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拍藝術照

查完外科就該去抽血了,排隊的時候景彥就對我說:“一會兒記得轉頭。”

知道他是關心我,我還是樂嗬嗬的鄙視他,“你是不是傻?還是你當我傻?”

抽完血我轉頭看了一眼,迅速伸手接替醫生,將手指按壓在針眼上的棉花球上。

然後就跑的離抽血的位置遠遠的,景彥也在排隊中。

等景彥也抽完血,走過來時,我才想起按了這麽久可以放開了。

我順手捏起棉球走,也沒看就攥在手心裏,走去垃圾桶扔掉了。

走回景彥身旁站定,我抬起胳膊想放下袖口,才發現針眼周圍全部變青了。

我用手指按了按,按的時候有點疼,看樣子是開始腫了起來。

“怎麽青這麽大一片?”

“正常。”我一邊說一邊把袖子擼了下來。

“你每次打針都這樣嗎?”

“。。。。我每次打針都看不到什麽樣。”

“啊?”

“我每次隻打肌肉針,打屁股。”

“你從來沒打過點滴?”

“我媽說我小時候打過一次,後來因為腫得太厲害,一瓶藥都沒敢打完就拔了。”

“怎麽會這樣兒?”

“醫生說我血管太脆,不能紮。”

二月二,龍抬頭。

我陪著景彥他們三個去剪頭發。一個寒假沒理發,三個男生的頭發或多或少都有些擋眼了。店裏有兩個理發師,嚴曆與我一起坐在了沙發上等。

項寒的發型是小平頭,快的很,等他剪完,嚴曆過去了。景彥的理發師給他剪好後,轉過身問我:“你也剪嗎?”

“她不剪!”景彥秒回,我朝理發師聳了聳肩。

我的頭發長的很快,一年多沒剪,已經可以紮成一個短馬尾了。景彥看過《泰坦尼克號》後說過的那段話我依然記得,既然他想讓我留長發,那我就留起來好了。

從小到大,除了高中入學的短發,我一直在我媽的“好洗”政策下保持著同一個發型,紮起來到肩膀的短馬尾,正是我現在的發型,連我自己也沒見過長發的何汐是什麽樣子。

春風吹過,綠草滿坡。

清明節剛過,班裏的同學們私下裏開始互相贈送自己的藝術照片。

說是藝術照,其實就是穿上影樓的服裝,有的還化上點淡妝,在布景前擺拍的照片而已。

我有生之年也照過一次,真是慘痛的經曆。

那張照片至今還壓在家裏的影集深處,我輕易不肯示人。當時是小學,眾同學圍觀一張照片,那個女同學在富市唯一的一家照相館拍了張金光閃閃的照片。照片中她穿著一件滿是金黃色亮片的衣服,戴著一頂黑色閃著光的帽子。班裏的女生都被驚豔了,於是相約一起去拍。我媽給了我五元錢,我與眾女同學一起去了。

然後。。。。十多個女生,每人帶一次那頂亮片帽子,在肩膀處圍上一塊金光閃閃的布料。那根本就不是什麽衣服,就隻是一塊布,而已。

取回的照片裏,除了一張抹著紅臉蛋的麵孔,其它完全一樣。開始我還臭美的很,後來長大了,再看這張照片就覺得分外可笑。於是就把它藏了起來。

宮維維的朋友多,都朝她要照片。於是她決定周六上午八點去影樓照一組,決定的時候把我也帶上了。我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三個月後就要高中畢業了,早晚都得照幾張送人的。

這種事初中畢業時我已經了解了,當時是由拍畢業合影的攝影師在校園裏給照了兩張。與合影一起洗出來送了幾個關係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