說吧,老老實實地說!

小白:……

不知這個小白怎麽想的,自他的要害被幹警擊中,幹警道出那東西已從黃河打撈出來的時候,他就像啞巴了一樣,不再說話了。無論幹警怎麽審訊,怎麽誘導,他都是以這種不變應萬變。這種看似簡單的做法卻是幹警最頭疼的手段,執法人員就怕遇上這號“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對象。不過,如今這樣頑固不化敢抗拒到底的對象越來越少了。幹練的司法幹警知道,隻要他們的方法用到了位,受審訊的犯罪嫌疑人絕大多數是要被製服的。麵對小白這個“毛孩子”,他們想,先冷一冷他,晾一晾他,待時機成熟了,不怕他不說實話。當然,這是需要時間的,不能操之過急。辦理這起案子的執法人員商量一下,就暫停了對小白的審訊。與此同時,幹警們另一條破案的渠道正在順利前行,他們通過對龍城小區保安、物業與業主的多渠道調查了解,知道了有一套別墅平時空閑著,偶爾會有人來休閑居住,來這套別墅休閑小住的人,無論從相貌,從招待,都像是個大人物,是貴賓。有人甚至說,那個男人很像汴陽市電視屏幕上出現過的栗市長。這種猜測終於得到了栗市長的女兒栗萌萌的證實,那是幹警們在獲得了可靠的信息之後,為了使這些信息有無可置疑的證據,就很策略地去了解小姑娘萌萌。單純誠實的萌萌道出,他們全家曾好幾次去那幢小洋樓過星期假日。好了,那套房子應該是作案現場,除了那地方,在龍城小區,羅虹還可能會去什麽地方呢?從理論上分析,這地方是最有條件的作案現場。找了一個合適的時間,幹警們破門而入,他們用最先進的儀器測試出,羅虹就是死在這幢別墅的客廳,同時,他們搜集到了市長與其妻子羅虹的指紋。

證據已經確鑿,不必再等小白的口供了。辦案本來就是重證據,不重口供的,逮捕市長栗致炟的時機已經成熟。當然,栗市長並沒有想到,自己毀滅的時間會來得這樣快,也是因為,幹警們的辦案很是秘密,包括小白的落網,栗致炟都不知道,包括與栗市長關係密切的陸霖老板,幹警們從沒有找他問訊過什麽,怕的就是打草驚蛇。如今,證據夠了,行了,當然可以對栗致炟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