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龍城新貴(2)高速文字首發 本站域名www.1?7?7?8?g?o.com學院計劃派幾名有培養前途的畢業生到莫斯科美術學院留學,成大金的名字已被列在其中。很不走運,就在他畢業前一兩個月的時候,突然發起一場“**”,學校一下子停課了,師生們都專心地去搞革命了。不僅如此,不久以後,國家做出決定,大學停辦,不再招新生,老生也不再學習深造了。畢業生大多去接受工人農民再教育,出國留學成了一場黃粱美夢。幾經周折,成大金回到老家——鍾南省一個小縣城以畫人物肖像為生。直到一九七九年,落實知識分子政策,小縣城方發現竟有一個“文革”前美術學院的高才生,就將他安排進縣一所中學當美術老師。不久,他又調進省美術家協會。到了一九八一年,省裏籌辦書法家協會,由於沒合適人選,而美協卻是人才濟濟、臥虎藏龍,就將他暫借到書協籌備組了。用他自己的話說,這一下倒是歪打正著了,弄對了。本來他也有一定的書法基礎,經過十多年的奮鬥,他就坐上了省書法家協會主席的交椅,到二○○○年時,他竟然當上了全國書法家協會副主席。他說的弄對了,就是衝這種結果說的。倘若還在美協混,別說到國家美協當什麽,連省美協的主席也混不上。因為畫畫的人太多,又是強手如林,輪不到他,畢竟他最有靈氣的天才煥發的時候已過去了。如今的他,不僅是鍾南省書法界的一把手,也是整個文藝界最有錢的人之一,若是在他所在的單位比較,別看有十一家協會,有數不清的名人大腕,最有錢的還是他,而不是那些實力極強的畫家、那些如雷貫耳的作家、那些光彩耀眼的舞台藝術家……是的,這真不公平,自己如今寫一個字,就價值三千元了,寫個條幅,就五千八千元的,寫上幾個大招牌字,就上萬元的人民幣到手了。而且,這價格還在往上躥。他嚐到了寫字的甜頭,遠比畫畫輕鬆、瀟灑、效益快且高。他更明白了字以人貴的道理,先前他做書協理事時,他的字就賣不出去,當然與那時的大環境也有關係。變化是從九十年代初開始的,他當上書協副主席時,他的字一夜間價位就翻了一番,當他從副主席晉升為主席時,那字的價格又翻了一番,而後是他當上了全國書協副主席,字的價格又飛漲了一番。他自己明白,自己的書法水平並沒有像職務升遷那樣地長進,可以說,他當上全國書協副主席時的書法水平與未當之前完全是一個樣子。直到現在,他心裏清楚,不要說在鍾南省,就是在汴陽市,也有幾個書法家從寫字的功夫上說,絕對比他造詣高深。可是,他們的字根本就賣不出去,即使偶爾參加展銷,也是有場無市。為什麽?這幾個書呆子在書法家協會中根本沒有交椅坐,連個理事也不是,隻是在家悶頭練字,這怎麽行!如今買字的人不懂字,隻懂權力和職務。在這幫子人構成的買方市場裏,職務高低就等於價格高低。成大金還清楚,即使現在,自己的字也不能與自己的水彩畫相比,一幅水彩畫的價值至少要相當於字的十倍,這是他對自己兩類作品的評價。所以,朋友向他索要水彩畫時,他總是說,別了,我給你寫一幅字。他知道,一幅畫從立意構圖打輪廓到潤色彩等,是頗費心血的,一幅字,隻是重複和克隆罷了。可是,他的水彩畫,別說賣上價錢,就是想賣出去都難得很。想到這些,他有一種特殊的滿足感,就自個兒偷偷地樂。他覺得如今的人,真傻。他們不是買字,是買人,那人一旦失去了職務,那字也就不值錢啦。這種事,不是沒有例子啊!據陸霖對他的評估,這位書法家已是家產上千萬元的那類富人了。而且,他的財源正在滾滾而來,所以,他置買別墅作為第二套住宅,一點都不奇怪。還有一個住進別墅的人物是《易經》專家,這位先生姓易,人們叫他易大師。易大師並非街頭巷尾擺攤掛牌的那類以《易經》為旗幟的占卜先生。他是八十年代初畢業於某重點大學哲學係的學生,在學校時,就研讀過《易經》,且有良師指導。出校門時他已迷戀上這門神秘深奧的學問,是的,他是把《易經》作為學問去研究的。不,不僅是學問,如今,他以為《易經》是一門地道的科學。他先前是國家公務員,在一家機關工作,後來辭了職,辭職後專門研究《易經》。如今,他屬自由職業者。他雖然購置了龍城的別墅,住的時間並不多。陸霖知道,他大部分時間在兩三個大城市,還有海外幾個國家,他在鍾南省、在汴陽市,一年之中也就是三個月而已。誰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個單位領工資的,也沒人準確知道他的經濟來源是什麽,隻是看到他的生活水平絕對一流,不僅他的坐騎是世界名車,就連光顧他門前的轎車也多是奔馳、寶馬、林肯之類,若停上一輛奧迪,那算是低檔次的了。他在市內有一處寬敞的商務房,是他租來辦公用的。他吃飯常去高檔酒店,洗浴多在豪華浴池,這都是有人誠心誠意地請他,他也是盛情難卻,不得不去那些高消費的場所。稍有空閑,又有人請他旅遊,打高爾夫,找他噴空,對這些活動他一概拒絕,他沒時間休閑玩耍,也沒空兒扯淡胡呲,他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