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情人幽會(3)

“您好,歡迎您光臨展覽館——”當她轉過身子後,話語停住了,她驚愕了,他也有點不知所措,四目對視,兩雙尖銳又熱烈的目光,是深沉、是思念、是向往、是熱烈、是驚喜。()是的,眼睛是心靈的窗子,沒有什麽深奧的東西是不能從窗子裏窺視到的,現到的,看得出的。兩人靜靜地等待了兩三分鍾,終於握手複交了。凍結一年的冰層開始融化,對峙一年的冷戰終於告終,漫漫的等待歲月被輕輕翻過。兩人相約,三天後,周末的傍晚,栗致炟到陸雯約定的地點,繼續他三年前的模特兒角色,因為女畫家創作的《兒子》巨幅油畫還在進行中,她需要再對《兒子》的原型進一步觀察和體味。()

栗致炟踏進陸雯約定的地方,兩個人沒有說話,隻是相互用心地注視著,然後幾乎是同一時刻,兩個軀體動起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之後是深深地親吻。在這之前,他們從來沒有過這樣激的擁抱,這樣深的親吻。這應該是壓抑太久之後感火山的迸,這應該是本能的戰勝主觀的克製後的狂熱慶典,慶典的內容推到最高的形式,兩個人不知道是怎麽滾到了一起,兩個靈魂融會成一個,兩個人體嚐到了人性的本質、的滿足、追魂奪魄的歡悅,當他們從狂歡的巔峰沿著崎嶇的阡陌慢慢走下來時,栗致炟方感覺到,他還是失敗了。()他以最大的毅力和決心企圖了斷綿綿思,盡管堅持了一個春秋寒暑,最終還是“毀於一旦”。頃刻間,挺立的精神支柱傾斜了,構建的道德大廈坍塌了。這時刻,他方認真地環視著眼前十分普通的單元套房,房子顯然經過改造,客廳與一個通往陽台的臥室打通了,承重的隔牆換成了羅馬柱,依然起著承重的功能,臥室通往陽台的窗子及隔牆也拆除了,三道空間連成一體,成為眼前開闊的畫室,畫室裏除了畫架就是顏料,還有正在進行的創作,一幅頂天立地的畫布上,繪出的正是那幅孕育已久的《兒子》。()顯然,畫布上的形象是以他栗致炟為原型的,但是,經過女畫家的加工、升華,他顯然比真實的栗致炟更陽剛、更蒼勁、更強悍、更有男子漢頂天立地的棟梁內涵。()至於套房的臥室、廚房、衛生間,對女主人都不再重要,從這些附屬房裏淩亂的缺乏整理和打掃的現狀上看得出,女畫家根本不在乎這些,她隻在乎這間畫室,更在乎這幅正在創作中的《兒子》。好久了,盡管女畫家沒再接觸男模特,也沒見過一次麵,可是,她心裏卻結結實實地裝著這個人物,裝滿了這個人物。那張半成品的巨幅畫布就是證明。看著這些,男模特感動了。是啊,世上還有什麽比真更珍貴,還有什麽比遇上知音更令人滿足。陸雯的感,是純潔的、高尚的、神聖的,它不含功利的雜質,沒有叵測的用心。這時刻,栗致炟從她的身上真正聽到了悅耳的琴韻,悟到纏綿的詩篇,品到濃烈的酒香,聞到玫瑰的芬芳。栗致炟與陸雯的對話更證明了女人的專一和清純。

男人問:“這麽久了,你還沒找男朋友?”男人是懷著複雜的愫問的。這時候的他,不是希望姑娘找朋友成家,而是擔心她有這種舉動。

女人答:“你怎麽這麽不懂我,我不需要男朋友,如果需要,你難道不是我的男朋友嗎?”

……

姑娘的話並沒說完,她的下文是我要的是愛,不是男朋友,不是那種泛指的為成婚而找的男朋友,當然,愛不等於婚姻,我隻要愛,如果愛與婚姻不能統一的話。

這些話她雖沒說明白,但是栗致炟都明白了。他是個能舉一反三的人,能聽得懂弦外之音的人,何況,他們倆已經成了知音。

這麽久,漂亮的陸雯在不少同仁、熟人的打擾下,也掃視過那些被介紹來的準男朋友,可是,也怪,無論是誰,她都要將來者與栗致炟作一比較,比較的結果是與栗致炟相差甚遠。無論氣質、風度,特別是思想與男人味,那些“奶油小生”,那些“稚嫩男孩”,那些等等,等等,怎能與成熟的事業有成的栗致炟比美。也許,愛本來就是一種錯覺,一種瞬間感覺凝結為一生的刻骨銘心的記憶,使人滑入一種誤區。特別對於年輕的姑娘來說,這種稱之為愛的愛,往往都是失去了的愛,而不是得到了的。隻有失去了的,才能使她感到美好,因為失去了的東西,留給人憧憬、向往的空間和內容都是無限的,你怎麽想象它的完美無缺都不過分。 (紫琅文學http://www.zilang.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