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殺戮
驚豔，一瞬間的驚豔，也隻是一瞬間的時間，清鳳眼底又歸為冷漠。
倒是男人微微愣了一下，此女見了他的真容，卻隻是一瞬間的錯愕，便沒有了其他的情緒，不由得心中一動，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見到他的真容之後，如此淡然。
這女子，是真的淡然，或是……欲擒故縱！
“嗖嗖……”
此時，忽然幾支利劍破空的聲音傳來。
古清鳳和那妖精和羅刹的混合體男人，相視一眼，皆停下手中的動作，伸手，去接利箭。
古清鳳雙手接箭，卻在箭要碰到肌膚的時候，衣袖一擺，將兩箭揮舞出去，怒喝一聲：“卑鄙
！”
箭上居然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身為傭兵界的第一人，自然懂毒了。
被清鳳反射出去的箭，如風一般破空而去，以絕對淩厲的姿勢，入了那放箭之人的胸膛——那是一群黑衣人，身手矯健，整張麵孔隻露出一雙眼睛，那風馳電掣的速度襲來，以清鳳目測，就是在現代，這身手也算是一流。
清鳳身為傭兵界第一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來，這些黑衣人是殺手——這三人惹了什麽事情，居然用這麽多殺手來消滅他們？
那男子一聽古清鳳的怒喝，再瞧那放箭之人應聲而落，一張臉頃刻間就黑了起來，因為片刻之後，黑衣人整個人就化為了一團黑煙，然後地上，除了一汪黑色的血水，就什麽都沒有了，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立時依法炮製，將射向他的利箭也射了出去，同時飛身而下，和先前的他身後的二人，並排在一起：居然就那樣將空白的後背交給了清鳳——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信任她？
信任？
清鳳玩味的翹了瞧嘴角：這人，很有趣！
清鳳繼續閑閑的倒掛在樹上，淡然而冷漠的看著下麵的廝殺，絲毫沒有出手的欲望。
她從來就不是什麽正義之士，她的世界裏也沒什麽善惡，有得都是殺戮，所以眼前慘烈的場麵，她半點也不覺得詫異——她的世界裏，向來是殺人或是被人殺。
長劍碰撞的聲音，不斷的傳人耳邊，清鳳隻是睜著一雙清澈而略顯清冷的眸子，看著眼前的廝殺，一片刀光劍影之中，幾乎看不出圍攻的人影，隻瞧見那豔紅的鮮血，如同花瓣一般，飛濺出來，將一地的翠色，頃刻間染成了鮮紅，落在古清鳳的眼底，居然和那男子一般妖豔奪目——那男子，天生就是屬於殺戮的。
風，吹過！
血，濺過！
寂寥，無聲，隻有殺戮，隻有漫天的刀光，劍影
。
黑衣人主殺，血人三人抵抗，雙方的目標很是明確。
片刻之後，黑衣人倒下不少，而血人卻還都挺立著，即使行動越來越緩慢，即使那被血染紅的血衣，剛剛被風吹幹了一份，卻又頃刻間，濕了三分，即使腿上，背上，手臂上，到處是傷口，卻還在頑強地抵抗著。
“公子，你先走……”其中略顯文弱的男人，雙目赤紅的砍下黑衣人的一隻手臂，對著那男子吼道。
“閉嘴！”那男子側身飛到文弱男人的身後，劍出如蛟龍，卻像是定格一般，插進文弱男子身後黑衣人的胸口，血色飛速的四濺出來——若不是男子以劍殺了黑衣人，隻怕現在那黑衣人的刀，就砍下了文弱男人的腦袋。
“公子，不用管我們，你先走……”另一名血人，也吼道，隻是那黑衣人理都不再理會，舉著劍四處砍殺，血花四濺。
高坐在枝頭的清鳳，隻看到一身紫色的死神，拿著菜刀在西瓜田裏不住的收割著西瓜，那劍落下時，皆有生命終結。
男人的劍很快，快到她幾乎看不清，猙獰的殺氣幾乎讓她睜不開眼睛——夠狠，夠辣，果然天生就適合殺戮的人！
可是，清鳳卻看得明白，隻怕他們抵抗不了多久了：死神的男子已經略顯疲憊，他才是決定這三人能否活著離開的因素。
而他已經為了護住那兩人，身上，連吃了三刀，若是再這般下去，隻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想到這般邪魅而妖豔的男人即將葬身在她的花果山，她覺得有些可惜，若是他單人匹馬，應該可以逃出去：這三人，真是情比金堅，令人感動啊！
隻是她依舊沒有插手的欲望——亂世之中，能保的不過自己和在乎的人，她又是不是上帝，哪裏能兼顧天下？
“清鳳……”
忽然，不遠處傳來芸娘的聲音，想來是見她許久未回，心裏擔憂，而出來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