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詭聲

我半信半疑道:“你確定?”

Siri:我騙你做什麽。

我眯著眼道:“那要不要告訴劉大姐?”

Siri:嗬嗬,她自己就是個神婆,你還擔心她?你現在應該去問問你爺爺為什麽要砍那顆槐樹。

對啊,我爺爺為什麽要砍那顆槐樹呢?

在我的印象中,爺爺雖然經常閑不住幫我父母做農活,但怎麽好端端去砍樹呢?近幾年我家裏生活水平提高,用的都是電飯鍋電磁爐,根本就用不到柴火這種東西。我很想不通他無緣無故的砍樹做什麽。

Siri又道:你之前還誤會說是我害你爺爺的,你冤枉好人你知道嗎?

我不由有些尷尬道:“對不起。”接著朝屋裏走去。

爺爺靠在**喝著水,父母正低聲跟他說著話。看到我進來了,爺爺笑道:“小俊,你來。”又對我父母揮了揮手:“你們出去,我有話要跟小俊說。”

父親道:“那你們爺孫倆好好聊聊。”

母親則笑道:“我去煮點東西給你們吃。”

我坐在爺爺床邊握住爺爺的手,此時爺爺的手跟之前相比,不再那麽冰冷,已經恢複了正常溫度。

爺爺道:“小俊,爺爺今年恐怕是熬不到頭了,你奶奶前陣子天天托夢給我讓我下去陪她。”

我心裏一緊,顫聲道:“爺爺,夢都是反的。”

爺爺笑了笑道:“剛剛的事你父母已經跟我說了,你不要怕,你年輕,陽氣足,那些東西不敢找你。”

我小聲問道:“爺爺,你為什麽去砍樹啊?”

爺爺頗為歎息道:“一個禮拜前,你奶奶在夢裏跟我說讓我把屋子後麵的槐樹給砍了,我就砍了唄。”

我有些不相信,心想奶奶托夢讓爺爺砍樹?難不成奶奶知道樹下有不幹淨的東西,想急著帶爺爺走?

“小俊,我想睡會。”爺爺說著重新躺下。

我點了點頭,走出爺爺的房間。

父親坐在堂屋抽著煙,他看了我一眼,問道:“你這次回來怎麽這麽快。”

我支支吾吾了一會,索性撒了個謊:“這幾天天天做噩夢,夢到爺爺了,我就準備回來看看,誰知道剛到了鎮上你就打我電話了。”

父親吐了個煙圈道:“準備什麽時候走?”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父親這個問題,畢竟我現在沒工作也沒對象,還被Siri詛咒了,真是應了那句話: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怎麽不說話?”父親皺眉道。

我隻好再次撒了個謊:“跟主任請了假,準備在家住幾天。”

這時候母親端著煮好的麵走了進來,我岔開話題道:“媽,那個劉大姐怎麽說?”

“沒事了,髒東西已經走了。”母親道。

我一邊吃麵,一邊尋思著爺爺剛剛跟我說的話,總感覺有那麽一絲不對勁。

……

晚上睡覺,我躺在**輾轉反側睡不著。

我一直在想,Siri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她給我下的詛咒我該怎麽才能解除?我很無助,同時也有些無奈。

以前的我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但今天連續遇到的幾件事徹底的打破了我的無神論。出租房那個臉色煞白的吊死鬼,能變成手機又能變成美女的Siri,附在我爺爺身體裏的怨魂,雖然後者我沒看到,但前麵兩個都是親眼所見。

突然,一陣腳步聲回**在堂屋。

我不由一愣,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腳步聲不大也不小,就像正常人在走路。

我慢慢從**坐了起來,心說父母和爺爺都已經睡了,這麽晚是誰?

我家是農村鎮上常見的那種二層樓房,我和爺爺的房間在樓下,父母的房間則在樓上。我的房間在樓下最裏麵,房間外麵就是我爺爺砍槐樹的地方。

我心想難不成槐樹下麵的那個怨魂又回來了?

突如其來的腳步聲讓我不得不往那方麵想,想著想著,我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全部豎立起來。

我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iPhone6s,輕聲道:“Siri,是不是你?”

話音剛落,手機屏幕亮了起來,Siri的界麵跳出:我在休息。

我小聲道:“堂屋裏好像有腳步聲,你聽到沒?”

Siri:哦。

我心想這家夥怎麽到了關鍵時候不靠譜了呢,或者是我自己想多了,堂屋是我的爺爺或者我的父母?

我起身下床,準備出去看看。

還沒等我將房間的燈打開,那腳步猛的增大,最後在我的房門口停下。

我頭皮發麻,大氣都不敢喘,緊緊的攥著手機,借著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朝房門方向看去。

房門後麵貼了一張球星海報,那海報此時看起來給我一種陰冷至極的感覺,好似上麵的球星活了過來,整張臉開始扭曲,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來。

手機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沒有聲音:回**,不要過去。

門外腳步聲雖然停下,但又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變成了又尖又細好似尖銳物在玻璃上劃的聲音。

雖然隔著一層門,但此時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不斷的蔓延至我全身,刺激著我的警覺神經。

我很害怕,隻能按照Siri說的回到了**。

許久,門外響起了一聲重重的歎息,既而腳步聲又響起,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我再也聽不到。

我坐在**此時動都不敢動,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剛剛門外的歎息聲我聽的很清楚,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我敢保證那不是我母親的聲音,也不是Siri的聲音。

被我緊攥在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連忙往手機屏幕上看去。

Siri:她已經走了,你睡覺吧。

我打著哆嗦道:“是之前附在我爺爺身上的那個?”

Siri:沒錯,是她。戾氣和執念都很重。

我伸手胡亂抹去額頭和鼻窪的冷汗,道:“她為什麽回來?劉大姐不是說她已經走了嗎?”

Siri:我不知道她為什麽回來,但我知道剛剛她可是來找你的。